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點半又要繼續軍訓,出了飯館,大家就一起往學校方向走。褚向東、薑源和江鐘毓三個人在前麵,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江沅和陸川落在了後麵,小聲地說著話。
這次去一周,之後便是國慶長假,因而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也沒有低沉凝重,一路說著話,走到宿舍樓下的時候,陸川突然讓江沅閉上眼睛。
“乾嘛呀?”
江沅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閉上。”
陸川大手撫上,幫著她閉了眼,還笑道:“沒讓你睜,彆睜開哈。”
江沅隻好點了點頭。
陸川一手伸進褲兜,掏出了早上在抽屜裡看見的小方盒,輕輕打開,指尖將裡麵的鉑金項鏈挑了出來,微微側著身,低著頭,動作輕輕地幫江沅戴在了脖子上。
江沅能感覺到他俯身湊近,那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臉頰上,她還以為他要吻他,沒忍住,驀地睜開了眼睛。
“你呀——”
陸川無語地說了句,隨手挑起項鏈,“本來想在去年聖誕節送你的。”
四葉草吊墜的鉑金項鏈,是他早就準備好的聖誕禮物,卻因為那一樁意外,沒能送出去。老爺子過生日,他回家後換了衣服,項鏈取出來放進了抽屜裡,不知不覺便是多半年。
低頭看了眼掛在頸間的項鏈,江沅抿唇笑了下,“謝謝。”
“那都不獎勵一個?”
他說著話,又主動將身子俯低,臉頰湊到她跟前。
大庭廣眾地,江沅不太好意思,偏了一下頭。
“啵——”
陸川親了她一下。
那個吻落在她唇角,溫熱,蜻蜓點水一般。
江沅縮了下脖子,還是臉紅了。
這一番情態,實在太乖,陸川看得出神,一時半會兒都忘了說話。
邊上的三個男生偏頭看過來的時候,便對上這樣一幅畫麵,江鐘毓微微怔了一下,淡笑著朝褚向東和薑源道:“那我就先走了,回去衝個澡。”
“行,下回再聚。”
目送他走,剩下的兩個,又隻能仰頭望天。
等那兩人纏綿夠了,三個人便一起,把江沅送到了女生宿舍樓下。
“那我進去了。”
揮彆後,江沅低頭上樓。
陸川一手插兜,站在原地,目送她進去。
江沅起先沒回頭,因為有點舍不得,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一手扶住扶手,沒忍住回頭看了眼,卻發現陸川還站在原地,唇角勾起,衝她笑,見她停步,還抬手示意,讓她上去。
江沅看了他幾秒,突然又跑出來,撲到了他懷裡,抱住了他的腰。
“哈哈~”
陸川一下子笑了,一手摟住她後腦勺,揉亂她頭發,柔聲哄說:“五天就回來了。”
“路上小心。”
“知道。”
低頭舒口氣,江沅鬆開了手。
一路走回宿舍,心口洶湧著酸酸漲漲的情緒,隻想著這才是異地的開始,心情便會越發沉重,特彆後悔,自己填誌願的那一刻,沒有這麼愛他。
下午軍訓完,她和阮湘君去吃飯,順路交了文學社的報名表。
審核新成員需要幾天時間,28號下午,出了結果。
這一天下了場中雨,雨大風急,早上起床後,一眾人便接到通知,暫停軍訓,檢查內務。可這內務檢查也花不了多長時間,所以整個下午,大家都在宿舍裡休息。
軍訓到了尾聲,輔導員眼見下雨,便通知了各班,占用一下午時間,給各班開班會,選班乾部。
六班定下的時間在晚上八點,八點之前,大家忙裡得閒。
236,徐一朵在床上睡覺,阮湘君在床上看電腦,潘悅在陽台上打電話,江沅則坐在床上寫,開學以後,她每天都是見縫插針地寫文,萬幸沒斷更。
“嗡嗡嗡——”
手機裡突然來了個短信。
她點開一看,發現是校文學社人事部一個學姐發的,錄了她當文編,並且通知了明天下午參加第一次社團活動的事,詢問能否準時參加。
“知道了,按時到。”
江沅回了短信,陽台門突然砰一聲,潘悅從外麵進來了。
她臉色很差,重重地坐到了椅子上。
江沅垂眸看著她的背影,略沉吟了幾秒,心裡有些許猜測,卻也不曉得能在這當口說些什麼,便收了目光,隻當不曉得她為什麼生氣。
“怎麼了,悅悅?”
