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到我那裡去做客,城外的莊園隻是結婚用的,我在城裡也有房子......瑪姬的父親買的。”
恩裡克斯先生和夫人都出身男爵家族,但前者的家族相對落魄,後者則在本地身份顯赫。
“有時間我會去的,那麼期待下次見麵。”
夏德很客氣的說道,看著恩裡克斯先生走向了門口,看樣子是想要和自己的妻子再談一談。
你認為,他們能夠和好如初嗎?】
“她”忽的問道。
“真是奇怪的問題。”
夏德笑著看著恩裡克斯先生的背影: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隨便摻和進彆人的家務事,是最傻的行為。所以,我沒有給他任何的判斷。”
格蘭傑伯爵是即將落成的造船廠的總負責人,他肯定也參加了這場宴會。見瑪格麗特暫時還在忙碌,夏德便想著找伯爵談一談,說不定能夠有寶石之類物品的線索。
但他在宴會廳中走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伯爵的身影。於是便找到瑪格麗特的女仆幫忙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格蘭傑伯爵正在與王子會麵。
瑪格麗特經常抱怨自己的這個哥哥不怎麼做事,但要說威廉王子完全不做事,那肯定也是不對的。眼見春季即將到來,工期也到了最後,威廉王子在忙活著自己和奧森弗特的生意以外,對造船廠的事情也逐漸的開始上心。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為史東·奧森弗特的騙局已經到了最後的收尾階段。
兩人的談話地點在二樓的會客室。夏德為了防止伯爵離開那裡以後又被叫去了彆的地方,因此便來到了二樓等待。而進入走廊以後,又想著來都來了,如果不聽一下他們說了什麼,那麼也對不起自己爬樓梯的力氣。
於是,他趁著沒人注意,從走廊的窗口借著幻術的掩蓋,化作了紅蝶群飛到了外麵,然後沿著外牆向左飛,並很快來到了會客室的窗口位置。
運氣非常好,窗口的窗簾並沒有拉上。格蘭傑伯爵坐在沙發上,而盛裝打扮,穿著紅色禮服外套的威廉王子則站在窗前。他背對著窗外看著室內,手中端著酒杯。
於是夏德便顯現出身形,直接蹲在了窗台上,隔著玻璃傾聽裡麵的談話。
上次在恩裡克斯先生的婚宴上見到威廉王子的時候,他身邊跟著一名低環術士,但這一次那位環術士在門口,所以夏德也不必擔心有人從房間內發現,窗外還蹲著一個人。
“......那我們就預祝造船廠順利揭幕,為來年和德拉瑞昂人的談判做好準備。”
威廉王子舉杯與格蘭傑伯爵隔空碰了一下,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錯。格蘭傑伯爵也恭敬的舉杯,小口抿了一下酒杯,眼神相當銳利:
“殿下,最後一筆工程款,請問是否能夠按照計劃,在這個月末之前撥來?”
玻璃高腳杯被輕輕放下:
“自從工程開工以來,每一次的計劃撥款,都會比上一次還要延遲一兩天。現在最後一筆工程款,牽扯到本地工人的工資,以及一半以上工程材料商人的尾款,這筆錢一定要在揭幕前到賬。”
夏德因為隻能看到王子的後腦勺,因此看不到他的表情:
“工程款啊......”
威廉王子的語氣頗有些輕浮,而伯爵的表情則異常認真。
“格蘭傑伯爵,你應該知道,這筆錢歸王國財政部管。財政部大臣葛朗台伯爵是什麼人,我們都了解。那筆錢肯定能夠到賬,不要這麼著急。”
“很多人都指望著這筆錢,到了春天才能有生計......上次我和瑪格麗特殿下談到這件事,她說會想辦法的。”
伯爵提到了瑪格麗特,威廉王子似乎有些不高興:
“不要什麼事情都找瑪格麗特商量,她是公主,我才是王子。況且,瑪格麗特的承諾又有什麼用?她最近不是忙著和石匠協會的鄉巴老見麵嗎,哪裡還能有時間管這件事。”
格蘭傑伯爵欲言又止:
“可是......如果這筆錢不儘快到賬,我擔心造船廠開幕式的時候會有人鬨事。您也知道,因為十幾年前石匠協會的那筆錢,本地人對......不太信任。”
“開幕式鬨事?這可不行!”
威廉王子的聲音一下高了起來:
“瑪格麗特是怎麼跟你說的?不不,我的意思是說,瑪格麗特雖然是個女孩,但她還是有些能力的,她是怎麼說的?”
他在窗前來回踱步,而對於王子的態度轉變的這麼快,伯爵並沒有在表情上表現出詫異:
“瑪格麗特殿下說,她會寫信向陛下告知這件事。同時她也告訴我,去年年底審查的時候,王國財政部被發現有一筆數量不小的......漏洞。”
“我也聽說了。”
王子點點頭,格蘭傑伯爵看向他:
“瑪格麗特殿下說,那筆錢很可能被人挪用,參加去年秋季大城玩家的賭局去了。但誰能想到,這次的贏家居然是那位北國女大公的情人?所以1854年開年以來,財政部的每一筆撥款都要延後來應對審查,這是程序方麵的事情,很難去撼動。不過她說,如果實在不行,就由本地的貴族還有殿下自己湊一筆錢,先將最關鍵的款項結了,那其實也沒多少......”
伯爵的語速慢了下來,大概是在威廉王子的臉上看到了不對的表情,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講下去:
“前些天,我已經和本地的貴族商量過了,大家原則上認同這樣的建議,隻等瑪格麗特殿下拿到陛下的回信,確認威綸戴爾方麵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