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得嗎?可我怎麼覺得就是不一樣了呢?”宗孑似乎很納悶。
孟箹不想與他多言,見星河睡了,便從背椅下取出一條毯子蓋在他身上,那邊宗孑卻還在不依不饒的叫她:
“哎哎,你再好好看看。”
孟箹不理他,他乾脆伸手拉住了孟箹的衣服下擺,不住扯動,孟箹不勝其煩,一把奪過自己的衣擺,咬牙切齒道:
“你喜歡看她,那就自己多看看。彆來煩我。”
宗孑對她的暴躁習以為常,並不怎麼介意,繼續道:
“犯得著這樣嗎?我真感覺她不一樣了才想與你求證的。”
孟箹深吸一口氣,努力克製情緒,回道:“你所謂的不一樣,是不是覺得她對你的態度變了?”
宗孑愣了會兒,猶豫著緩緩點了一下頭。
孟箹冷哼:“很正常啊,你也不想想你現在是什麼身份,宗氏三個皇子裡,就你覺醒的可能最小,有個眾望所歸的宗赫在,她會把你放在眼裡?”
宗孑也想過這個問題,不過這並不是他覺得孟輕羽奇怪的原因,但不管什麼原因,孟箹這些話聽都很不中聽。
“那是你姐姐,血脈親人,你能彆總針對她,非把她說的像個趨炎附勢的小人?”
“姐姐?”孟箹對這兩個字嗤之以鼻:“我隻是陳述事實。她對你的態度和對宗赫的態度還不夠明顯?你是有多遲鈍才會感覺不出來?”
“說到底你不過是不想承認罷了。不過你也彆擔心,等到你血脈覺醒的那一天,她也會用同樣熱情的態度對待你的。到那時候,你就會覺得你心目中的輕羽又回來了,一切都沒有變。”
孟箹這個人就是這樣,平時冷漠的很,可一旦被惹急,就會口不擇言的表演當場炸毛。
宗孑覺得跟她繼續糾纏這個話題很沒意思,輕羽在他的眼中變了樣子,雖然容貌還是那樣,但感覺就是不同,那感覺沒法用言語表達。
目光落在靠在火堆旁睡去的孩子,宗孑道:
“算了,問你也問不出什麼。不過我到今天才發覺你還算有點良知。上輩子隻是把他煉成魁屍,沒想過像那個方夫人一樣,用其他人的命來換他的。”
孟箹正在給孟星河蓋被子,聞言回頭盯著宗孑,正色道:
“我再說一遍,我沒有煉過他。把他煉成魁屍的人是孟輕羽,不是我。”
這種否認以前孟箹也說過,但宗孑沒跟她說的是,他曾在溯光鏡中親眼看見孟箹煉這孩子,所以無論後來孟箹如何否認,在他聽來都是不足信的狡辯。
孟箹見了他的神情便眉頭蹙起,正要再言,隻見宗孑抬手製止: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往她身邊的孩子看去一眼,又道:“明日一早便啟程,隨我回安京。你想要什麼藥,我讓人替你去尋……”
孟箹不耐打斷:“我不可能隨你去安京,我想要什麼藥,我自己會尋,用不著你。”
“啊——”
剛剛睡著的孟星河忽然從夢中驚醒,身子一挺就坐了起來,把孟箹嚇了一跳。
“星河!”
孟星河雙目圓睜,不住喘氣,片刻的功夫,臉和脖子上就都布滿冷汗,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般,身子不住發抖,眼珠上翻,唇如紙白。
嚇得孟箹趕忙掐住他的人中,雙手不住在他後背搓著:“星河,放鬆!”
宗孑第一次看見這情形,看孟箹手忙腳亂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就趕忙過去幫忙扶著孟星河,按住他不住顫抖的雙手。
“他怎麼回事?”宗孑問。
孟箹沒空回答她,宗孑抱住孟星河之後,孟箹就從袖中抽出幾根銀針,在孟星河頭頂的幾個重要穴位紮下,一直紮到第八針的時候,孟星河的情況才漸漸穩定下來。
看著平靜下來,臉色稍霽的兒子,孟箹略鬆一口氣,想將他從宗孑懷中抱起,誰料孩子的兩隻手竟緊緊的抓住宗孑的衣襟,仿佛在尋求最後的安全感般,孟箹拉了兩回都沒能把他的手從宗孑身上拉開。
宗孑見狀,隻得將孩子抱起,按照孟箹的要求放到一旁軟墊上,又在孩子緊緊攥起的小手上輕拍幾下,輕聲說道:“沒事了。”
簡短的‘三個字’居然真的安撫下了孟星河,攥緊的手掌鬆開,孟箹上前確定經脈恢複平靜後才把他頭頂銀針拔除。
宗孑知道孟箹兒子身體不好,但卻不知道發起病來這般嚴重。
看著孟箹跪在孩子身邊彎腰照料他的樣子,還有那孩子在火光映照中蒼白孱弱的小臉,宗孑沒由來的心中沉重,心口就像被一塊巨石壓著,又疼痛又憋悶。
作者有話要說: 可以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