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多曬太陽會長高(1 / 2)

身份證019 西西特 11423 字 8個月前

“賜福?”

趙元滿臉臥槽:“人都成怪物了,賜個鬼的福!”

阿戊笑的惡意又譏諷:“那些不屬於任何生命形態的怪物為什麼會存在,你們不是都知道嗎,怎麼還來問我呢?”

張延板著臉:“不吃人肉不喝人血的也有,就是吃化肥,曬太陽,種自己,變異等死。”

阿戊正色糾正:“那是賜福的過程。”

幾人:“……”

趙元跟張延又要罵,陳仰打斷道:“彆吵了,讓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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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戊隻是用衣袖擦著石柱上的臟汙,遲遲沒有言語。

陳仰走過去,從背包裡拿出幾張紙巾給他:“用這個擦吧。”

阿戊收下了他有意拉近關係的紙巾,卻對他的好心回以一句幽怨:“你怎麼沒死在林小姐手裡呢。”

陳仰無語。

“你們不是都不信任對方的嗎?隊友說殺就殺了。”

阿戊看著他,眼裡是很純粹的,讓人厭惡不起來的困惑:“為什麼還有人信任你?”

陳仰回頭看一眼洞口的少年,耳邊是阿戊的一聲輕輕歎息。

“你們這群人裡麵,我最想殺的是你。”

阿戊的臉上浮現一抹怪異的笑容:“因為現在隻有你……”

後麵的話沒說出來,就被飛過去的拐杖敲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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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驟變。

少年單腳立在石洞邊,胳膊壓在一根拐上麵,麵部被植物陰影覆蓋,神情一片模糊,周身氣息裡攪著正在瘋漲的暴虐,以他為中心往外擴散著黑色風暴。

變異還有這麼恐怖的?張延跟趙元不約而同的離他遠點,想說什麼又都沒說,怕被卷進那風暴裡,莫名其妙被打死。

儘管他們沒聽清阿戊說了什麼,很好奇。

陳仰也有點怵,哪怕少年那一下是為了他,對方給他的懼怕依然不比張延趙元少。

上次還有兩粒藥,這次沒了,他根本沒信心去安撫。

況且眼下最要緊的是即將完成的任務。

阿戊手上有一塊在被張延帶來的路上擦出來的傷痕,滲出的血顏色不對,林月沒說謊,對方真中了詛咒,他更得抓緊,在對方成為植物前了解到前因後果。

陳仰把阿戊弄醒:“彆再用挑撥離間這招了。”

阿戊茫然了一小會,嗬笑:“實話啊。”

“我們聊正事,”陳仰不受他刺激,冷靜的說,“我知道島上這些人如今遭受的一切,是他們上一輩,或者上上一輩的罪行產生的因。”

阿戊擦石柱的動作輕微一頓。

陳仰不放過他的任何細節:“他們是外來人,消失的文明才是島上原來的主人,是他們用掠奪侵占了這座島對不對?”

阿戊微微垂著的眼顫了一下。

陳仰道:“你告訴我們所有事,我答應你,等我離開了這裡,我會以文字的形式寫出來,把他們的罪行告訴全世界。”

阿戊終於有了一絲鬆動:“我想殺你,你還給我這種承諾?”

陳仰坦白道:“一碼歸一碼,我這麼做,也是因為要你的配合,我們各有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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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戊又開始擦起了石柱。

張延不知道發什麼瘋,抓起他的頭發,把他往地上磕。

阿戊的頭上頓時皮肉開裂,流出了血,渾濁的紅,略粘稠。

他擦石柱的動作持續不止,好像頭破血流的不是他自己。

張延還要瘋,趙元撲上去把他拉到一邊。

“都還想不想回去了?”

