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煜驚訝得嘴巴都有些乾澀,就感覺自己在聽故事一樣。
開始的時候他還有些許的同情太後和司馬鹿鳴。
雖然隻有一點點,但的確有這種心情在,兩個人奔波千裡,無依無靠的去到兩個對大晉有些敵意的國家,得多孤立無援。
但現在,他同情他自己。
太後和司馬鹿鳴回來後,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參政了,到時候對付的敵人就變成他了。
金殿上的探子繼續道,“王爺將大魏攪得如此混亂,魏帝也有些不甘心就這麼放王爺回來。”
“所以魏帝提出了一個要求,得小聖人親自去大魏接王爺,不然他們寧可將王爺單獨關押起來,不接觸任何人在大魏生活一輩子。”
不讓接觸任何人,再會挑撥離間也無計可施,魏帝打的是這個注意。
殿上突然就安靜了。
讓小聖人親自去?
這些大魏人還真是不死心,前麵連偷偷強搶小聖人的事情都做出來了,現在居然毫無顧忌的直接提出來了。
司馬煜臉都黑了,大魏到底怎麼回事?老是對周複禮不死心,得不到的就用搶,搶不到的就勒索,還以文傳國,怎麼感覺比他還不要臉。
周複禮也楞住了,現在司馬鹿鳴是大晉的功臣,他勸大魏出兵,解開了三城之危。
所以無論是太後還是司馬鹿鳴,大晉都得想儘千方百計營救,哪怕是司馬煜,不管他心中願不願意,對這樣的功臣,表麵上也得做出努力營救的樣子,不然以後還有誰能為大晉效死?
而讓周複禮親自去大魏,雖然都知道肯定心懷不軌,但人家就是這麼光芒正大的邀請。
僅是去一趟大魏就能換回大晉的功臣,就如同司馬煜一樣,無論願不願意,周複禮其實都沒有選擇。
讓人無法拒絕的陽謀。
周複禮出列,有些艱難地道,“臣願往。”
他多難才從蘇幕遮的劫持中逃回來啊,沒想到現在還得自己親自去自投羅網,大魏人還真會算計。
王雍張了張嘴,以大魏人做出過強搶周複禮的事情,恐怕此去不會那麼簡單。
但王雍始終沒辦法開口阻止,因為大晉的百姓不會理解,這麼簡單就能換回他們大
晉的功臣的條件,為什麼要拒絕。
他們也拿不出大魏耍心眼的證據,因為一切都是猜想,雖然這個猜想很可能是真的。
“不行。”突然上麵的司馬煜黑著臉怒道,要是周複禮去了大魏被扣下了怎麼辦。
百官的目光都看向了司馬煜。
司馬煜,“因為……因為……”
找不去的理由才是難點,沒有人有證據證明大魏會對周複禮不利,而將司馬鹿鳴接回來又是勢在必行的事情。
周複禮歎了一口氣再次開口道,“臣為禮部尚書,執掌鴻臚寺,也有責任處理和他國正常往來,所以,臣願代大晉出使大魏,務必將王爺接回來。”
這絕對是大晉百姓的願望,朝堂不能置之不理,就算不是周複禮,也得有人去大魏,但對方點名了周複禮,他沒有拒絕的理由,不僅如此,他還得急急爭取前去。
司馬煜黑著臉,這個周複禮,是專門和他作對不成。
因為司馬煜不讚成,此事暫時僵持了下來。
這一僵持,用的時間還真不短。
直到前線的消息傳來。
大遼人退兵了,直接撤出了他們占領的三城,從新回到他們的領地。
大魏和大齊的軍隊直取大遼首都,將大遼貴族和皇室嚇破了膽,直接下令,讓軍隊撤退了,回去保護首都。
大晉一片歡呼,多日來的壓抑終於得到了舒緩。
三城之危解除。
但周複禮歎了一口氣,三城之危解除後,所有人的目光都會放在營救司馬鹿鳴和太後的事情上。
不能在拖了。
果然朝堂上的風向變了,更多人開始催促想辦法救援,不能讓他們大晉的功臣流落在外,況且太後和王爺的身份實在太貴重,不可能不管不顧。
哪怕司馬煜也有些擰不過了,最終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還是答應了。
周複禮都有些詫異,因為司馬煜那性子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到底是什麼原因?
