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麼叫做窒息嗎?
現在就是,外麵的聲音就像傳不進來了一樣,整個房間都是司馬煜憤怒到沉重的呼吸聲。
不管了,管他什麼狗屁太傅,狗屁小聖人,司馬煜氣得就差頭頂冒煙。
反手啪的一下就將房間的門給關上了,他今天就要弄死對方。
陰狠的眼神,就如同一頭憤怒的惡狼,“誰也不許進來。”
他要收拾周複禮,誰進來誰死。
被關在門外的洪公公急了,看小皇帝這架勢,怕是要出事。
要是……要是小皇帝將自己的太傅,大晉的小聖人給打了,不用想都知道會造成怎樣的混亂。
周複禮雖然不是那種位高權重的朝臣,但周複禮和任何朝官又不一樣,他是大晉讀書人的領袖啊,是世俗禮教的標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周複禮對大晉的影響甚至超過了朝中那些三品大員。
“怎麼辦?這可如何是好?”
侍奉過大晉三朝皇帝的洪公公都急了,額頭冒出了冷汗。
彆人或許顧忌些東西不會動手,但小皇帝這狗子橫起來,那真是能到六親不認,當初當朝皇後從側麵諷刺了一下他的生母不知廉恥勾搭男人,結果小皇帝楞是找了個機會將皇後的手臂都咬脫了一塊皮。
那股子凶戾勁到現在想想都觸目驚心,雖然這消息被封鎖了,但他們這些宮裡的老人卻清楚得很,這也是司馬煜在那位置上三年了,為何還如此孤立無援的一個原因。
司馬煜的眼睛刷地掃向了周複禮,一個隻知道讀書的書呆子,看今天嚇都能嚇死他。
但眼光掃過去的時候,不由得一愣。
周複禮就那麼波瀾不驚地坐下,然後端起一杯茶喝了起來。
“周複禮!”太傅也不喊了,司馬煜覺得他氣得都要爆炸了,結果對方啥事都沒發生一樣。
這他媽才是最氣人的。
他原本隻是打算嚇嚇周複禮,說實話周複禮雖然氣人,但讓他對這麼個人兒動手,他還真下不去手。
但現在不同。
司馬煜陰著臉氣勢洶洶地走了過去,“讓你處變不驚,讓你將我當猴耍,讓你每天從早到晚訓我,我今兒個……”
話還沒說完,周複禮抬起了眼皮子,“我們打個賭如何?”
司馬煜張開的嘴都沒有合上,什麼?
他剛才是聽錯了嗎?那個從來最守規矩,一絲不苟的小聖人說和他打個賭?
他以前因為和人打賭,輸了點碎銀子,結果堂堂大晉的皇帝被周複禮罰了三天三夜,站在牆角背《禮記》。
嘴皮子都給他背脫皮了,他記憶猶新。
媽蛋,害得他從此以後都不敢和人賭了。
可現在,周複禮剛才說要和他打賭?
怎麼感覺有點隻需官家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意思,但明明他才是官家。
司馬煜愣是揉了下耳朵,“你剛才說甚?”
周複禮以前不是給他說,身為帝王,最忌諱的就是參與賭博。
他剛才一定是太激動聽錯了。
周複禮說道,“你覺得你這鋪子已經十分完美了,十分了不起了?”
說到正事,司馬煜又激動了:“它就完美了,它就了不起,你看看外麵的食客有多少,人擠人,你不稱讚上一句也就罷了,還說……還說一無是處?”
越說越氣,心中的怒火蹭蹭蹭的又開始往上麵飆升,一無是處?好想揍周複禮,讓他胡說八道。
周複禮搖了搖頭,“哎,看來你是真的沒有察覺到問題所在,不如這樣,你將這鋪子交給我三天,三天之後,如果你還覺得你這鋪子哪怕有一點可取之處,算我輸。”
司馬煜:“……”
他的鋪子哪裡有問題了?彆人家的鋪子不都這樣,而且還沒有他家生意好。
司馬煜有些古怪地看著周複禮,也管不上堂堂小聖人怎麼突然開始和人打賭了,正在氣頭上,也沒想那麼多,加上周複禮的話充滿了激將,挑著眉說道,“你輸了怎麼說?”
周複禮頭都沒有抬,“以後你說的話不管有理無理,我都無條件服從,不再訓斥你,讓你難堪。”
司馬煜吞了一口口水,賭……賭這麼大嗎?這個周複禮還真是人不可貌相,當初他就小賭一次,不過輸了些碎銀子就被罰得那麼慘。
不管了,這賭注太吸引人了,要是他贏了,非得讓周複禮寫一篇專門誇他的文章,在百官麵前讀出來。
“當真?”司馬煜還不確定的問道。
周複禮點了點頭,“不過,我得借匠作司一用。”
匠作司是大晉農部的一個部門,裡麵都是一些能工巧匠。
當然周複禮也不是一個吃虧的主,裝模做樣說了一句,“要是陛下輸了當如何?”
司馬煜腦袋一抬,“我會輸?”
周複禮就這麼看著。
司馬煜心道,哎呀,還給他認真起來了,“我要是輸了,我……你以後怎麼訓我,我都乖乖的站著不反抗。”
周複禮心道,似乎也不錯,以後司馬煜看到自己還不得第一時間避開,估計沒時間和自己作對了。
司馬煜畢竟是大晉的皇帝,不能要求太過了,不然傳了出去就是他無禮了。
……
外麵,洪公公已經急得不知道抹了多少次冷汗。
“不行,無論如何不能讓陛下將小聖人給打了,這要是傳出去……”
哪怕被陛下責罰,他也得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