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奇跡(1 / 2)

身份證019 西西特 27701 字 8個月前

所有人在巷子裡狂奔,生死逃亡之際,他們連老隊友都顧不上了,更彆說這次才認識的新隊友。

自保是一切的前提,也是人最原始的本能之一。一旦自保都做不到的時候,哪怕隊友死在自己麵前,都不可能停下腳步。

有個跑到前麵的任務者往後看,他的視線從背起栗發青年奔跑的陳仰身上停頓了一兩秒。

這樣的背景下,也有人會忘記自保。

那種人會被規則玩死的,即便現在不死,早晚也會死。

任務者轉回頭,繼續往前跑。

陳仰呼吸噴在口罩裡,又悶又熱,他有些喘不過來氣,但他抓著朝簡的手沒有半點放鬆的跡象。

自保和保護朝簡,陳仰的選擇是後者,根本不用想,那才是他的本能。

就像小尹島的那個任務,陳仰才認識朝簡,他們連搭檔的關係都沒有,他就已經在蒲公英滿山飄的時候放棄了自保,背起朝簡跑下山。

落後點的張琦心情複雜,老弟背個人都跑得比他快,二十多跟三十多就是不一樣。

還有,老弟對象的腿不是好好的嗎,怎麼要人背了?還偏偏是這時候。

張琦捂著口鼻喘得不行,他跑近些,看著老弟攥著對象腿部的那雙手,指尖發白,骨節突起,手背蹦起青筋,可見有多用力。

老弟這是在用整個生命護著一個人啊。

可要好好的啊,一定要好好的,張琦的眼睛變得濕潤,肩膀突然,他的身子一歪。

“逃命的時候還吃狗糧,大叔,你瘋啦!”江江捂著嘴瞪眼。

張琦:“……”

江江還想說什麼,他同伴拍了下他捂著嘴的那隻手:“捂緊點,逃命的時候還管彆人吃狗糧,你瘋啦!”

同伴的語調跟咬字都學得惟妙惟肖。

江江:“……”

“你們在乾什麼?”前麵的陳仰回頭,嚴厲的聲音悶在潮濕的口罩裡。

張琦三人趕忙跑起。

陳仰路過小診所後麵的時候,他的腳步一拐,跑到了錢秦那裡。

錢秦的臉上扣著不知哪來的白色口罩,口罩外麵還有個腳印,他沒受影響,依舊扣得很嚴實,保命要緊,誰還管臟不臟。他背上的男孩也有個口罩,乾淨的。

“有事?”錢秦看著擋在他麵前的陳仰。

“體驗館裡麵不知道有什麼,你不能帶這個孩子去。”陳仰大聲說。

錢秦不說話了。

“你跟我來。”陳仰背著朝簡離開。

錢秦跟著陳仰,和他一起繞到了小診所前門。

陳仰讓錢秦把睡著的男孩放在門口。錢秦沒那麼做,直到陳仰說了嬰兒的事,他才單膝跪地,把男孩撈了下來。

之前陳仰過來的時候,空氣裡還沒有那些白色的東西,這次已經滿天都是,很危險。

陳仰把朝簡放下來,再叫上錢秦,以及過來的張琦幾人,大家用人牆把門口圍了起來。

門裡沒動靜。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陳仰把口罩往上拉拉:“我們轉過去吧,背對著門。”

於是他們全都轉了過去。

不多時,他們背後傳來吱呀聲,門開了,又快速關上,等他們回頭的時候,男孩已經不在門口了。

“是個害羞的白衣天使。”江江扒在門上,捂著口鼻的手被壓得有點紅。

“這不是白衣天使,這是觀世音菩薩。”同伴說。

其他人都很讚同,這時候肯救人的,真的是觀世音在世,幾乎可以說是每次開門都冒著生命危險。當然,有些白衣天使也能做到。

這個世上的壞人越來越多,好人也越來越多,這是陳仰始終相信並堅定的一個信念。陰暗的地方遠遠沒有陽光照到的地方大。

錢秦確定男孩安全了就走了。陳仰沒走,他敲敲門:“醫生,你能給我們一些口罩和酒精嗎?”他又說,“還有外傷藥品。”

大家的眼睛一亮,這些都是他們需要的!

