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顧熙言俯身給曹婉寧套鐲子,兩人離的極近,故而曹婉寧一個抬頭,便看到顧熙言脖頸處露出些青紫的痕跡,下意識問道,“姐姐,你這脖頸處......是怎麼了?”
顧熙言聞言,忙羞紅了臉伸手去遮那處青紫,不料廣袖大衫滑落玉臂,白嫩的胳膊上竟然也露出一片青紫紅痕。
顧熙言當即屏退左右,滿麵紅霞,欲言又止道,“我既然與妹妹交心,也不怕說出來叫妹妹笑話。”
“大婚後這些日子,侯爺龍精虎猛,夜夜要的凶猛,我.......我實在是承受不住。”顧熙言眼眶紅紅,又掀了衣襟,叫曹婉寧看自己身上的淤痕。
曹婉寧見那一身青青紫紫,不由得背後一寒。可是轉念細想,心中卻漸漸春潮湧動,暗罵顧熙言身在福中不知福——平陽侯爺生的高大俊美,不知有多少女子心慕已久,何況,在閨閣裡頭肯如此狠狠疼愛自己的女人,還不知有多受用呢!
那廂顧熙言哭得梨花帶雨,頗為可憐,“外人隻看到著這侯府裡的好處,卻不知我在府中卻是舉步維艱的.......雖說我與侯爺剛剛大婚,可整日見不到侯爺的麵兒,不得侯爺寵愛,就連管家的時候,府中下人也敢以下犯上,與我頂嘴!”
“.......說來不怕妹妹笑話,既然我不能討夫君喜愛,便打算娶進來一房良妾,和我一同侍奉夫君。侯爺是武將,以後難免有行軍打仗的時候,我身為嫡妻,隻能守著著空蕩蕩的侯府,自然無法隨軍好好伺候侯爺。若是有了一房妾室,也好陪伴侯爺左右,多個貼心人兒。”
曹婉寧聽聞,心頭大動,臉上卻不動聲色。
顧熙言兀自掖了掖眼淚,“可這妾室的人選.......若是能有個和我相熟又性子妥帖的,是最好不過......”
“我覺得和妹妹投緣,便鬥膽一問,不止妹妹可願意……”
曹婉寧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沒有立刻回答,腦子裡卻已翻來覆去想了許多。
機會轉瞬即逝,她自持有花容月貌,弱柳扶風之姿,與其將來委身做平頭小民的正房嫡妻,倒不如先入侯府做良妾舒坦!
曹婉寧暗想,眼看這顧熙言也是個蠢笨不設防的,此時對她已經完全放下了戒備。憑借她的心眼手段,等嫁進侯府,這整個內宅豈不是皆入她曹婉寧掌中?
曹婉寧覬覦蕭讓已久,她十分清楚,以自己的身份,自是無法高攀侯府的。若能做個妾室常伴蕭讓左右,也是值得的。
一邊兒想著蕭讓高大俊朗的模樣,和平陽侯府潑天的富貴生活,曹婉寧已經是蠢蠢欲動。
她正欲開口應下,不料顧熙言又掖了掖眼淚,一臉委屈道:“怕是我唐突了,還望妹妹見諒。”
“原是這幾日,我親自相看了幾家豪門貴女,無論品行、容貌都沒有妹妹這番出眾的,因此才鬥膽問妹妹一句。不過,料想妹妹出身士族,應該是不願意屈身做妾的,是姐姐口不擇言了........”
原來,和自己競爭這侯府貴妾之位的,竟然都是些豪門貴女!
曹婉寧一聽,立刻急了。但此女素來心機深沉,心中火急火燎,麵上竟然一絲不顯,當即泛出兩滴眼淚,“姐姐竟然是這麼看妹妹!姐姐說這樣的話,真真是質疑妹妹的一片赤誠之心!縱使這侯府刀山火海,妹妹也願意進來陪姐姐,學那娥皇女英,以姐姐為尊,一同伺候好侯爺!”
說到此處,曹婉寧麵上又做扭捏羞怯之狀,“隻是素來聽聞侯爺英武之名,有姐姐珠玉在前,侯爺怕是會嫌棄妹妹蒲柳之姿......”
顧熙言一臉大喜的模樣,“妹妹不必擔心。以妹妹的花容月貌,溫柔可人,侯爺見了,定是喜歡得緊!今晚我便和侯爺提一提此事,妹妹一萬個放心。”
曹婉寧又扭捏作態了一番,這才作罷。
等送了曹婉寧出府,靛玉氣的雙手叉腰,憤憤罵道:“呸,好不要臉的女子!怎麼說也算是官宦人家出身,竟上趕著給人做妾!”
“明明是覬覦咱們侯府富貴、覬覦侯爺英武,非要自比娥皇女英,真是當了婊/子還立牌坊,我呸!如此給自己臉上貼金,也不怕福薄受不住!”
“呸呸呸!當著姑娘的麵兒,說什麼不乾不淨的渾話!”紅翡瞪了靛玉一眼,轉頭見顧熙言臉色平靜,不見一絲一毫氣惱,便一臉擔憂的問道:“小姐方才說的,不是真話吧?”
顧熙言正飲著一盞犀露茶,聞言笑道,“這世上,哪有願意同彆人分享自己夫君的人?所謂娥皇女英,不過是男人騙人的把戲罷了,當不得真。”
顧熙言說完,複又低頭飲茶,纖長卷翹的睫毛不住地微微顫動——若論前世今生,錯錯對對,恩恩怨怨,她方才說的話,亦是真假各半啊。
........
自打今天一早蕭讓出門上朝,便一直在外忙碌奔波,直到晚上飯點兒才策馬回府。
凝園的正房裡,兩人正麵對麵的用著晚飯。
顧熙言一抬頭看到對麵的蕭讓,便不由自主的想到昨晚的一夜荒唐,一頓飯愣是吃的滿麵緋紅,彆彆扭扭。
反觀那器宇軒昂的高大男人,卻依舊一臉坦然,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就寢的時候,顧熙言早早沐浴過,端坐在光可鑒人的銅鏡麵前,任紅翡梳著自己的及腰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