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星座書上說,今天不宜上班(1 / 2)

身份證019 西西特 17447 字 8個月前

“砰砰砰!”

“喂,哥們,你在裡麵乾什麼,怎麼還不出來?”

“你不出來我走了啊!”

“我真的走了!”

“砰砰!砰砰砰!”

喬橋跟她同事從樓道裡拐上四樓的時候,聽到的就是一連串氣急敗壞的吼叫跟拍門聲,她小跑著過去,白裙子擦過細細白白的小腿:“怎麼了?星座書沒拿到嗎?”

瘦高的白羊座王浩見到他們,拍門的動作一停,他把粉色小包給喬橋,說另一個人進去拿手機了,一直沒出來。

喬橋抓了男同事的工作證刷卡,門“叮”一聲打開。

“沒電了,自動門竟然還能正常運行。”她嘟囔了聲,轉頭看兩個站在原地不動的男士,娃娃音脆脆亮亮的,“你們要我帶頭?”

“……”兩個男士舉起手機,打著手電筒小心翼翼踏進辦公室。

喬橋走在最後,她的手機沒電了,沒辦法照明,黑暗中她一身白顯得有幾分}人。

水汽很重,他們一進去就有種無法呼吸的窒息感,感覺像是進了海底,四麵八方都是柔密的水。

“在那!”喬橋指著一處,低低的驚呼。

兩個男士也看見了走道上的人影,對方站在那裡,矮胖的身子半轉著,頭往後扭,不知在乾什麼。

“哥們,我在門外喊了半天,你怎麼不吱聲?”王浩沒好氣的嚷著,手電筒的光照過去。

下一刻他的手機就掉在了地上。

“沒,沒鼻子。”王浩抖著手往那人的方向指,“他沒鼻子!”

偌大的辦公室裡隻有一束光在顫,四周靜得駭人。

喬橋推男同事:“你看看去。”

“仙女,我不敢。”男同事一米八多,人高馬大的,平時還健身,這會整個人卻縮成一團,十分的弱小無助。

喬橋拿走他的手機,白色涼鞋踩過走道上的垃圾,一步步接近那道人影。

看清了什麼,喬橋的嘴裡發出短促的抽氣聲,她攥緊手機踉蹌著往後退,身子沒站穩的往下跌。

後麵的男同事及時撈住她,兩人互相攙扶著退到門邊,快速刷卡出去。

“是沒鼻子吧?”王浩的牙齒咯咯響,語無倫次的說,“要瘋了,怎麼會沒鼻子,他的鼻子被吃掉了,嘴好像也少了一部分,他是死了吧……”

喬橋蹲到地上,聲音發緊的說:“我照到了他的正麵。”

王浩張大嘴巴,不敢往下問。

“正,正麵是什麼樣?”男同事既害怕又好奇。

喬橋形容不出來,那個白羊座的臉像是被什麼東西掃了一下,留下一道“S”形的血溝。

從右眼,到鼻子,再到右嘴角,下巴。

所過之處隻剩下白骨。

喬橋沒看錯的話,那個人的一隻左眼死死瞪著什麼

“我猜當時他找手機的時候,發現背後有人,還是我們中的某個誰,他是在回頭看著對方,那個人就是凶手。”喬橋跟男同事不約而同的看向王浩。

“我當時在門外!”王浩呼吸急促的替自己澄清。

喬橋跟男同事離他遠點。

“你們想想,公司的門是自動鎖的,要刷卡才能進去。”王浩臉色發青,“工作證就一個,他刷開門進去找手機了,工作證在他手裡拿著,我還怎麼進去?”

喬橋說:“那你沒有嫌疑了。”

王浩剛要鬆口氣,就聽她說:“你是怪物,門窗對你夠不成阻擋。”

“我草。”王浩抓狂的說,“我要真是怪物,你們現在已經被我吃掉了!”

喬橋輕點頭,看似是相信了,可她下一秒就跑到護欄那裡,上半身趴上去,大聲衝樓下喊:“四樓死人了――”

.

