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夫人一愣,看了看兒子,又看了看薑清菀,忽然笑開了,點點頭:“好,那就依你,清清也好聽。”
薑清菀不知道玉成景為何突然提起這件事,雖然很高興彆人不再叫她嫵兒,可是心裡有些害怕。
但是也沒多言。
轉眼間就到了去看書院比賽的日子,薑清菀一早就起來了,身邊這人起的比她還要早,身邊的床榻已經涼了。
還真有些奇怪,平日玉成景都要日上三竿才會醒,今日起得倒早。
她快速的把自己收拾好,就跑到花園裡去找玉成景。
薑清菀拎著裙子,一路小跑,花園裡的小徑上就迅速閃過一個白色的身影,她高興的快要飛起來了,在這兒沒什麼娛樂的地方真的快要憋死了,還好平常能跟著玉成景出去走走。
不然她就要長蘑菇了!
薑清菀左右看了看,玉成景一個人正孤零零的坐在亭子中,她本來還以為他又要溫書,沒想到今天在下棋。他龜毛歸龜毛,可是的確才高八鬥,名不虛傳。可為溧陽第一公子。
薑清菀眼珠左右一轉,放下拎著裙擺的手,調皮的笑了,她躡手躡腳的走過去,走到身後抬起手一把蒙住他的眼睛,聲音壓低:“猜猜我是誰……”
那人一楞,有段時間沒回家,妹妹都變得這麼大膽了!
他瀟灑一笑,既然妹妹想玩,當然全力配合了:“嗯~,讓我想想,究竟是誰呢?娘?不對……嗯,是玉容?”
某人壞心眼兒故意不去猜那個名字。
“不對。”薑清菀手一緊,唇邊的笑也沒了,玉成景在她麵前倒是義正言辭,和他那個表妹界限分明,一清二楚,沒想到私下裡關係這麼好。
嗬嗬……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嗯……那就是沅沅。”他將家中的女眷猜完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壞笑著拉下來,可是還沒等他轉身,就聽到一個驚訝的聲音傳來。
“你們在乾什麼?!”夔意遠看身邊的玉成景沒有開口的意思,連忙出聲問道。
薑清菀聽到陌生的聲音一轉頭,就看到旁邊站了兩個人,其中一個白衣飄飄,滿臉淡漠,眉間一點朱砂殷紅如血
。
不是玉成景還有誰?
他安靜的站在哪裡,看著涼亭中的兩個人拉拉扯扯。
薑清菀愣了,她看了看自己麵前這個“玉成景”的側臉,又看了看站在旁邊喜怒難辨的玉成景。
“啊——”薑清菀就好像被針紮了一樣快速的跳開,瑩白的小手顫抖著指著他:“你你你……你是誰啊?!”
薑清菀滿臉羞愧無地自容,恨不能直接找個地縫鑽進去。這也太尷尬了吧,本來以為他是玉成景,可是,可是這個男人是誰?天呀,我都做了些什麼呀!
薑清菀欲哭無淚。尤其對上玉成景那雙意味深長的眼睛,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那人驚訝的回頭……
一張和玉成景肖似七八分的臉上帶著愕然——
“你是……弟妹吧。”玉成藺雖然有些尷尬,但他畢竟是男人,而且還是她的大伯,所以很快就重新掛上笑容。
“我是景哥兒的兄長,玉成藺。”玉成藺本就瀟灑大方,這點小尷尬他一會兒就不放在心上了。
玉成景緩緩走來,麵無表情道:“清清和大哥認識?”
“沒有,景景你誤會了,我這是第一次見弟妹,估摸著是她認錯了。”玉成藺含笑解釋,悄悄的打量兩個人。
他弟弟什麼脾氣他很清楚,這個新娶的弟妹和弟弟的關係不錯呀。玉成藺心裡猛的一鬆。
玉成景能陪她玩這種遊戲,看來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薑清菀臉一紅:“對不起,是我不好,不過哥哥很像阿景……”
她正尷尬著,對麵那個美如冠玉,芝蘭玉樹的少年郎正含笑看過來。
鳳眸含情,其中好像蘊含著萬千星光,讓人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唇邊的笑意就像一壇美酒,聞之皆醉。
薑清菀出神地看著他,眼睛都不會眨了。
“咳咳……”夔意遠情不自禁的咳了兩聲,他今日就不該來找玉成景一塊兒去,先是撞上他的新婚妻子和藺哥在那裡拉拉扯扯,後麵又……
夔意遠不知道是心疼玉成景還是要心疼自己了。遇上這些事,總是有些尷尬,玉成景自己不舒服,肯定會讓彆人更不舒服。
薑清菀被他的咳嗽聲驚了回了神,下意識的去看玉成景:“對不起啊,我認錯了。我以為他
是你……”
玉成景垂眸,長長的睫毛就好像一隻不安的蝶,輕輕的顫動:“無妨,隻是男女授受不親,以後不要再犯。”
玉成景嘴上說著不介意,快速的從袖子裡掏出一方錦帕,拉過她的一隻手細細的擦拭,一隻擦完又換了一隻。
薑清菀想要抽出手,抽了兩下卻沒抽動,玉成景握的有些緊,她也不敢喊疼
玉成藺唇角一抽,玉成景看來是真嫌棄他,可是這個烏龍也非他所願,玉成藺紮心了。
玉成藺看他幫妻子細心的擦好,立馬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眉開眼笑道:“景景可不能厚此薄彼,我也要景景幫我擦。”
玉成景眉頭輕挑,抬眼靜靜的看了他一眼。
玉成藺含笑催促:“快呀,哥哥還等著呢!”
玉成景似笑非笑:“那倒是不好讓哥哥空等。”臉上風輕雲淡,但是手下的動作一點都不輕,擦了沒兩下玉成藺覺得自己的手都要掉皮了。
“我我我,我自己來,我自己來!”玉成藺快速的把手抽回去,放到嘴邊輕輕的吹了吹。
涼颼颼的風吹在手上,減輕了那份火辣辣的疼。
“怎麼,哥哥嫌棄我擦的不好?”玉成景攥著他的另一隻手腕,怎麼都不願意放開。
他是一個有始有終的人,既然擦,就一定要擦乾淨,怎可半途而廢!
玉成藺有點哭笑不得,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景景下起手來可真黑。
看來他的手要廢了,沒個三五天養不好。
薑清菀看兄弟兩個氛圍有點奇怪,就一直沒敢往前湊,努力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本來還覺得自己的手疼,可是看看他給玉成藺擦手的力度,忽然覺得自己好幸福,手一點都不疼了!
玉成景忽然轉過頭,似笑非笑:“怎麼?夫人還想體、驗、體、驗?”
“不不不,你們兄友弟恭,我就不湊那個熱鬨了,我去幫你沏杯茶。”薑清菀直接找個借口跑路了。
“彆!馬上就要啟程去玉衡書院了,咱們走吧。”玉成藺連忙開口:“這個手也不用擦了,咱們先走,若是讓人家等就不好了。”
玉成藺連抽幾下終於把自己的爪子抽了出來,好好的一雙玉手,通紅通紅的,看著就惹人可憐。
薑
清菀同情的看著他的手,心中無限唏噓。
“你在想什麼?”玉成景緩緩的問道。
“最難消受美人恩啊……長得越好看的人越——”薑清菀情不自禁的感歎,等她看到對麵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頓時一抖。
長得越好看的人心越黑!
“說啊,怎麼不說了?”玉成景笑了,淡淡的笑意竟比園中的春色還要美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