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鬆苑中翠竹長青, 一片翠竹森森,風拂過似龍吟細細。因是冬日時節,後院裡種的一林蠟梅花也紛紛盛開, 香味兒直往人麵上撲。
翠竹環繞隱著一道曲欄,顧熙言未出閣的時候,因覺得這裡比彆處更覺得幽靜,最喜歡在此地憑欄讀書。
地上薄雪融了幾日化了個乾淨, 今日又出了暖融融的太陽, 顧熙言一時興起, 叫人在那梅樹竹林下擺了張藤編的搖椅, 再抓來些點心吃食裝在四格果子盒裡, 置於旁邊的小杌子上。
隻見她拿了一卷話本子, 靠在搖椅上,嗅著梅香竹韻看書,時不時地抓顆酸甜生津的話梅入口真真是愜意至極。
這幾日,顧熙言和蕭讓打著冷戰,整日心力交瘁, 如今躺在昔日閨房的院子裡,突然得了放鬆,手裡的話本子沒看幾行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紅翡、靛玉本就可憐自家小姐這幾日心中有事, 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這會子見狀, 隻上前給顧熙言披上了條薄毯子, 便輕手輕腳地退下去了。
美人兒側臥於藤椅上,隻從薄毯裡露出一張紅撲撲的小臉,因著這幾日憂思過度,原本有些肉乎乎的臉龐變得肉眼可見的消瘦,更顯下巴尖尖,我見猶憐。
蕭讓抬腳走進蘊鬆苑的後院的時候,映入眼簾的便是這副美人梅下沉睡圖。
兩人彆扭了數日,許久未曾親近,再加上昨夜顧熙言沒有回平陽侯府,兩人一夜未見,更是輾轉反側,如隔三秋。
蕭讓大踏步走近了,望著美人兒顫動的長睫,微張的櫻唇,心頭一動,伸手便把美人兒從搖椅上攔腰抱了個滿懷。
顧熙言正睡得香甜,突然被打橫抱起來,立刻便驚醒了過來。
待她睡眼惺忪地看清了麵前的男人,當即眼眶一酸,顫聲掙紮了起來,“侯爺不是不理妾身了嗎?如今又來妾身娘家做什麼.......唔——”
美人兒剛剛睡醒,麵若芙蓉,眉若遠山,一雙水汪汪的美目含嗔帶怨,直看的人想毫無原則的俯首——做她的裙下之臣。
心頭的思念滿上來,蕭讓再也不想忍下去了。
隻見男人一個俯身,低頭便把那一張一合的紅唇含入口中,以吻封緘。
嘗著心心念念的甜蜜滋味兒,蕭讓緊緊地抱著懷中美人兒,抬腳便往房中走去。
美人兒一頭烏發散落傾瀉在男人的臂彎裡,像隻小貓兒似的窩在男人懷中,一邊推據著男人的胸膛,一邊軟軟求著。
蕭讓步子不停,走到屋中,大力甩上木門,徑直向閨房內室裡的大床走去。
美人兒的身子剛一沾到大床,便淚光點點的掙紮著脫離了男人的桎梏,“唔——這是妾身的閨房,侯爺出去!出去!”
男人恍若未聞,隻肅著著一張臉,把美人兒雙手拉高,按在頭頂,俯身便又吻了上去。
顧熙言見蕭讓失了控一般,掙紮著試圖避開男人的薄唇,“這是........這是在妾身娘家!侯爺莫要——”
因顧熙言這張櫻桃般小巧的檀口剛剛吃了梅子的緣故,不管蕭讓怎麼吃,都是讓人上癮一般的軟嫩生香。
被男人按著吻了半晌,直到顧熙言幾乎窒息的時候,那薄唇才不舍地緩緩分離開來。
顧熙言如瀕死的魚一般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眼眸中豆大的淚珠兒不知不覺就湧了出來。
隻見美人兒玉麵之上,兩片嬌嫩的唇瓣已經被咬的高高腫起,看上去像是不自覺地嘟著嘴唇,平白添了幾分嬌嗔。
顧熙言眼角紅紅,又彎又翹的長睫上掛著淚珠,不住抽泣著,“侯爺、侯爺就隻會欺負妾身!”
此情此景,蕭讓看的一陣揪心,隻想把整顆心都掏出來送到她麵前,任她捏圓搓扁,怎麼處置都好。
“那日拒絕夫人換香,不過是因為用白檀香習慣了,”
蕭讓一邊說,一邊情不自禁的低頭去吻顧熙言的唇角,她卻本能的偏頭躲他。
“本候和尹貴妃,從過去到現在,從來沒有過一絲一毫的私情。”
顧熙言嗅著男人身上乾淨的皂角的味道,聽著男人在耳邊的解釋的話語,這幾日心中的委屈又泛了上來,登時掙紮著要推開他,臉上全是委屈難過“侯爺和彆人的事兒,妾身一點都不想知道,侯爺放開妾身......”
蕭讓不禁失笑,把美人緊緊按在胸膛上,輕吻著那蝶翼一般的長睫,溫聲道,“可是本候想告訴夫人的很,真的是一刻都不想等了,夫人便勉為其難的聽一聽罷。”
男人磁性的聲音響在耳畔,顧熙言一個瑟縮,當下便酥軟了身子。
隻見那美目裡滿是水霧蒙蒙,她扁了扁嘴巴,“既然如此,妾身就勉強賣侯爺一個麵子——聽一聽罷。”
明明滿心滿懷都寫著“介意”二字,此時更是恨不得扒開男人的心,看看裡頭是不是隻裝著自己一個人,偏偏麵上要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蕭讓摟著美人兒在懷,被這生動嬌氣的模樣勾的挪不開眼。修長的手指揩去小臉兒上的淚跡,句句話都發自肺腑,“母親殿下慣用‘綠染白檀香’這味香料。以往多年,本候的衣物一向是母親身邊兒的嬤嬤宮人幫著打理的,故而熏香也沿著用了母親喜愛的香料。”
“這香料的秘方出自深宮,並非尋常白檀香的味道.......至於尹貴妃是如何拿到這味香料的方子........本候一絲一毫都不知曉,也不想叫夫人為了這些‘不相乾的人’傷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