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怎麼了?”
剛與孟箹談完話的水柏溪走過來,正好聽見宗孑最後說的那句話。
周圍聖醫宮弟子不敢造次,紛紛低頭不語,宗孑也懶得回他,目光往孟箹的方向瞥去,看著她把孟星河領走。
“大師兄,孟箹與你說什麼了?不管怎麼樣,我覺得她都不適合入聖醫宮。”孟輕羽說。
水柏溪歎了口氣,說道:
“事情的原委,孟箹已經與我說的分明,具體怎樣,我答應她絕不外傳,但她入聖醫宮一事,我意已決,不會更改。”
此言一出,震驚四座。
正在窗邊給孟星河擦拭臉龐的孟箹感受到來自客棧大堂四麵八方的關注,她也隻當沒感覺,不做任何反應。
“大師兄請三思,不說彆的,她身上還有官府的通緝令,若是她入了聖醫宮,我們豈非都成了藏匿之人?”孟輕羽似乎十分抗拒這件事,不願意讓水柏溪把孟箹帶回聖醫宮。
水柏溪素來尊重孟輕羽,一般不會與她發生爭執,但此時態度卻異常堅決:
“不必多言!我聖醫宮難道還會怕一張隨隨便便的通緝令不成?”水柏溪怒視孟輕羽:“她是孟家的人,最不該攔著我幫她的就是你了,師妹。”
孟輕羽被水柏溪噎了一句,理智讓她收回了後麵的話,確實如此,孟箹當著所有人的麵自報孟家人的身份,跟孟輕羽就再難脫開乾係,若她竭力阻擋,確實有可能被人說是不顧姐妹同族情義。
孟箹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孟輕羽憤憤的往孟箹瞪去,孟箹似乎感覺到她的目光,轉頭回望,在水柏溪他們瞧不見的地方,對孟輕羽露|出一抹冷笑。
宗孑來到孟箹身邊,低聲問道:
“你到底跟水柏溪說什麼了,讓他這麼護著你?”
孟箹麵不改色:
“我隻是跟他說了些實話。怎麼,我落難了,想找個人幫幫我,難道不可以嗎?”
宗孑低吼:“我讓你跟我回安京,難道就不是幫你嗎?”
“你覺得是嗎?”孟箹不答反問。
宗孑氣絕,他真要被這女人氣死了,彆人不過幫她說句話,她就感恩戴德,反倒對他這個真心想帶她回安京保護起來的人橫眉冷對。
好心當成驢肝肺。
“好!我不是幫你,我是想害你!你愛跟誰走跟誰走,我懶得管你。”
宗孑放下一句話之後,便憤然離場,孟箹看著他離去時仿佛受了什麼委屈似的背影,冷哼一聲。
其實當水柏溪提出要讓孟箹隨他回聖醫宮的時候,孟箹就有些心動,畢竟聖醫宮是天下藥宗之首,若真能進門成為聖醫宮的弟子,那不管對她今後找藥,還是對星河的傷都是百益而無一害。
那時候拒絕,不過也就是怕見故人的心思在作祟,一心想跟宗孑離得遠遠的,不再摻和他跟孟輕羽的事情,讓他們倆相親相愛,雙宿雙棲。
一直到昨天晚上之前,她都是這個想法,沒有改變過。但宗孑千不該萬不該,利用星河來威脅她,星河現在是孟箹的命,任何動他的人,孟箹都不會姑息。
她殺不了宗孑,也不會殺他,但他糾纏不休也是麻煩,所以孟箹才想著接受水柏溪的邀請,隨他一同回聖醫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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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箹答應水柏溪邀請之後,就真的隨他們一同往聖醫宮去,宗赫是肯定要跟著孟輕羽的,而宗孑還在氣頭上,儘管內心說了很多很多遍,懶得再理孟箹做什麼決定,讓她自生自滅去,可真正到了出發的時候,宗孑還是選擇跟他們同行。
為此,他還特地給自己找了個十分冠冕堂皇的理由——孟箹恨慘了輕羽,誰知道她會不會做出什麼傷害輕羽的事情呢,他必須看著才行!
聖醫宮乃是藥宗之首,坐落於蜀地益州,山嶺環繞,聖醫宮便以山為基,將半個益州的山嶺儘數占據,依山建房,分十二部三十六係,各部各係明確分工。遠遠眺望,屬於聖醫宮的白牆黑瓦建築比比皆是,如水墨仙境般流雲溢彩。
與聖醫宮毗鄰而建的是碧靈山莊,聖醫宮多為藥師,懸壺濟世,醫術高明,武力靈力卻是一般,遇上強敵,無力應對,加之聖醫宮中天材地寶取之不儘,為免有那不懷好意之人對聖醫宮下手,離國的開國國主便親自督建碧靈山莊,強軍鎮守,保衛聖醫宮上下安危,百餘年來,相輔相成,難以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