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星瑜卻是被譽晗嚇了一跳,趕緊接過空碗放下就讓譽晗張嘴看看是不是燙著了,譽晗的視線依依不舍落在那一瓦罐粥上,何星瑜讓張嘴就張嘴,好在隻是有些紅,倒是沒燙到。
可何星瑜卻不敢讓譽晗喝了,好歹等溫一些再喝也行啊,但對上譽家主直勾勾的眼神,他估計對方真能直接來一句:為了吃的,我不怕燙。
何星瑜默默尋了個借口:“譽先生,這粥是拿來拍戲的,你要是不嫌棄,可以等戲拍完?”他煮的多,本來就是打算要分給譽晗一半,但他沒想到這譽家主……想了想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等放溫一些再讓他喝好了。
離開拍還有二十分鐘,現在天氣也熱了,按照羅金盛的演技,一般來說一次就過了,到時候頂多也就半個小時,估計那時候喝剛剛好。
譽晗的目光終於舍得挪開:“拍戲要用?”
何星瑜硬著頭皮嗯了聲:“今天有一場戲是星虛子聽說師兄病了親自下廚端給生病的師兄一碗粥。”
譽晗望著這個足足有十碗的瓦罐,勉強放了心:“嗯,那就走吧。”早點回來早點喝粥。
還沒等何星瑜回過神,譽晗已經將那一瓦罐魚片粥蓋上,頓時隔絕了四周彌漫的香氣,譽晗抱起來走了兩步,回頭看了眼何星瑜:“怎麼?”
何星瑜望著譽家主絲毫不怕燙,回過神,拿過一個盒子讓他放裡麵,估計也是明白這譽家主是想回來繼續喝,早拍完早省事,他拿了兩個碗兩個湯匙,等拍完直接讓他在那裡喝。
而另一邊後院的客房前已經準備妥當,穀導他們已經吃了道長送來的早飯,依然跟前兩日一樣寡而無味,但是在山上也沒什麼好挑嘴的,他們喝完就開始準備,羅金盛也已經換了道袍,他今天病好一些了,本來就隻是感冒,吃了藥雖然還有些昏昏沉沉,卻剛剛好演易道長大病初愈的模樣。
劇本裡這段戲是年輕時候的易道長下山去曆練,卻遇到了一些事,途中救了一個小姑娘,小姑娘看上了他,可他卻想著自己肩膀上肩負的責任加上不想連累小姑娘,即使送小姑娘回去的途中已經有些動心,還是毅然決然斬斷了小姑娘的念想。
小姑娘一怒之下就嫁給了青梅竹馬門當戶對的小少爺,易道長說是早就離開實則在小姑娘大婚的那天還是去了,他遠遠望著小姑娘出了門嫁做人婦,站了一天一夜本來就身體不適,趕回道觀的途中又淋了雨,這才病倒了。
星虛子這時候還是少年時,聽聞師兄病了沒胃口就親自下廚給易道長熬了一碗粥,隻是星虛子第一次下廚,手藝不好,粥瞧著還行,但是顯然很難喝,易道長怕小師弟傷心,裝作很好喝的模樣喝完了。
而這場戲拍的就是易道長斬斷情根明白人生要經曆的這一苦的真諦到知道身邊還有陪著他的小師弟時心境的轉變,對羅金盛而言,這場戲很簡單,甚至沒任何壓力,所以穀導他們也很輕鬆自在,決定先拍羅金盛這場喝粥的戲,再去拍何星瑜下廚這段。
穀導對何星瑜很了解,對方是個守時的,所以也不擔心,讓人準備妥當,給羅金盛化了妝之後就讓人準備機位,準備的空擋果然看到何星瑜走了過來,隻是等穀導看過去時發現不知是何星瑜一人還有兩個,他的視線落在那個身形高大氣質矜貴的男人愣了下,他身後還有一個助理模樣的西裝男,手裡還提著一個錦盒,跟道觀給他們送飯時的一樣,很大的盒子,能放不少吃食。
穀導猜想這個應該就是那位道觀的貴客,他等過來點點頭,譽晗也點點頭,回頭看了眼助理,助理趕緊上前把錦盒放在客房外擺放的桌子上,小心翼翼捧出瓦罐,還有那兩個空碗,一一放好就退了回來。
因為這場戲隻需要何星瑜和羅金盛兩個人,所以除了穀導和工作人員倒是沒彆人,何星瑜打了招呼就去換衣服,隨即就是戴假發,至於臉上直接省略了化妝的步驟,何星瑜正是最好的年紀,眉眼精致無一缺陷,甚至肌膚白皙細膩。
何星瑜隻用了五分鐘就出來了,準備妥當,加上走過來,還不到二十分鐘。
穀導很滿意,立刻抬起手,頓時所有的機位都站好,工作人員也準備妥當,何星瑜在他們準備的空擋走到門口的桌子旁,在穀導他們坐在機位後的注視下,打開了瓦罐的蓋子,頓時一股鮮香的味道立刻溢出,像是長了翅膀一樣朝著四麵八方味道極為霸道的席卷了所有人的味覺。
幾乎是何星瑜舀粥的時候所有人的視線刷的一下就看了過來,齊刷刷的特彆一致,而房間裡的工作人員和羅金盛慢一下,隻是也嗅到了那種味道,香、鮮、鹹,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滋味,就是讓人覺得渾身的細胞仿佛都隨著這味道而沉醉癡迷,咕咚一聲吞了吞口水。
羅金盛本來正病怏怏躺在那裡,此刻也撐起身,就看到門口光照著的地方,他戲中的小師弟一身長袍站在那裡,手裡端著的一碗粥正冒著熱氣,而那刺激味蕾的味道就是從那裡傳來的,羅金盛難以置信略微睜大了眼,沒想到道觀的夥食竟然……這麼好?!
什麼胃口不好麵對這碗粥完全不是事!
羅金盛望著那碗粥的雙眼都在冒綠光,結果等了半天發現穀導一直沒出聲,該拍了穀導,他怎麼覺得已經到時間了?
“咳,咳咳,還沒到時間嗎?”羅金盛望著那近在咫尺的一碗粥,到底沒忍住,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