白天裡睡覺,自然不會特彆踏實,徐一朵被她給吵醒了。
潘悅仰頭看了她一眼,沒好氣道:“我沒選上。”
“什麼?”
“文學社啊,我沒選上!”
她的怒氣說來就來,聲音很大,戴著耳機看電影,阮湘君都被驚動了,側頭瞥了江沅一眼。想了想,還發了個短信問:“你選上了嗎?”
“嗯,剛知道的。”
江沅給她回了一條。
因為開學前就見過幾麵,她和阮湘君,關係一直很好。可阮湘君和她不一樣,她沒有報任何社團,也不喜歡在任何時刻冒頭,明明生的模樣秀麗,一天到晚卻連話也說不了幾句,就跟個影子似的,和她同出同進,努力地將自己的存在感縮到最低,生怕被任何人注意到似的。
江沅覺得她好像個瓷娃娃,膽子小,一碰就會碎,平時和她相處,說話都不會大聲,回了一句之後,還補充安慰:“沒事兒,你彆擔心。”
潘悅爭強好勝,她能感覺到,可名額就那麼幾個,哪怕她不報名,她也不一定選上。
論起來,事情和她無關。
給阮湘君說了之後,江沅便繼續寫了。
潘悅則在下麵說:“真是服了,這是學校啊,都當這是什麼地方,才大一好不好,就搞以權謀私裙帶關係這種,為了一個社團職位,也至於?!”
蠻橫的語氣,就剩指名道姓了。
江沅還是沒搭理……
潘悅明顯話中有話,可她要搭理了,就等於對號入座了。
沒必要。
從一開始,她也沒準備和潘悅當什麼推心置腹的朋友,舍友這種關係,處得來好好處,處不來遠著點,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她底線很低。
自己在下麵發火,宿舍裡還有三個人,除了一開始徐一朵問了一句,竟是完全沒人再搭理她了。潘悅簡直能氣死,也沒有那個勇氣和江沅挑明了杠,過了好幾分鐘,突然起身,開門出去了。
“天呐——”
耳聽宿舍門砰一聲響,徐一朵覺得頭大,嘀咕了一句,問江沅,“你是不是選上了呀?”
江沅“嗯”了一聲,“也是剛才接到了通知。”
徐一朵歎息,“潘悅她就是這樣的,性子比較直,也比較好強。剛才那麼說其實也沒什麼意思,可能就心裡不舒服吧,你彆太在意。”
“嗯,沒事兒。”
隨口回了一句,江沅繼續寫文了。
她在忙,徐一朵也就不好說什麼了,想到潘悅,心裡有點發愁。
她在高中當慣了風雲人物,是眾人口中才貌雙全的代表,被捧得時間長了,難免心高氣傲。可有句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要不肯接受這現實,後麵可怎麼辦才好?