“老弟,你要這麼多……她會不會不給我們?”張琦挺喪的,他不敢抱什麼希望。

“至少要試試。”陳仰說,“不給也沒事。”

世界末日來了,一切都會隨之崩壞,沒有特定的標準來判定對和錯。

“都站過來吧。”陳仰一隻手攥著朝簡,一隻手對著其他人招了招,“還跟剛才一樣做圍牆。”

朝簡站在陳仰左邊,右手全是陳仰手心的冷汗,他低聲道:“鬆開點。”

陳仰態度堅決:“我不。”

“你攥太緊,手已經痙攣了。”朝簡皺眉。

陳仰在這件事上露出了少有的執拗,就是不鬆手。

朝簡剛試著捏陳仰的手腕穴位,讓他脫力鬆開,他就有感應地瞪過來,帽簷下的眼睛很紅,口罩裡的呼吸既亂又重,像是要哭。

“我錯了,你抓著吧。”朝簡低了低頭,嗓音嘶啞。

邊上的幾人:“……”果然沒吵起來。

陳仰一夥人把門口包住,等一個美麗的奇跡出現,不過他們不能等太長時間。

大多人都去管理處了,不在這,陳仰他們很著急。

“壞了!”江江突然叫起來,“我的衣服上可能有了那些東西。”

張琦凝重道:“把可能去掉。”

“那怎麼辦,死路一條了!!!”江江直接崩潰,他已經過了變聲期,聲音還是很清亮,分貝一提上去就…猶如魔音入耳。

陳仰被刺激的耳膜疼頭也疼:“彆叫了,要是你的衣服上沾到了,我們也會那樣,誰都不例外。”

“對哦,大家都是差不多的衣料,沒道理就我一個人沾到。”江江好了沒幾秒,人又要不行了,“可是這跟我死沒什麼關係啊,我還是會死。”

老肖嫌吵,抓起脖子上的耳機按到耳朵上麵,他這是普通耳機,戴上的那一刻還是心裡一突,之後他又把耳機拽下來了。

“規則不會設死局,傻逼!”老肖臭著一張臉發火。

“……我把這個給忘了。”江江立馬不哭了。大家身上都有那白色的東西,但他們是不可能全滅的。這麼一推理,說明那白東西不是沾到就會死。

“穩妥點,最好不要有肢體接觸。”老肖的蘑菇頭小搭檔善意地提醒,“要是碰對方的衣服,手就會沾到那東西。”

江江的下垂眼裡飆出淚花:“我已經碰過了!”在巷子裡奔跑的途中,他用沒捂嘴的那隻手拍張琦肩膀了。

張琦穿的灰藍色外套,肉眼不太好分辨衣物上的灰塵跟那東西。

江江哇哇叫。

“怎麼又是你鬼叫,就你事多!”老肖要踢江江,腳在碰到的前一刻收了回去。那東西跟病毒似的,他鞋上有,對方腿上有,一接觸就是交叉感染,沒必要。

江江還在嗷嗷的嚎著,八字眉加下垂眼都擰巴了起來,像一個“濉弊鄭他的模樣很慘,也很好笑。

陳仰透過江江看到了幾個朋友的影子,他們都是一類人。他的目光變得柔和不少:“你沒出事。”

“我隻是還沒出事。”江江很悲觀。

陳仰動眉頭,朝簡在他背上的時候,手跟麵部都挨著他。但朝簡是黑戶,沒參考價值。

門口的沉悶沒持續多久,就被一串腳步聲打破。

那腳步聲是從拐角過來的,由遠及近,夾雜著鄭之覃的聲音:“不能吸入。”

“那就好。”江江放在口鼻上的手一再收緊,他信這個西裝革履的斯文敗類型老總,一看就是大佬級彆。

“四舍五入的話想,我算是給大家做實驗了。”江江抽了抽鼻子,“拿自己最實驗,我頭真鐵。”

同伴恨鐵不成鋼:“你是二百五。”

“那你也是。”江江這時候的腦子很靈光,“我們是五百組合。”

同伴:“……”

老肖在他耳邊嘖嘖:“這種傻逼不丟掉,留著過年醃臘肉?”