片刻後,半棟A3樓裡的所有人在景峰集團彙合。

陳仰拎著啞巴找的應急手電筒,明亮的光源對準屍體殘缺猙獰的臉。

“S”形白骨傷口,邊緣的皮肉泛白得不見一點血跡,仿佛被一寸寸的吸吮過。

就像是小孩子吃好吃的一樣,舔了又舔,舔得乾乾淨淨。

周圍的吸氣聲跟嘔吐聲衝撞在一起,吵得人太陽穴突突亂跳。

陳仰是從一樓大廳趕上來的,腦子裡還存留著“22除22”這個迷題,現在就變成了“21除21”,他拿著手電筒往下照。

屍體是站著的,腳上穿著淺灰色的網麵運動鞋,貼著鞋跟的那一圈泛著深色的痕跡。

陳仰把手電筒給朝簡,他蹲下來,伸手去摸屍體的鞋子網麵,摩挲摩挲,濕的。

“陳先生,有什麼發現嗎?”鄭之覃不知何時靠近的,小尾巴潘霖緊巴巴的粘著他。

陳仰不答,他抱住屍體的一條腿,抬起來點湊近檢查,果不其然,鞋底浸濕了。

第二個死了的,跟第一個死了的,隻有一個共同點,鞋底被水泡過。

陳仰又去看死者臉上彎扭的血溝,啃屍體的東西顯然是能蠕動的,他的腦子深處蹦出了一個猜測――

海底軟體觸手怪物。

陳仰欲要讓朝簡照照四周,他的話還沒說出來,對方就已經按照他的想法那麼做了。

四周的地麵暴露在燈光下,臟臟的,散發著一層潮濕的水光。

“不要踩到水。”陳仰起身,看著迷茫的隊友們重複了一遍。

潘霖抱著鄭之覃的手臂嘀咕:“怎麼可能不踩到嘛,這裡的水汽好重,哪都是濕的。”

“潮濕的地麵跟一灘水跡是兩碼事。”有人嗤之以鼻。

潘霖不敢正兒八經的跟誰起衝突,他見鄭之覃沒有要為自己出頭的打算,就做起了鴕鳥。

陳仰從死者

手中抽出喬橋的工作證物歸原主,他拿了死者掛在脖子上的那個,卷了卷塞進褲子口袋裡,跟第一個死了的放在一起。

“各位,你們有什麼看法嗎?”

沒人說話。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夏天,普通的周四,普通的工作日,上班族們從以為是世界末日到原來是進了任務世界,再到現在,一共才過去一個多小時,他們就已經看到了兩具屍體。

真人版驚悚恐怖片。

按照一部電影的劇情來看,現在的進度條是才剛開始……

“我認為任務提示是人數除人數,得出一個1。”餘哥發覺陳仰的反應不大,便知道對方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他的熱情跟自信頓時下滑了一截,“那意思是過一段時間就死一個人。”

陳仰等著下文,搭檔話太少了,大多時候都是他說,他希望隊友們能多討論討論,多發揮想象力,人多力量大。

“至於‘過一段時間’是指的什麼規律,目前我還不清楚。”餘哥說。

“我同事說人數除人數,提示的是這個任務的通關模式,1V1模式。”喬橋有不同的看法。

陳仰看向喬小姐的外甥女:“怎麼個1V1法?”

“唔……”喬橋的手肘碰碰男同事。

“正在想。”男同事挎著她的粉色小包,有點挫敗的耷拉著腦袋,他的肩膀被拍了兩下,耳邊響起一聲表揚。

“小李,你能想到1V1模式已經很聰明了。”鄭之覃公式化的鼓勵,“一般人經曆這種事,腦子都是空的。”

鄭之覃的音量不小,那些腦子猶如被挖空的選擇安靜如雞。

小李被誇了,他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鄭總,你說我們能活著回去嗎?”

鄭之覃銜著煙看對麵。

景峰集團有一整麵落地玻璃牆,平時能透過玻璃牆看見南郊商業化的繁榮,夜景更是美不勝收,現在所有玻璃都沒了,深不見底的海水堵住了空出來的窗框。

“看運氣。”鄭之覃回答下屬的問題,姿態瞞佛係的。

陳仰的視線在景峰集團的四個人身上掃過,他在二十來束燈光的幫助下找到王浩:“是誰提議上來拿書的?”

“我……”王浩頓了頓,“是我提議的。”

“就是你!”那個臉被吃掉的白羊座的女同事大叫,“是你殺了老周!”