憂心了一會兒,她還擔心潘悅跑出去哭,從床上下了,追了出去。
沒追上人,隻得作罷了。
隻讓她意外的是:因為她在宿舍裡沒有幫潘悅說話,到了下午開班會,潘悅一直都沒有回來,隻發了一個短信告訴她,自己直接去開班會的教室,不和她一起了。
無可奈何,徐一朵隻能和江沅、阮湘君一起去教室。
三個人到指定教室的時候,六班大部分學生已經到了,潘悅和其他宿舍幾個女生坐在一起,低聲說話,看見徐一朵,也裝作沒看見,後者錯愕後委屈起來,坐到了阮湘君邊上。
後排,有女生抬眸看了眼三個人的背影,小聲安慰潘悅:“哎,你也彆難過了。”
“我不是稀罕那位置,我是覺得她真的太過分了。”
盯了江沅一眼,潘悅抿唇道。
“就是呀,全校才招三個文編,她就因為認識學姐,隨隨便便就占了一個職位,太不公平了。你說這輔導員也真是的,選個班長還看臉,我覺得她長得也就那樣吧。”
“輔導員按成績選的吧?”
有個女生聽到這兒,小聲嘀咕,“江沅是我們班第一名。”
軍訓一個多月,江沅當了班長後,一直挺負責,無論輔導員讓通知什麼,都特彆及時,也從來沒耽誤過任何人任何事,對一般學生來講,還是挺服氣她的。
“沒說她成績不好,我是就事論事。”
潘悅又將話題拉回來,憂心忡忡的語氣,“你說她為了一個社團職位都這麼不擇手段,大學四年呢,班上評優都有好多次,她能給大家公平嗎?”
此言一出,周圍幾個女生都安靜了。
“一會是無記名投票嗎?”
有人開口問。
潘悅這才鬆了一口氣,點頭道:“應該是的,不記名投票。”
不記名的話,大家隨便填寫,不會得罪人。
頓時,幾個女生心中都有主意了,擔心自己力量不夠,甚至還有兩個女生從位子上起身,悄無聲息地坐到了其他地方去,和旁人閒聊。
八點剛過,輔導員韓濤拿著個文件夾進了教室。
站在講台上,他抬眸掃視了一圈,開口道:“江沅,點一下人。”
聞言,江沅站起身,對照花名冊,點了一下人數,很快,朝輔導員說:“都到齊了。”
“坐下吧。”
輔導員清清嗓子,看向一眾人,“那就直入主題吧。我們這第一個班會主要是為了選一下班團乾部,先說班長,大家對兩位班長有什麼意見沒?沒意見的話我們就不做變動了。”
一開始每個班選班長,他都是選了全班第一,爾後再給搭配一個異性。觀察下來,六班這兩個班長極為合適,本身關係處的好,平時上傳下達很及時,他隨叫隨到,用起來很順手。
教室裡靜了一瞬,有人遲疑著問:“不是不記名投票嗎?”
輔導員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對啊,不記名投票,可這班長就不用了吧?難不成大家對我們班這兩位班長有什麼意見?有的話說來聽聽?”
“……”
全班鴉雀無聲。
輔導員目光巡視一周,看見沒人說話,正預備揭過這個話題,潘悅突然站了起來。
“老師,我覺得江沅是沒資格當班長的。”
她一手按著桌麵,鄭重其事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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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年7月16,浮光錦五歲啦。
深夜寫完這一章,窗外幾乎漆黑,家裡也一片靜悄悄。好像從這個文開始,這種節奏成了我的常態,好多次想放棄,真的,突然看到一個心塞評論,卡文不想寫,訂閱突然掉,留言變少,很多時候,都在想,要不就這樣算了吧。
其實這五年,這個念頭無數次出現過,一直陪著我的親都知道,我是一個特彆糾結不自信的人。
可是我還在,撐過了第五個年頭,將近兩千個日夜,你們陪著我,訂婚了結婚了懷孕了生寶寶了,現在,阿錦家小貓都馬上要上幼兒園啦。
這個從小的夢想,恒久的愛好,讓我走到了今天,浮光錦存活的每一天,都有你們每個人的支撐在裡麵,我期望這份支撐久一點,時間它慢一點,期望我還在寫文的每一天,都能帶給你們被陪伴的踏實感,也期望,無論世事怎麼變,我們都能一樣,進步、充實、平安、快樂、健康。
特彆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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