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德點點頭,試探著說道:
“那幅畫很奇怪......”
在其他兩人觀察他表情的同時,他也在觀察他們的表情:
“上麵是很漂亮的女人......像是美人魚。”
理查德先生抓著沙發扶手的手驟然用力,霍普女士的眉頭更加緊縮了:
“你......有沒有看到其他東西?”
他們兩人這副樣子,像是擔心夏德一下暴起動手一樣。
夏德搖搖頭:
“沒有。”
愛神的信徒們鬆了一口氣,然後便聽到了夏德的下一句話:
“我及時移開了視線。因為那東西,讓我想到了我以前看到的一件遺物的資料。我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畢竟那件遺物的危險等級非常高。”
三雙眼睛彼此注視,所有人都很緊張,也很警惕。
“請問是什麼遺物?”
理查德先生問道,深吸氣以後甚至都不敢吐出來。
“不要說出名字!”
見夏德要張嘴,霍普女士又忽的提醒道,她的聲音變得相當尖細,但她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失態。
夏德點點頭,抬起手,比劃了數字“0”的模樣。
理查德先生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這才吐出了那口憋著的氣,而霍普女士哆嗦了一下,閉眼向著神明祈禱了起來。
“所以,你們也知道它?”
夏德問道,然後發現自己的手心在出汗。隔了好半天,其他兩人才給出答桉:
“是的,當然知道。那東西是我們的教團消失前,最大的敵人。”
“什麼?”
“吾主離開前曾經囑咐,一定要看管好它的封印......是的,吾主,舊神愛之神】,又或者被尊稱為紅心之鎖】,曾在第五紀封印了它。但在第五紀元晚期,教團逐漸崩塌後,還是讓它逃了出去。我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幅畫到底畫了誰呢?”
夏德將身體向後靠在了沙發背上,他的眼睛也已經瞪大,心臟的跳動速度變得飛快。
但這絕對不是因為緊張或者害怕,而是因為興奮。關於欲望】的情報一直以來都難以查找,就算是古老的靈修教團】也隻記錄了隻言片語。
而現在,更深入了解那個總是在他身邊出現的0級遺物的機會,終於出現了。
理查德先生和霍普女士,也是第一次遇到同樣知曉那個遺物信息的人,因此見時間到了中午,便邀請夏德一起吃午飯。
不過他們沒敢在旅店吃飯,而是特地去了兩個街區以外的餐館。因為忌憚那幅畫,吃完了飯又乘坐馬車向著遠離市中心、遠離水域的方向走了好半天,最終來到了米凱拉高爐市北郊,依附著城市存在的小裡頓村的酒館。
春季是農民們最忙碌的季節,此時又是午飯過後的下午,因此小村莊酒館裡的人很少。三人便在角落裡落座,愛神的信徒們坐在夏德對麵,等到酒保端來了酒水放到了桌子上,他們才開始交談。
“既然你們知道那東西,那麼厄普頓先生沒理由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持有了那幅畫,而不是立刻銷毀它?”
這是夏德最關心的問題,理查德老先生搖搖頭:
“厄普頓當然知道那東西,但他被迷住了。你應該理解我的意思,他已經陷進去了。這不是他意誌不堅定,而是那東西......我們無法將他與那幅畫分開,甚至無法將這件事告訴其他人。那東西的信息本身就是汙染源,我們能做的隻有不斷嘗試讓厄普頓清醒過來。好在,那幅畫是不知名畫家所見的欲......”
他差一點就說出了那個單詞,立刻閉上嘴巴,還緊張的左右看了看。
霍普女士幫他繼續說完了這段話:
“那幅畫是彆人的內心映照出的那東西,而且厄普頓一直以來也很虔誠,所以還有救。你現在看他基本正常,隻是性格古怪了一些,但實際上在一年以前,他整日都在房間裡看著那幅畫,自身也瀕臨失控,甚至有過主動捧著畫投湖的舉動。他現在的情況已經好多了,我們相信再有半年,就能嘗試著向他‘借’出那幅畫。”
夏德點頭表示理解:
“但這樣依然危險,拖延越久,越有可能出問題。那幅畫有可能招來它,這是幾乎已經確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