王浩有苦說不出:“不是我。”

“怎麼不是你?”女同事指著王浩,對其他人說,“看到了吧,他還在裝!”接著又看王浩,“你故意讓老周跟你來四樓,然後你趁機下手。”

王浩看白癡一樣看她:“如果我想殺他,我還會跟他來四樓?這不是成心讓我自己變成嫌犯嗎?這麼蠢的法子,但凡腦袋跟屁股沒長錯位都不會用。”

女同事冷笑:“你是將計就計!”

“大家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裝什麼智障,這個任務的規則明擺著就是一對一

,我們要互相攻擊。”女同事攥著鋼管的手在抖,“你們有的人不敢承認這個生死模式,有的人卻是刻意的裝不懂,這場獵殺遊戲早就現在已經開始了。”

她自言自語,言之鑿鑿:“樓下那個死了的人跟我同事,他們都是被我們當中的兩個人殺死的。”

餘哥提醒道:“他們兩人的死法都不是人能做到的。”

“誰說是人了。”女同事瞪著他,神經兮兮的怪笑,神經錯亂了,“從一開始,我們這些人裡麵,就有一半是怪物。”

這話如同平地一聲雷,膽小的直接被嚇哭了,看誰都不像是人。

女同事的鋼管胡亂在半空揮了幾下,她跑到木門那裡大叫:“開門!我要出去!快給我把門打開!”

小李趕緊去刷卡,那女同事提著鋼管跑出辦公室,留下一行人麵麵相覷。

陳仰思慮著那個女同事的話,T恤下擺被拽住,伴隨著朝簡忍到極限的低喊:“走了。”

陳仰跟朝簡下樓的時候,其他人都跟著,而那具屍體被鄭之覃拖到了一樓,期間是潘霖一驚一乍的驚喘哭叫。

鄭之覃把兩具殘缺的屍體丟一起,嘴邊的煙頭掉下來一撮灰,他夾開煙,鏡片後上挑的眼落在屍體上麵。

潘霖的心臟怦怦跳。

屍體是殘缺的,很醜,鄭之覃有戀醜癖,這幾點一結合……

潘霖有一個大膽又不安的想法,他很怕自己醜不過屍體:“老公,你在看什麼啊?彆看了,死人很可怕的。”

“那看你好了。”鄭之覃笑了聲,他被拐杖砸到的顴骨傷勢還在惡化,笑起來顯得有一點猙獰,“你漂亮。”

潘霖麵紅耳赤。

鄭之覃若有似無的往陳仰那掃了一眼,他抬腳去隔壁的長椅上坐下來,仰頭看深海。

陳仰的身上不太舒服,他穿的T恤是純棉的,很吸水,進來這裡以後就開始變潮,現在像是剛從洗衣機裡拿出來的,那份濕意堵著他的毛孔,悶得他難受。

“兩個了。”陳仰側過頭看朝簡,呼吸著他氣息裡的橘子味。

朝簡不語。

“太快了。”陳仰搓搓臉,手抵著下顎發呆,死人的頻率快得他都沒時間搜查線索,目前他隻知道“腳踩到水”可能是禁忌,彆的一概不知。

陳仰往上看,大樓是“井”字型,正常情況從一樓能看到上麵三層的護欄跟走廊,隻不過現在這裡被暗沉的海水包裹著,234層幾乎什麼都看不清。

而一樓有備用燈,光線還可以,從樓上走廊的任意一個角度看下來,都能看見一部分大廳。

陳仰有種正在被人俯視的錯覺。

啞巴坐了過來,她把自己的猜想寫在便利貼上,拿給陳仰看。

【哥哥,我覺得怪物不是多出來的。】

【它就在我們中間。】

【一開始就在。】

【不止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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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一時沒給回應,他把便利貼本還給啞巴,陷入了難言的靜默中。

啞巴沒打擾陳仰,她咬著筆頭整理思緒,偶爾看一眼陳仰,每次都會發現朝簡盯著陳仰。

那種讓人呼吸困難的盯法,陳仰竟然沒發覺。

啞巴心想,陳仰也許不是沒發覺,是適應了免疫了,也習慣了。

這種現象讓啞巴想到了一個說法――溫水煮青蛙。

她又覺得不是很貼切。

啞巴晃了晃頭,阻止自己不再去想,她母胎solo,不懂什麼執念,隻管吃狗糧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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