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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啊,牧也還會打戲。
寧導剛剛想喊卡,把這個鏡頭先保下來。
卻發現了新的驚喜。
牧也的動作正好把喬川逼到了中佐藏槍的地方。
喬川也是超水平發揮。
倒在規定地方的下一秒,他就毫不猶豫的動手去拿槍。
劇本中,中佐趁著混亂拿到槍。
不過現在也一樣了。
畫麵卻更簡潔流暢。
一邊是長1槍卡住,另一邊是手1槍在手。
一時間,形勢逆轉。
喬川的臉上滿是屬於中佐的興奮,但是周圍的嗑瓜群眾們,卻瘋狂的用靜了音的平板進行了交流。
[喬老師這是被帶入戲了吧?]
[這還用說?太明顯了。]
[入戲那麼容易嗎?這種突發狀況都接的上?]
[老喬早就把這幕戲在他心中揣摩無數遍了,這個角色對他來說很重要。]
一旦對角色了解太深之後,環境一起來,整個人就入戲了。
忘記了周圍的一切,甚至忘記了自己是個演員。
等最後拍出來,會相當好的一組鏡頭。
[隻有真正現場看小牧演得才能明白他的厲害之處。]
[是的是的,好厲害,之前我就是被他帶的。]
[老喬……不知道他最後會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畢竟,他還想著要壓小牧一頭呢。]
結果自己被帶入戲了。
可拍出來的效果卻更好……
他的糾結可想而知了。
被槍指著,姚奚一臉淡定的把小刀扔了。
一邊降低了中佐的警戒,一邊閒庭自若的回答中佐剛剛的問題。
“我當然敢出現,中佐先生。畢竟黎明的曙光即將到來,而您的麻煩卻遠遠不僅僅是永夜那麼簡單。”
“你這個賤人。”
“我不喜歡這個稱呼,我不喜歡任何汙蔑性的言論從你嘴裡出來,因為這意味著,有我的同胞遭受了你的輕慢和羞辱。”
牧也輕輕一笑,笑得君子如玉,溫潤儒雅。
笑得風光霽月,朗朗清風。
和他平日裡在他們麵前展露的諂媚、陰柔、怪誕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不過今日特例,我怎麼也得允許將死之人逞口舌之快。”
明明是中佐手裡有槍,姚奚手無寸鐵。
但是現在中佐一臉盛怒,姚奚卻麵目平靜,甚至笑得出來。
雙方的立場仿佛顛倒。
雙方的氣場也高下立判。
姚奚什麼都不做,就像是一個書寫了曆史的偉人,站在那裡氣場兩米八。
中佐拿著槍,都像個聲嘶力竭無理取鬨的碩鼠。
“將死之人?你在說你自己嗎?”
喬川的氣勢因為這句話又上來了。
因為姚奚手上的武器無法使用,而他手上有槍。
“我現在就能殺了你。”
“那你為什麼不動手呢。”
姚奚的語氣頓時有點陰陽怪氣的。
卻也不等中佐回答,自己把答案說了。
“因為你不想讓我這麼便宜的死,你想讓我像陳先生那樣,公開處刑,以此來打擊那些想要反抗的人。”
“的確,我是這麼想的。”
生死一刻的時候,中佐隻想著殺了姚奚。
可現在,姚奚的命掌握在他手裡的時候。
他卻不想讓他死的那麼簡單。
他若是向總部求援,對他的仕途勢必是滅頂之災。
公開處死姚奚,也是一種政績。
還有就是個人原因了,姚奚之前幫助的大佐對他的打壓,姚奚的挑釁,姚奚的刺殺。
都讓中佐怒火中燒。
他想讓眼前這個欺騙了他們所有人的戲子,千刀萬剮。
列隊的腳步聲從門外木質樓梯上傳來。
守衛這棟樓的護衛終於判斷事情不對勁了,趕來救援。
中佐的神情開始有點狂傲了。
他想不出眼前這個人還有什麼勝算。
鏡頭的特寫全部推給了姚奚。
這個角色的生命要進入倒計時了。
這種走心的時刻,劇本通常都不束縛演員的發揮。
“姚奚”應該是什麼表情?什麼心態?
恐懼?可能有,畢竟自己即將麵臨死亡。
興奮?也可能有,畢竟他即將帶走阻礙革命勝利的最大阻礙。
仇恨?那就更多了。
閉口不言,麵無表情?可以,特彆酷。
高呼革命即將勝利?也可以。
無論怎麼表演,似乎都能契合“姚奚”的人設。
他這個人,太雜了,也太純粹了。
編劇組無法統一的意見,於是壓力就到了牧也這邊。
其他旁觀的劇組人員,都覺得這一幕牧也應該是問過寧導的。
既然一千人心目中的哈姆雷特不同。
那就演出導演心目中的哈姆雷特。
隻有祖豐知道。
他沒有。
牧也從頭到尾沒有和寧導討論過關於姚奚這個角色怎麼演。
不僅僅是這最後一幕。
前麵的也沒有。
在偶爾零星的聽到劇組中人感歎寧導還真的喜歡牧也。
每天晚上給牧也開小灶的時候。
被迫旁聽,時不時去當導演教學工具人的祖豐恨不得仰天高呼。
才不是!!
他們開的不是你們想的那個小灶。
大哥的演技就是這麼大佬級彆的。
純天然零添加。
所以祖豐現在糾結得快把咬手指了。
他承認他牧哥實力超群,可牧哥你是不是太自信了點?
就算對你來說考題不難。
你也好歹多備兩隻筆啊。
牧也完全不知道小夥伴的焦急。
那麼他怎麼選的?哪種情緒?
或者說混合著來?
以牧也的演技應該能支撐這種複雜的情緒爆發的。
不,他哪個都沒選。
難得有自由發揮的橋段,何必按照套路來呢
他選擇,誅心。
“喂,人渣,知道為什麼我挑撥離間的時候,選擇那個人渣而不是你嗎?”
“你!”
“出生高門貴族,結果時運不濟,家道中落,在國內爭鬥失敗,丟儘臉麵宛若喪家之犬扒著遠不如自己家族的新貴吃口剩飯。”
“大佐那個人渣,雖然渣,可也比爛泥強一點,你呢?你就是那個腐臭的爛泥。沒有實力,沒有魄力。最咆哮著高喊著已經不在的輝煌忽悠人,和猴子比起來,就多了一點嗓門。不,這侮辱猴子了,應該是……和臭蟲相比?”
“知道嗎?我們從來沒把你這個色厲內荏的主兒放在眼裡。”
牧也上上下下打量著中佐。
“又矮又醜還沒用,我來刺殺你,你該感覺到榮幸才對。”
“瞧瞧,乾什麼都不行,內鬥第一名,更有趣的是,內鬥還輸了。你在我們這些人的幫助下殺了你的宿敵,卻丟了這座城。死到臨頭了,還認為自己隻是小小的失誤,連求援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