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真的。”向東的音量不變,“出現了更合適的搭檔,傻子都知道要把之前的換掉。”
陳仰又踹向東:“你彆再……”
眼角捕捉到房門口的人影,他差點被嘴裡的奶片噎到。
門口的人影轉身回房間,沒看陳仰一眼。
陳仰眼皮直跳,他氣得瞪向東:“沒事找事,欠抽。”
“那你倒是抽我啊,彆他媽每次光說。”向東目睹陳仰推開朝簡要關上的房門擠進去,他的臉色五彩紛呈,老子不會是誤打誤撞的助攻了吧?
不能啊,千萬彆。
老天爺爸爸,對你東哥好點,彆這麼殘忍。
房裡,朝簡坐在床上,一言不發的擦著自己的拐杖。
陳仰站在桌邊,他把奶片從臉頰左邊裹到右邊,又裹回左邊,整個口腔裡堵滿了淡淡的甜奶味。
“向東都是在瞎扯。”陳仰說。
床邊的朝簡眼皮不抬半分,他厭煩道:“誰管那個醜八怪。”
陳仰不明所以:“不管他?那你是……”
“你聽到我說對香子慕感興趣的話了啊。”陳仰扒扒短短的頭發,“這是有原因的,很多方麵。”
沒得到回應,陳仰拉開椅子坐下來,咬碎奶片吞下去,他思慮了片刻,下定決心道:“這樣,這次我們出去了,我跟你談一次,我把我的所有都告訴你。”
朝簡擦拐杖的動作微滯,之後又繼續:“都告訴我了,然後呢,想要我禮尚往來?”
陳仰微笑著說:“要是你願意的話。”
朝簡也笑:“我不願意,彆想了。”
陳仰抽抽嘴:“行吧。”他不自覺地包容哄讓,“那我先來,你隨意。”
朝簡抬起眼簾,深黑的眼看著陳仰,把他看得以為自己臉上有東西了才垂下眼。
“我的隱私跟做你搭檔不衝突。”朝簡放下拐杖。
“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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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陳仰摸鼻尖,這也是他即便沒窺探到朝簡的內心世界,還是放心去信任的原因。
朝簡一頓:“奶片呢?我要吃。”
“包裡有。”陳仰嘴上說著,手卻伸進口袋裡,抓了個給他。
朝簡看他給自己剝奶片包裝,眉頭皺了皺,不知怎麼暴躁起來:“你想知道我的哪些事,自己想辦法,彆指望我倒豆子似的全部倒給你!”
“……好。”
陳仰把奶片給朝簡,他歎口氣,其實他把身份號日記本相關的事情說出來也好,起碼能讓他清出一塊地方。
心底積壓的東西真的太多了,除了朝簡,也沒其他人能說。
“不相乾的人,少去在意。”朝簡的嗓音含糊,“一個人的腦子能裝的東西有限,彆給自己找罪受。”
陳仰笑著點頭:“小朝老師說的是。”
朝簡繃著腮幫子睨他一眼,是個屁,隻知道這麼說,卻不改。
“對了,畫家給了我一把鑽石,這個事我昨晚忘了跟你說。”陳仰提起了熏香,暗自觀察朝簡的情緒變化。
朝簡全程麵無表情。
陳仰壓下心頭的挫敗,忽地聽朝簡問道:“鑽石好看嗎?”
“挺閃的。”陳仰脫口而出。
朝簡捏著骨節勻稱的手指,不知在想什麼。
就在陳仰以為事情似乎能告一段落的時候,朝簡開了口:“去把你的衣服拿回來。”
陳仰麵露遲疑:“可畫家那邊……”
“換我的。”朝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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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魚潮就要來了,任務時限也快到了,局勢卻沒有完全明朗,堵在真相前麵的那層膜隻是薄了點,沒破。
陳仰覺得他們現在的處境很詭異。
看似通往任務的道路很寬廣,實際卻是進了死胡同。
假設把這個任務當成一個遊戲,鎮子是副本,那他們現在的情況就是,小怪不見了,大boss也刷不出來,他們在副本裡乾著急。
陳仰有些焦慮,這次沒有任務提示,從一開始就很邪,這會兒任務時限快要接近尾聲了,主nppc們竟然一個都沒見著。
“思考問題不要走單線,不能查的先放一邊,查能查的。”朝簡在陳仰快把拇指指甲咬禿的時候說了一句。
陳仰咬著指甲跟朝簡對視,人找不著了,暫時查不了,現在能查的隻有物,他很快想到了一個地方,一樣東西。
院子角落的小屋木門被陳仰推開,入眼就是牆上的遺像。
上次陳仰進來的時候是在夜裡,手機的燈光冷不防的照在遺像上麵,十分恐怖,這次是白天,卻比那次更加讓他毛骨悚然。
因為遺像上的女人……
“她怎麼躺下了?”
