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因為封印著惡魔,讓男孩自小就有著超凡的力量、神奇的咒法和超長的生命,但他終歸也會老去。隻是他不願像改變了貓與狗的生命形態那樣,也改變自身。畢竟他也知道,這大概是那惡魔期望的事情。
於是時間匆匆而過,自孩提時代踏上旅程並肩負外祖父責任的男人,終於在多年後也變成了老人。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而一旦他死亡,那恐怖的存在會被重新釋放。因此他決定在死前,主動尋找下一位自願封印惡魔的人。”
“這恐怕並不容易,這種責任太沉重了。”
夏德又評價道,伸手翻開了阿斯蒙先生麵前的那張牌,見是月亮5,便也放到了一旁。
阿斯蒙先生緩緩點頭:
“這當然不容易,特彆是,老人想要找的是一位孩童,這樣才能儘可能的將那惡魔封印更長的時間。至於再之後的事情,那就不是他應該關心的了。走過了漫長的一生和漫長的旅程,老人知道人不能過度貪心的道理。”
“這就比現在大多數人都要強。”
夏德繼續翻開第三張牌,看到是太陽4後,便將前三張牌放到了一起,然後去端自己麵前的紅茶。俱樂部的紅茶味道很不錯,外鄉人對此有很高的評價。
“老人知道理想的人選很難找到,但比起當年他自願做出那個英勇的選擇時,至少現在的他足夠強大。他沒有目的,隻是和貓與狗一起向前旅行。終於,在一個下雪的冬日,跑出去玩耍的貓帶來了好消息:嘿,我想我幫你找到合適的人選了。
老人和狗於是跟著那隻貓走進了農莊,並在冰冷的柴房中發現了重病的婦人、因饑餓而昏厥的年幼的女孩和帶著好心人施舍的黑麵包歸來的十多歲的男孩。”
夏德搖了搖頭,又抿了一下紅茶,這次卻沒有著急去掀牌。
阿斯蒙先生的雙手抱在了一起放在桌麵上,他在講故事,沒有去動麵前自己的飲料:
“老人於是知道了那隻貓的意思,他便帶著貓與狗走入了柴房,並對那男孩說道:孩子,也許我可以幫你。
男孩雖然警惕,但又帶著渴求的表情望著這位飽經風霜的老人:您能幫我治好我的母親嗎?
重病的婦人不知道‘家’中來了陌生人,而年幼的女孩因為寒冷和饑餓此時正依偎著母親沉睡。
老人看到了這一幕,他笑著點點頭:當然可以,我不僅可以治好你的母親,甚至還能讓她們這一生都衣食無憂,過上富足的生活。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孩子,這是不容許反悔的。
說著,老人手中憑空多出了一卷羊皮紙契約。”
“阿斯蒙先生,稍等一下!”
翻開了第四張牌並將其也丟在一旁的夏德提問道:
“這契約是什麼?我們的故事裡提到過這個嗎?”
圖書館二層靜悄悄,咖啡和紅茶的香味很容易讓人產生昏昏欲睡的感覺。即使兩人都壓低了聲音,但他們的對話依然很清晰。經過了充分打磨和拋光的木桌表麵簡直可以反光,比起以前在酒館或者雨中講故事,這一次雖然寂靜,但很有格調。
“華生先生,你應該意識到了,與惡魔漫長的共生,讓老人也掌握了一部分惡魔的力量。所以在之前的故事中,他甚至交換回了女孩的靈魂。”
阿斯蒙先生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
“好了,讓我們繼續這一次的故事——拿著羊皮紙契約,自雪中帶著貓與狗而來的老人對男孩說:孩子,如果你想實現願望,就簽下這契約然後隨我遠行,從此不再歸來,並遺忘你的母親和妹妹。當我死後,你要埋葬我,並借由我給你的強大力量,以活人的形態吞噬並保管我的靈魂。”
夏德了然點點頭,稱讚道:
“原來是這樣,老人顯然沒有轉移那惡魔的力量,畢竟他隻是用願望封印了惡魔。而如果他主動釋放惡魔,惡魔恐怕不會再向現在的男孩提出‘你要許願嗎’之類的問題。
但如果男孩自願吞噬並保管老人的靈魂,男孩便也相當於繼承了那個願望,成為了新的‘老人’。雖然這其中可能有些問題,但這方法至少聽起來可行。”
阿斯蒙先生看著夏德並晃動了一下手指:
“男孩又問:先生,我能得到怎樣的力量?
老人回答:你所能想象的最強大的力量,簽下契約,你現在就能擁有。你有機會成為英雄、成為勇士,有機會獲得一切,但代價是遺忘你過去擁有的一切,並用今後的一生進行沒有終點的旅程,直至你的生命走到終點。”
掀開第五張牌,發現依然不是國王的夏德歎了口氣:
“這老人怎麼表現的這麼像惡魔?”
“不,華生先生,他並沒有誘惑男孩。”
阿斯蒙先生的黑色眼睛依然盯著他,兩側嘴角全部勾起露出怪異的笑容:
“老人之後便向男孩講述了他所背負的一切,講述了他那可敬的外祖父的故事和他這一生的故事,並勸告男孩一定要想清楚。男孩則確認道:先生,簽下了契約,我的母親和妹妹都能幸福的生活是嗎?
老人點頭,但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夏德很擔心聽到“下次再講”之類的話,好在惡魔學者隻是稍作了停頓:
“剛才還清醒的老人瞬間被他的影子吞噬,於是惡魔自他的影子中顯現,並暫時控製了他的身軀。老人當年所許下的願望臨近結束,它也可以短暫的出來活動一下了。”
“哦,這不會又是悲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