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泥怪隻是惡心而已,能有什麼危險。”紅葉笑道,“這樣,我和阿月去拖那些泡在爛泥裡的骨頭,我們——”
“不,還是算了,萬一把你們陷進去不劃算。”蕭雲當即道,部落南邊兒的沼澤沒有牛頭人那邊的沼澤危險,但沼澤畢竟是沼澤。
“嗯……那邊的沼澤我去看過,如果要拖出爛泥裡的骨頭的話,我想我的族人比較合適。”秋前後思索了一遍才出聲,身為戰士,將族人居住的地方前後左右都摸透是最基本的常識,他還擊殺了幾隻阿月所說的那些軟泥怪確保這些小怪物沒啥危險性才離開,“我族的幼崽體重很輕,走在沼澤上不會陷下去,讓幼崽走到其中用藤草綁住骸骨,其他人在外麵拖。”
兔猻的成年人都頗為嬌小,身為戰士的秋人形態身高隻到蕭雲的下巴(一米五左右),獸化後體長也和人形態時差不多,幼崽自然更加袖珍……最小的幼崽看上去完全是幼兒園大班生,獸化後也就七、八十公分長,還輕,就四、五十來斤,蕭雲抱起來是丁點兒不費力。
“這也不安全,萬一軟泥怪攻擊幼崽呢?”蕭雲想了想還是搖頭,兔猻也是珍貴的資源來著。
紅葉不得不出聲道:“你操心太多了阿雲,乾掉軟泥怪隻是一箭的事情,兔猻幼崽出發前我和阿山可以先把那一帶的軟泥怪全清掉……”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蕭雲就沒有拒絕的道理了,畢竟沼澤比較近,能取用裡麵的現成骨頭是最便宜的事,還能順帶把製作骨粉複合肥的沼澤泥取回來。
大致商量得差不多,蕭雲又看向族長:“明天早上去沼澤把那些骨頭取回來用,族長,你覺得呢?”
族長略做沉吟,一副老成謀國的樣兒深沉臉點頭:“好,就這麼辦。”
雪狼人戰士們沒啥反應,青岩和秋看似正經的表情下嘴角控製不住地抽搐——阿雲和雪狼人族長這種相處模式,他們真的好不習慣啊!!
又是一下午的辛苦不提,到了晚上,吃完晚餐,蕭雲就把用羨慕的眼神兒看著其他人去休息的阿山等人拖到了麥田裡。
此時距離播種才過去十天,冒出來的幼苗中部分已能看出群體密集生長、也就是旺長的現象——不需要越冬的春播小麥倒不怕因麥苗細嫩、莖數多、分蘖節儲藏糖分不足導致抗凍能力削弱枯死凍死的問題,但是群體通風透光不好、次生根條數少、入土淺而出現後期倒伏,那特嘛就坑到家了……
要解決這個問題倒也不難,在小麥行間深鋤6到8厘米切斷部分根係、減少對養分的吸收便可控製地上部分徒長——這活兒說難就難在要細致耐心,特彆磨時間,但為了培育健壯麥苗,這也是很值得的。
嗯,耕鋤這種數次翻耕過的土地兔猻乾起來倒是比雪狼人輕快省力,還是那句話,人家矮,彎腰的幅度沒雪狼人那麼大,兔猻的幼崽都能乾的又好又快……彆看這些小貓咪小小巧巧柔柔軟軟的,力氣啥的真要比身為成年男性的薩爾大。
忙活了大半夜,完全不是魔鬼的蕭雲便把大夥兒放回去洗澡睡覺,反正六百畝麥田也不是一晚上搞得定的,多來幾晚上就行。明天還有明天的活兒等著呢,不休息好了更耽擱時間。
到了早上,因要收集骨頭製作骨粉複合肥,蕭雲便慷慨地……不再逼著大夥兒繼續挖渠,而是帶到沼澤邊上,該取泥的取泥、該拖骨頭的拖骨頭。
做這種不算很累的活兒對被慘痛壓榨的雪狼人們來說跟放假也差不多了,大夥兒看蕭雲的眼神兒都特彆感激。
蕭雲:“……”呃,好像調|教得有點過頭了,得注意下輕重了,不然全搞出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他跟誰說理去?
四名兔猻幼崽一字排開,手上都牽著長長的藤草一頭,年紀較大、身高大約在一米左右的幼崽朝蕭雲舉起手:“阿雲,我們出發了哦?”