陳仰冷冷說了聲,看張延的眼神充滿警告,他收回視線的時候經過少年那,冷不防跟那雙暗紅的眼撞上,呼吸有一瞬的受阻。

待會搞明白事情經過,要想辦法跟他聊一聊天。

不知道會不會被打。

陳仰這樣想著,阿戊就說話了,聲音輕輕的,在安靜的石洞裡顯得悠冷。

“很多年前,這座島還不叫小尹島,沒有名字,島上住的也不是現在這些人的祖輩,是矣族人。”

阿戊把遞到石柱上的血擦乾淨:“矣族信仰的是植物神,族裡代代繼承了一種最神聖的福祝,那是所有族人以最虔誠的心跟靈魂向神明祈求來的。”

“獲得福祝的隻有祭司,卻不是每一任都有資格。”

“隻有為族裡做過巨大貢獻,有足夠威望的偉大祭司才能擁有。”

沒人插嘴,都在聽阿戊說。

他停下來哼了幾句調子,又慢悠悠的繼續:“族人們會在祭司將死之時開啟祭壇,完成賜福,讓他能在死後化身為植物神的子民,生生不息,在世間永生。”

“賜福的過程有長有短,如果祭司在福祝降臨前犯了大錯,福祝就會被剝奪,那麼他就隻能走向正常的死亡,不再有新生。”

陳仰恍然,三幅畫上的寓意都對上了,畫裡的植物背景代表的就是植物神。

他們的任務就是剝奪島上這些人的福祝,讓一切回歸原貌。

現在四根石柱也齊了,進去擺好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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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不止是陳仰,其他人也想到了,氣氛一下子變得輕鬆。

張延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舉著手機,趙元乾脆坐下來,腿抖個不停。

陳仰離那個周身死寂的少年近了兩步,話是問的阿戊:“那福祝怎麼會從隻有偉大的祭司才能獲得,變成所有人都……”

“嗬。”

阿戊背過身靠著石柱,半邊臉上都是血汙。

“那一年,島上來了一艘逃難的船,大部分都是老弱婦孺,矣族人同情他們的遭遇收留了他們,沒想到他們都是強|盜。”

“故意先用看起來沒有危害的老弱婦孺上島,摸清島上的一切。”

“那晚矣族正在為祭司賜福,那批有老有弱有小的外來人接應了更多的青壯年外來人,他們有備而來,放火屠殺,祭壇血流成河……”

阿戊說到這裡打了個冷戰,悲傷痛恨在他眼底湧動,他垂頭抹把臉,血汙糊開,鬼刹似的。

“儀式被打斷,福祝發生了變故,那些外來人裡有很多被賜福,以為是得了怪病,小部分人想燒死他們,卻反被吃了。”

“時隔多年,他們的後代再次經曆這一切,自相殘殺,啃食血肉,屍骨無存,這是植物神的懲罰,誰讓他們那麼看待它呢。”

陳仰幾人都很沉默。

“這樣賦予永生的福祝,卻被當成怪病跟詛咒,賜福的過程說是什麼變異,真是可笑的很。”

阿戊搖搖頭,輕聲喃喃:“植物跟人又有什麼區彆呢,都是生命啊,隻是呈現在這個世界的形式不同而已。”

眾人:“……”

槽多無口,似乎還有點道理。

不同的理解方式,好的變壞的,壞的變好的,意義都升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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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延突然問了個問題:“當年那些被賜福的吃了人類能活下來,這次的為什麼會成為怪物?”

“為什麼……”阿戊剛要笑就昏了過去。

陳仰繃緊的呼吸恢複如常。

還能是為什麼,因為他們吃的那些都不是人,島上就一個人類,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你們在這看著他,等時間到了我們就進祭壇。”

陳仰撿起阿戊旁邊的拐杖,硬著頭皮走向少年,深呼吸道:“去外麵坐會?”

朝簡盯了他片刻,伸手拿走拐杖,朝洞裡投來的兩道視線冷笑。

那是一種不加掩飾的陰翳跟厭惡。

張延跟趙元都是一驚。

尤其是趙元,旁觀一個一個的精神狀態變差,他發現這位最嚴重。

等人出去了,趙元心有餘悸的說:“哎,我怎麼覺得這才是真正的他,先前那種雲淡風輕波瀾不起全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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