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晚飯, 顧熙言先是喂了蕭讓用了飯, 又親手喂他喝了藥,等伺候好了這位受傷的大爺, 才靜下來端著飯碗吃了會兒熱氣騰騰的鍋子, 叫下人撤膳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
內室裡, 顧熙言沐浴過後,穿了身輕紗小衣,正端坐在銅鏡前,任紅翡往自己的小臉兒上敷著養顏的珍珠膏脂。
那廂,有小丫鬟紅著臉上前道, “秉主母,侯爺已經沐浴好了, 喚主母進去。”
............
內室的浴池裡,煙霧繚繞, 高大俊朗的男人靠在池壁上, 一雙肌肉隆起的臂膀懶懶搭在兩側,仔細看去,那右臂上還纏著兩道雪白的繃帶。
顧熙言挑開珠簾, 看到的便是這副情狀。
美人兒從丫鬟手裡拿過一塊方巾, 走到高大的男人麵前, 細細給他擦身。
柔若無骨小手揉過每一寸肌肉, 細心的繞過男人的傷臂, 儘量不讓傷口沾上一點水珠。
顧熙言望著男人的健壯身姿, 雙頰不自覺地變得緋紅,眼神兒也情不自禁地四下亂瞟著。
兩人剛成親的時候,顧熙言還害怕男人一身的腱子肉,如今,這般兩兩相對,不僅麵不改色了,竟然還會悄悄臉紅.........
顧熙言給蕭讓擦了身,又服侍他穿上褻衣,終是忍不住開口道,“明日叫下頭的丫鬟服侍侯爺好不好?”
顧熙言穿了件藕荷色的輕紗小衣,輕紗的材質幾近透明,短的幾乎遮不住腰間雪白的肌膚,一襲及腰長發鬆鬆挽在鬢邊,瑩白的小臉上竟是脂粉未施,唇紅齒白,瓊鼻秀眉,一雙美目顧盼生輝,莫名生出一股子天真清純。
蕭讓望著身前一身玫瑰香味兒的美人兒,臉色一沉,“夫人願意叫彆人服侍本候?”
顧熙言一愣道,“不是.......侯爺,妾身是想著.......”
放眼整個大燕朝,且不說王公貴族之家,就算是稍微富貴點兒的家庭,主子爺的起居洗漱都是有丫鬟婆子服侍的。
顧熙言本就身子嬌弱,肩部能提手不能抗的,打小也沒做過什麼重活,如今,鞍前馬後的照顧了蕭讓幾天,真是覺得有點受不住。
看蕭讓這傷勢,隻怕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的。照這麼親力親為的伺候下去,隻怕到時候蕭讓的傷好了,她就要病倒了!
故而顧熙言便想著叫丫鬟婆子分擔分擔,哪成想,話剛說了一半,男人便變了臉色。
隻見蕭讓繞過身前的美人兒,邁著長腿便走出了浴室。
寬闊的床榻之上,蕭讓沉著臉靠在靠背上,心中憋悶無比。
幾十天前,蕭氏二房的張氏瞅著蕭讓最近心情不錯,提了一嘴“侯爺正當壯年,侄媳婦服侍起來隻怕□□乏力.......”
那納妾的事兒還沒說出口,蕭讓便冷冷斥道:“嬸娘有這閒心,不如打理好自家家事,上回嬸娘的娘家青州之案,真真是丟人丟到整個大燕了。”
那張氏被狠狠噎了回去,又瞅著蕭讓的臉色不善,便沒再提這茬。
蕭讓怕顧熙言知道了這事心裡頭不痛快,壓根沒敢在她麵前提。如今,她竟然上趕著要往他身邊兒塞人?
顧熙言見蕭讓生了氣,忙從浴池裡頭追了出來,迎著男人冷淡的眼神兒,硬著頭皮湊上前道,“侯爺,妾身是怕自己力不從心,服侍不好侯爺,所以才想著叫丫鬟婆子分擔一些,萬萬沒有......”
隻見美人兒圈著男人的胳膊,一雙美目水汪汪地,似是含著萬般柔情:“萬萬沒有往侯爺身邊兒‘塞人’的意思。”
這年頭,世家大族的嫡妻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往自家夫君身邊兒安插小妾、侍婢的事兒已經是見怪不怪。
可顧熙言是重生之人,上一世,她受儘了妾室的苦楚,這一世,又怎麼會做出這種傻事?
再者,這世間的女子若是真心喜愛自己的丈夫,又有誰願意和彆人一起分享自己的夫君?
蕭讓聽了這話,臉上額稍微好轉了些,“夫人若是身子受不住這般操勞,洗漱更衣的服侍之事,便叫桂媽媽來罷。”
顧熙言聽了這話,心中一喜,忙親親熱熱的拱進男人懷中,柔聲道,“夫君最疼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