事態緊急,加上拖延了這麼久,所以周複禮啟程的時間比想象中要快了很多。
除了他,還帶上了鴻臚寺的一些人,以及護送的士兵。
周複禮是坐船去大魏的,因為陸路實在慢了一點。
出發的那一天,洛陽的百姓車水馬龍的出來相送。
小板
凳他們哭得窪窪地跟著船追,看得周複禮都差點掉眼淚。
好不容易的快樂時光,一眨眼的功夫就過去了。
直到船在河中遠去,看不到送彆的人,周複禮的心情才平複下來。
船上有房間,周複禮讓人給同行的官員安排好房間後,他自己也準備回房間休息,路途遙遠,他得養精蓄銳。
此次一去,還不知道會麵臨什麼情況。
隻是他回到房間的時候,不由得一愣,他的床上正四平八穩的躺著一個人。
周複禮都懵了,司馬煜!
這二狗子怎麼在這裡
難怪他覺得船上的護衛有些多,還有些眼熟,現在想想,根本就是宮中禁衛。
“陛下,你這是……”周複禮問道。
司馬煜張著兩條腿,將整個床都占滿了,“和你一同去大魏唄,還能乾啥。”
他得跟著,要是周複禮一去不返,可怎麼辦,看他這皇帝都操碎了心。
嘖嘖,現在所有房間都被安排出去了,他得和周複禮睡一張床,聽說古之君臣關係好的話,就會抵足而眠,他也得學學古之君臣,和周複禮拉拉關係。
周複禮臉都變了,司馬煜去大魏?
但他還沒有開口反駁,司馬煜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接口道,“放心,我不會進入大魏疆土,就在邊境接應你,邊境有我大晉軍士駐紮,未必就沒有洛陽安全。”
“而且你們不是已經商量好萬無一失的計劃了嗎?”
周複禮:“……”
這世上哪裡可能有萬無一失的計劃。
但司馬鹿鳴死活賴著不走,他也拿對方沒有辦法,司馬煜絕對是個二狗子。
周複禮想了想,邊境處有大晉軍士守衛,司馬煜所言也未必有差。
周複禮歎了一口氣,他愛去去,也算是作為大晉的陛下,去邊疆見識一番大晉軍士是如何守衛疆土的也好。
周複禮問了一句,“陛下出行,宮中可安排妥當?”
司馬煜:“放心,不然你以為那些老官兒敢讓我去邊境。”
周複禮心道,不是偷跑出來的就好,不然他就罪過大了。
現在達成一致,周複禮看著在他床上躺成了個“太”字的司馬煜。
司馬煜還毫不避諱的朝床裡麵擠了擠,留出一點位置,“都是男的,周
複禮你該不會不好意思吧?”
周複禮:“……”
男孩子在外麵可得保護好自己。
司馬煜還在巴拉著嘴巴,“現在船上的房間都安排完了,再重新安排豈不是麻煩,再說朕都沒有嫌棄。”
他可是大晉的皇帝,他都沒有說啥,周複禮你敢有異議?
周複禮:“……”
最近司馬煜貼他貼得有些緊啊。
也對,他現在身份和以前有所不同,不僅僅隻有名聲而已,他還有朝政決斷權,司馬煜這樣也能理解,怎麼看自己現在都是司馬煜最容易拉攏的人,沒有辦法,以前給司馬煜留下太多遐想的空間。
再說,他也答應了老皇帝,會站在司馬煜這邊。
周複禮也沒說什麼,那麼小的床,哪能擠得下兩個人,還不得疊在一起錘才行。
就算是兩個男的也不行吧,稍微一動,走火。
司馬煜還在啟蒙階段,估計都還太懂這些事情,想要親近一個人,就毫無顧忌。
但他還是得注意一點。
再調換房間的確麻煩了點,周複禮讓人找來被子,在地上鋪了一個床。
司馬煜趴在床上看著睡在地上閉目休息的周複禮:“……“
居然嫌棄他,這個周複禮太要不得了。
以為他就沒有辦法了?
周複禮耳朵裡麵聽著司馬煜在床上滾來滾去的聲音,這二狗子睡覺還真不消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
等他醒來的時候:“……“
司馬煜居然滾到了床下麵,一隻腳壓在他身上。
或許是因為司馬煜以前睡的都是大床,這小床根本不夠對方翻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