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先生這次沒有再誇獎夏德,富勒先生則是連連點頭。
夏德停頓了一下,想到了很多事情:
“我們這個時代,正處於一種原始積累的狀態。我並不是指舊時代的貴族和商人沒有財富,但要推動新世界的大門,目前的還遠遠不夠。但我們的運氣非常好,不僅有舊大陸的經濟內循環體係,還有新大陸那廣袤富饒的土地和無法想像存量的礦產。”
這種運氣,可不是每個世界的人們都能有的。
“在我看來,下一個十年,下一個二十年,德拉瑞昂和卡森裡克如果依然能夠維持和平,那麼兩國的經濟水平的高低,完全取決於對於基礎教育和高等教育的投資,以及對新大陸的開發程度。當然,僅以我淺薄的見識來說,前者更加重要。”
夏德說道,然後補充了最後一句:
“畢竟,知識就是力量。”
“教育”
年老的王國前財政首席秘書重複道,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富勒男爵則輕輕用空著的右手,拍打端著酒杯的左手手背,眼神中有著對夏德止不住的好奇:
“太精彩了,騎士,我想像您這個年齡的年輕人,沒有多少人能夠想到這一點。實際上,就算是比你年長的貴族,也有大把人認為,那些底層王國人民根本就是臭蟲,用機械替代他們完全不用考慮後果,躺著賺金子就好。”
說完,他哼了一聲:
“和那群蟲豸在一起,怎麼能夠搞好經濟呢?”
這位南國的老人並不是對貴族群體本身有意見,應該是想到了自己在國內的政敵,或者是曾經在議院見過中的蠢蛋。
“富勒爵士,既然參加宴會,就不要再討論這種話題了。”
三人正說著話,含著笑意的清麗女聲從大宅門口傳來,還沒等三個人轉過身,就聽到周圍的眾人開始向“殿下”問好。
轉身看去,一起走來的是瑪格麗特安茹公主和蕾茜雅卡文迪許公主。
淡金色頭發的瑪格麗特公主,穿著一身漸變藍色的長裙蕾茜雅身上則是和頭發顏色很像的紅色長裙,下午的婚禮結束後,她便換下了那身素色的伴娘裙子。兩位公主的頭上,都戴著象征身份的小型銀質冠冕,手臂上也都有長袖的蕾絲手套,身後跟著各自的女仆,剛一出現就成了附近的焦點。
“晚上好,殿下。”
桌邊的三人同時放下酒杯向兩位公主問好,蕾茜雅笑著讓周圍的客人們不必太過關注他們,然後向瑪格麗特公主介紹了史密斯先生的身份。
瑪格麗特公主輕笑著問道:
“富勒男爵,剛才你們在談什麼?德拉瑞昂的史密斯爵士,在經濟觀點上和你有什麼不同嗎?”
“不,不是史密斯爵士,是這位漢密爾頓騎士。”
富勒男爵拍了拍夏德的肩膀,這是一種表達親近的方式。他對紅色頭發的公主說道:
“蕾茜雅殿下,你們國家的年輕貴族,見識真是了不得。這位漢密爾頓先生和我們討論了機械替代工人,對王國經濟發展的影響。他的觀點很有新意,科技是第一發展力,解放底層勞動力,才能更好利用人口。”
他重複著夏德的觀點,紅頭發的公主露出了笑容,很滿意有人誇獎了夏德:
“雷傑德的漢密爾頓總是有出人意料的觀點。”
當然,表麵上還是相當矜持的。
“漢密爾頓先生也懂經濟嗎?”
瑪格麗特公主倒是有些驚訝,畢竟從她了解的渠道來看,夏德隻是因為傍上了女公爵,又救了王後才有了如今的身份。
“不不,我也隻是有感而發,與這兩位先生無法相比。”
夏德立刻說道,但夏德的鄰居則誇獎道:
“騎士,雖然謙虛是一種美德,但怎麼能夠在公主麵前妄言呢?你剛才的觀點很不錯,見識淺薄根本不是問題,你站在了更高的高度。”
蕾茜雅瞟了夏德一眼,沒想到他能夠得到如此高的評價,畢竟她也了解王國前任財政部第一秘書的性格。
瑪格麗特公主於是笑著說道:
“騎士,這麼說起來,我倒是對你的觀點很感興趣。我在托貝斯克訪問期間,會參加很多聚會和沙龍,有機會可以一起談談這些問題。”
她對夏德說道,夏德當然答應了下來。公主們於是便邀請夏德與她們同行,夏德同樣給予了正麵的回應。隻是看著麵前的兩位公主,又打量兩國的前財政公務員,再聯想到剛才談論的話題。
外鄉人,真的感覺自己有能力,去改變這個世界的文明進程。
恍惚間聽到了一聲歎息,但轉身再想去燈火闌珊處尋找那歎息的來源,卻又找不見了。
題外話
:月末求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