周複禮一路上都能感覺到一雙眼睛在盯著他,袖子下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此時的司馬煜在他看來如同一頭擇人而噬的惡狼,隨時都有可能給他致命一擊。
好不容易逮了個機會,讓知墨先回去將小奶狗海棠藏好。
至於解釋?
解釋不清的,總不可能隨便給司馬煜按一個罪大惡極的罪名,然後說自己就是因為這個撞了柱子,彆人又不傻,子虛烏有的罪名彆人怎麼可能認?
解釋這條路行不通,那麼……
周複禮走進院子,帶著人向書房走去。
剛準備踏進屋,司馬煜直接就懵了,因為周複禮反手就將門關上了,而他……還沒有進去。
周複禮敢將堂堂陛下關在門外?
他不敢,哪怕他頂著個小聖人的名號,那也是取死。
所以門關上後又打開了,從門縫裡露出一個小腦袋,正是周複禮的小書童知墨。
“小聖人說,他已經知道你來這裡的目的了,小聖人說,如果你想知道事情的真正原因,先讓其他人退下。”
周複禮現在最急迫的事情其實應該是將舌頭捋直,不然像現在這種突發情況還得讓知墨傳話,其中風險實在太大了。
司馬煜還在驚訝周複禮直接讓他吃了閉門羹,彆說他,連周圍隨行的人都楞住了,這不像是小聖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啊。
但一聽,心裡不由得一縮,陛下這是要和小聖人說撞柱子的事情?
陛下在老陛下還有幾位輔政大臣的逼迫下都不肯透露哪怕一句,現如今,小聖人也要陛下屏退所有人才肯詳談,甚至不惜將陛下關在門外。
看來小聖人撞柱子,真的是發生了什麼天大的見不得光的事情。
司馬煜眉頭一皺,這個周複禮到底怎麼回事?
他們能有什麼不能在人前說的事?
司馬煜還沒有反應,旁邊的老公公已經向周圍護衛的人使了個眼色,在他看來陛下和小聖人同時都想要保密的事情,怎能讓他人聽了?
連他自己也向遠處走了一段距離,“陛下請放心,此間事奴家保證無一人能傳出去。”
司馬煜:“……”
怎麼感覺突然神秘兮兮的?
既然周圍護衛的人都已經保持了距離,他也沒有阻止,眼睛看向那扇門,他倒要看看周複禮在搞什麼名堂。
反正今天,無論如何周複禮也得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不然休想走出這扇門。
這時,門裡的小腦袋又露了出來,聲音壓得有點低,“小聖人讓我問你,串串好吃嗎?”
司馬煜:“……”
周複禮該不會以為一道他喜歡的吃食就能揭過一切吧?
不過那串串的味道的確是極好的。
還沒回應,知墨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小聖人問你,想不想充實一下你的小金庫?”
“小聖人問你,想不想試試被老百姓擁戴的感覺?”
司馬煜是真的懵了,哪怕他來的路上想了無數可能,甚至周複禮真能說出一個連他都不知道他犯過的天大的錯誤,但就是萬萬沒有想到現在這種情況。
關鍵是,現在是啥情況?
充實一下他的小金庫?他做夢都想啊,知道他這個皇帝平時有多憋屈?
司馬煜現在的情況的確十分特殊,按理,通過慢慢經營自己的產業,又或者通過母係家族的支持,日子怎麼也比大部分功勳過得好。
但司馬煜是空降的,他除了坐上了那個位置外什麼都沒有,沒有母係家族的支持,也沒有宗親的支持,手上倒是從老皇帝那分到了一些產業,可惜不善經營,關門得差不多了,不來錢有個卵用。
所以他現在的情況就有些尷尬了,不知道多少人私底下在看他的笑話。
上次倒是有個“好心”的大臣提議多征收點稅豐厚一下他的小金庫,但已經被左相讓人砍了腦袋,墳頭草都已經長得老高了。
司馬煜聽到充實一下他的小金庫,眼睛差點都綠了。
還有,想不想試試被百姓擁戴的感覺?
他雖然坐在位置上了,但以為他心裡不明白,這位置可沒有想象中那麼穩,他不是皇後的親兒子,和其他宗親也沒有一個熟的,他基本就是個光杆皇帝,曆朝曆代從那個位置上被拉下來的可不少,很多和他現在的境地差不多。
有多少人以他來自市井,暫不適合理政為由,給他設置重重障礙,現在老皇帝還在他都這麼艱難,可想而知要是老皇帝哪一天突然升天了會是個什麼情況。
他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得民意,被百姓擁戴,讓那些中立的大臣擁護他。
但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這方法也是最難的。
而且……最氣人的是,他這不是因為“逼“得自己的太傅撞了柱子,被人將消息傳得沸沸揚揚,在市井中得了個狗皇帝的稱號,狗皇帝還能有個屁的民意?
周複禮這個幫凶,一定是敵人派來折磨他的。
不過這兩點直擊要害,正是司馬煜現在需要直麵的最困難的事情。
一時間司馬煜直接就被帶偏了,腦子裡麵全都是小金庫和得民意,其他什麼想法暫時都得靠邊站。
周複禮的目的也是這個,既然無法解釋,那麼就直接將人帶偏。
這時知墨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小聖人說,他將串串的配方給你,你在洛陽不是有不少因為經營不善空著的鋪子?打整出來開串串鋪子,賺幾個小錢充實一下小金庫還是勉強可以的。“
司馬煜:“……”
串串在洛陽有多火爆?現在大街小巷都在討論,要是這個時候開鋪子……
就算他不懂做生意也知道,自古以來最賺錢的就是吃穿住行,沒人能離得了這幾樣,更何況是獨門生意。
司馬煜心裡突然就火熱了起來,這點小錢他看得上啊,隻要有配方,以現在這個情況,想不賺都難,他的小金庫怎麼也得進賬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