蕭雲馬上彎腰挨個摸頭,兔猻幼崽的頭毛也軟,雖然全給他割成狗啃(……)似的毛茬摸上去也不紮手,笑眯眯地:“注意安全,綁好一頭就回來。”
稍微往沼澤內深入一點點,站在蕭雲這個位置也能看見那些泡在生長著密集水草的爛泥中的骨架了……這片沼澤最有欺騙性的地方就在這兒,外圍的水分不算多,大部分是堅硬的地麵,給水浸泡著的地方都是些比較淺的泥坑,最多沒過腳背,要不注意看的話還以為這地方最多就是片地勢比較淺的低窪地——可你要往深處走,那些看似長著極度茂盛的水草的地方,備不住哪塊就是能把人都吞進去的深潭、或是陷入其中你就彆想出來的粘稠醇厚深泥坑。
兔猻幼崽們貌似很有在這種比較有迷惑性的沼澤中行走的經驗,四人牽著藤草的一頭往裡麵走沒多久,便紛紛彎下腰、化為獸型……兔猻的戰鬥形態毛厚、浮力大,萬一踩到特彆軟的地方也不會給陷進去,四足著地的張力也比兩足著地大,隻要是長著水草的地方都能踩。
四名幼崽出發的方向不一樣,最年幼的幼崽先走到了一頭大半身體掩在淤泥下、隻露出頭和背部的、已經完全白骨化的野山羊骸骨處,兩隻前爪靈活地將藤草綁到野山羊的頸部繞了兩圈,便溜溜達達地往回跑……
這種陷入泥潭後直接餓死在裡麵或是被軟泥怪把肉消化掉的動物挺多,往回拖的時候極少數能完整地拖回來,大部分要麼是拖到一半散架、要麼是拖的過程中掉了不少骨頭在半路;這種散落的骨頭近一點的就由成年兔猻進去撿,遠一點的兔猻幼崽慢慢往回拉……
幾小時後,在兔猻們的努力下、螞蟻搬山地從這片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沼澤內拉出來小山般的各類獸骨……甚至連魔獸的骨架都拖出來一具。
脊椎軀乾類人形、長有四臂、下半身為獸型的巨大骨骼,其三角形的頭骨在顱骨部分冒出來一截一米多長的筆直尖角,角身為棕黑色,角尖泛紅,這具屁股朝上的骨骼被拖出泥潭的時候紅葉便驚詫地叫出來曆:“這不是……這不是雪獸嗎?!”
“真的、是雪獸!”曾經被這玩意兒追得狼狽逃命的秋驚駭地。
“哦,就是很強的那種魔獸之一?”蕭雲摸著下巴打量了下這具拖的過程中沒有散架、沒沾到淤泥的部分光潔如玉的巨大骨架,拿手敲了一下,轉頭看向眾人,嚴肅地,“這種魔獸骨頭裡麵沒毒?要有毒就不能用了,隻能丟回去。”
戰士們都呆滯地看著他。
“呃……沒聽說雪獸有毒,隻知道雪獸的角可以發出閃電……”紅葉抽著嘴角道。
“魔法係的啊?嗯……那就把角敲下來當擺件,其它的骨頭照樣捶成骨粉用。”蕭雲拆了一截獸型部位的肋骨翻看,“骨質這麼好,鈣很充分嘛,希望能多給我們的麥田提供點營養。”
戰士們再次呆滯地看著他。
把這些各種各樣的骨頭拖運回部落,骨質比較疏鬆的直接拿石頭砸成骨粉,比較密實的就先弄成段上鍋蒸,蒸完了再砸成粉;獲得的骨粉與沼澤泥按一比三的比例混合,再將這種氮磷鉀含量充分的複合肥施加到麥田裡——一般這種自製的複合肥是用來墊花盆底的,不過蕭雲反正是沒現成肥料用管不了那麼多,就當成麥苗的追肥用了。
搞定麥田追肥、持續給麥苗深中耕確保麥苗無密集旺長現象,下力氣給麥田挖水渠……忙忙碌碌痛了又痛的日子過去了近一個月,環繞六十塊大型麥田一圈的、深兩米寬一米五的水渠終於完工,溝底夯實、上部進水口和下部的出水口同時挖通。
族人們全擠在上部進水口等著為他們的勞動果實歡呼,十秒後,二十秒後……族長茫然無措地看向蕭雲:“阿雲啊,為什麼水都不往裡麵流的啊?灌進來一點點又退回去了?”
“那肯定的啊,這邊的地勢比較高,水隻會往低處流,河水衝到進水口這裡也不會往上爬的嘛。”累得不行、坐在地上喘氣的蕭雲道。
“……那我們挖這麼辛苦為的是(ΩДΩ)?!”族長震驚,非常震驚,眼中飽含熱淚地震驚。
“我不是在進水口旁邊那兒挖了個平台嗎?你看,就那。”蕭雲抬手指向牛角蹲著的地方,“在那裡弄個提水的水車把河水弄上來就行了……麥田的地勢比河水高才是好事,要是這邊的地勢還比河岸低,那我哪敢在這邊開地種田,隨便發個水咱們就得喝西北風去。”
“進水口和出水口挖通不是為的讓河水自己流進來,而是因為土質的擋口不靠譜,還不能自由出水,所以我們要在進出水口修出能移動的水閘……”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