“……”

陳仰現在挺喜歡這些小青年間的鬨騰戲碼,能讓他喘口氣。

“老弟,我們走吧。”張琦說,“這麼久了,東西不會給我們了。”

張琦剛說完,門裡就有了輕微聲響,疑似是袋子擦過地麵的聲音全。張琦很激動,他願意被打臉,打成豬頭都沒問題。

門開關的速度比前一次還要快一點點,因為這次不是把東西往裡撈,而是往外丟。

很大一個袋子。

陳仰打開看了看,他要的東西都有,還有他沒提的一次性手套,醫生全部用小袋子分類裝的,再用大袋子套在了一起。

“好人呐。”張琦戴上了醫用口罩,熱淚盈眶,他差點沒忍住地對著門磕頭。

另外幾人也拿了個口罩,紛紛拆開包裝袋。

陳仰丟了兩個口罩給鄭之覃,他看著診所的門,沒動。

“陳先生,還不走嗎?我們的東西都拿到了啊。”江江捂著口罩,聲音模糊。

陳仰沒回答江江,他在想事情,剛才那醫生開門關門,他的餘光捕捉到了她身上的防護服,全身都包裹了起來。

而且他和朝簡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小診所就是門窗緊閉。

“我懷疑醫生事先有防備。”陳仰思慮半晌,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準備走人的張琦幾個都頓住,他們扭頭看陳仰。

“乖乖,陳先生你是說,醫生早就知道今年的旅遊節會發生異變?”江江驚訝道。

“那她為什麼不離開三連橋?”張琦問完,臉色變了變,他自問自答,“隻有一種可能,離不開。”

當地人都要留在這裡。

門前的氛圍有些微妙。陳仰不知怎麼想到了小尹島,那是一場詛咒,針對島上的所有島民,他敲了敲門:“醫生,三連橋要完了。”

裡麵沒有一點響動。

“很多人都死了,還有很多人快死了,”陳仰沉聲道,“災難和關小雲有關,是她偷偷打開了黑色奇跡。據她說,這是多年前體驗館的異變,今年她再次打開了,世界末日來了。”

“我們正要去體驗館,你有沒有要和我們說的……”陳仰換了個說辭,“你覺得我們需要注意什麼?”

女鬼要看黑色奇跡,卻沒說要看多久。這是漏洞,他們要鑽。

得知道當年的異變是怎麼結束的,隻要掌握了關鍵信息,那今年的就也能結束。

陳仰沒有耐心,等得很焦躁,朝簡不讓他咬食指關節,他就咬嘴唇內側。

朝簡捏陳仰的臉。

陳仰下意識鬆開牙關,把咬得滲血的軟肉放了出來。

“臥槽!”江江捂著口罩叫了聲。

陳仰循聲望去,有幾個脹大的遊客搖搖晃晃地往這邊來,他們神智不清,邊走邊嘔出絲狀物。

“快快快!咱快撤!”江江急得跳腳。

陳仰的麵頰抽緊:“你們先撤吧。”他不死心,進了體驗館就出不來了,他要在進去前做最後的努力。

朝簡沒言語,他隻是立在陳仰身後,虛虛地貼著,利用身高優勢將對方籠罩在自己的陰影裡。

那幾個遊客離得更近了,鄭之覃過去把他們全弄死了,但他們嘔出來的絲狀物還是在飄。

鄭之覃還沒回來,後麵就又出現了一批遊客,都是從廣場那邊過來的。

感覺絲狀物已經結成了一層薄網,罩住了三連橋。

江江和他同伴過去幫鄭之覃,人多點,速度快點,也能讓遊客們少吐點東西。

老肖要踹門,小搭檔攔住了他。

“不要發瘋!你把門踹開了,醫生和那兩個孩子都得死!”小搭檔厲聲道。

老肖喘了幾聲,眼珠一轉,他揪住張琦的衣領:“大叔,你再說兩句。”

張琦正要去幫鄭之覃他們,冷不防被人這麼對待,他一頭霧水:“說什麼?”