後麵忽然響起珠珠驚慌的聲音,陳仰嚇一大跳,他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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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壓下自己蹦到嗓子眼的心跳聲,屏息看著遺像。
黑白照片裡的女人平躺著,眼睛閉在一起,雙手放在腹部,腳合攏。
頭朝牆壁,腳對著門口。
這個姿勢讓陳仰想到了兩個字――入棺。
“睡覺嗎?”珠珠躲在陳仰身後,戰戰兢兢的伸頭。
陳仰回頭看她一眼,又去看遺像:“睡覺?”
“是啊,她的樣子像是在睡覺,睡得很安穩。”珠珠無意識的想要踮起腳扒陳仰肩膀,一擊刺骨的冷眼掃來,她縮回手,“安息,長眠。”
陳仰不由得想到了女瘋子躺在河裡的一幕。
那條河有問題。
陳仰的心裡冒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名字魚不是從瀑布上麵下來的,是那條河裡的,詛咒的源頭就是那條河!
“去哪?”朝簡拽住要跑的陳仰。
“河邊。”陳仰抓起朝簡撈到背上,背起他就走。
“等等我!”珠珠追上陳仰,她的喊聲驚動了其他人,他們全跟過去了。
大家夥在河邊搜尋了很長時間,他們能下河的都下河了,能躺水裡的也都躺了,依舊沒有收獲。
時間不到,所以河裡沒異動,陳仰隻想到了這個可能,他堅持自己的猜測,堅信河是源頭。
“我們現在要去什麼地方,回客棧嗎?”錢漢手臂上的燙傷好轉了一段時間就開始惡化了,他能感受到那一塊的皮肉在萎縮腐爛,自己很有可能撐不到任務目標出現的那一刻。
錢漢希望任務進度能快一點,再快一點,讓他撐到那時候,他不想死,他還要活著回去跟他哥哭訴。
陳仰聽到錢漢的聲音,第一時間看的是葛飛,他傷得比錢漢還重,人看起來似乎快不行了,隨時都能倒下去。
“去高德貴家。”陳仰說,“我們這次人都聚齊了,好好搜一搜,地毯式。”
“我同意仔細搜搜,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二,除此以外,我們也沒彆的選擇。”
畫家附和的時候,還對陳仰一笑,滿含生機。哪怕他的顴骨還是突出的,臉上的皮膚也還是暗淡的。
陳仰記不清是今天的第幾次感慨,畫家是真的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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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德貴家還是昨天的樣子,大家分頭搜找。
陳仰跟朝簡負責書房,他翻著架子上的書說:“高德貴是個知|識|分|子。”
朝簡坐在桌前,手裡拿著一大摞紙,上麵都是毛筆字。
高德貴有練書法的習慣。
陳仰發現書架第二層有本書跟其他的不一樣,那上麵有常被寵幸的痕跡,他抽出來看了看,是關於算命的書。
陳仰翻開書,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條的批注,高德貴跟周寡婦一樣,他們都信命,信因果報應,他勸阻大家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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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魚搶壽命的立場似乎沒有破綻。
陳仰想到了另一個信因果報應的人,香子慕。
“你說人會不會真的有前世今生?”陳仰忍不住的問。
朝簡將手裡的紙丟到一邊,掃視另一張:“沒有前世,隻有今生。”
“可我以前也不信世上有鬼。”陳仰嘀咕,他忽然想起什麼,快速打開背包,一通翻找之後將一把槍拿出來,放在桌上。
“昨晚我去二樓的時候,我忘了我們有這個,你怎麼也沒提醒我。”
陳仰不信朝簡會忘掉,他說:“這個比拐杖好使多了,要是帶著它,我應該就不會受傷。”
朝簡把槍扔開:“你能確保自己開槍的時候,能打中她?”
陳仰被問住了,不確定,他沒用過槍。
“不能一槍斃命,你帶著它,弊大於利。”朝簡說,“槍到了她手裡,死的就是你。”
陳仰默默的把槍收回包裡。
說的很對啊,真帶著槍去了,槍被女瘋子搶走,那他就不會是背上被抓一條口子,他的身上至少會多一個洞。
還是拐杖好,既能防身,也不會讓他傷到自己。
“不過,女瘋子打架沒招式,就生撲。”陳仰說,“她不一定會用槍。”
朝簡的眉間攏出深痕,語氣冷硬:“這能賭嗎?”
“不能。”陳仰秒答,他隻有一條命,做任務的時候,除非是走投無路了才會去賭,其他時候他都很謹慎。
外麵傳來嘈雜聲,夾雜著向東的叫喊,陳仰趕緊把那本算命的書塞進背包,他正要拉拉鏈,朝簡塞過來幾張毛邊紙。
陳仰來不及看紙上有什麼就給摁進包裡,拉鏈一拉,他迅速拽著朝簡出去。
向東在高德貴的雜物間裡發現了一條通道,他們的腳下有地下室。
現在的隊伍,算上向東是九人,其中七個是傷員,剩下的是他跟疑神疑鬼的珠珠。
向東果斷的選擇單槍匹馬地下去,他要去一探究竟,逮著高德貴就抓上去。
陳仰幾人在上麵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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