“老天爺喜歡看你打臉。”老肖說。

“……”張琦翻白眼,他深呼吸,我不跟有病的小夥子計較,咦,老弟怎麼也看過來了?

好吧,我說,反正說了也不會掉塊肉。張琦擠眉弄眼,表情很用力:“不可能的吧,她不可能給我們線索。”

張琦說完不到一分鐘,門裡丟出來一樣東西,直接落在了陳仰懷裡,他及時接住。

老肖幾人瞥張琦。

張琦胡子拉碴的臉一陣黑一陣紅,不解釋了,越解釋越扯蛋,他走到陳仰身邊,“老弟,這是MP3吧。”

“嗯。”陳仰按了按銀色MP3的開機鍵,打不開。

“沒電?”鄭之覃解決完一波遊客回來。

“有電。”陳仰沒有在這裡多研究,他把MP3揣進外套口袋裡,“不管了,先走!”

.

陳仰一行人去管理處的時候,發現大門是敞開著的,而且開到了最大,像是在等待他們的到來。

那門跟血盆大口似的,細聞似乎都能聞到血腥味。

門敞這麼大,白色的東西也飄進去了。陳仰蹙緊眉心,他環顧四周,其他人呢?怎麼也沒看見喬姐和錢秦阿緣林書蔚他們,已經進去了嗎?

陳仰走進了管理處,後麵傳來張琦的問聲:“老弟,大門要關不?”他現在已經習慣了把老弟當成隊伍裡的主心骨,就覺得踏實。

“關吧。”陳仰說。

大門在他們身後關上,阻擋了越來越多的絲狀物。

管理處沒有工作人員的身影,陳仰將一聲咳嗽悶在嗓子眼,他拉著朝簡,一路往前走,直奔上次來這盯上的鄭之覃座位後麵的小房間。

那扇小門也是開著的!

陳仰站在門口往裡打量,一眼就看到房間裡的一塊木板被掀起來了,很醒目,他吸口氣,腳步飛快邁了進去。

後麵幾人看陳仰走哪都拽著朝簡,都見怪不怪了,的虧朝簡腿長,不然都能被他拖著走。

“地下通道口都被打開了。”張琦站在陳仰旁邊,和他一起看黑黝黝的地洞,“他們先下去了吧。”

“怎麼不等人到齊再行動。”江江湊上來。

張琦的腳往前挪半步,離地洞更近,眼睛都激動得紅了起來:“能理解,通關線索就在眼前,肯定迫不及待的想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陳仰看了張琦一眼,發現他的口罩沒戴好,神情立馬就變了:“琦哥,口罩戴好!”

“戴好了的啊。”張琦隨意拽兩下口罩。

陳仰幫他將口罩重新調了調,第一次跟他用上了冷硬的語氣:“琦哥,你是不是就沒想從這裡活著出去?”

張琦的眼神瞬間就飄開了。

陳仰大力抓緊張琦的肩膀,喉頭發哽:“我的第一個犧牲的老隊友是個小姑娘,她總說自己的直覺很靈,最後也被直覺害了。人的念頭是會心理暗示的,尤其是負麵念頭,身為任務者,不能老是想‘我活不成’,想的次數多了,那就……”

“老弟,你不要講這些了,我也是老任務者,我懂的。”張琦頹廢地打斷道,“我進來這裡,心就很慌,狀態也比我前幾個任務差多了,我知道自己……”

陳仰:“我也是。”

張琦傻了。

“我也是。”陳仰重複了一遍,他湊近些,抬了抬灰色棒球帽的帽簷,讓張琦看清他爬滿血絲的雙眼,那裡麵是他無聲嘶吼的靈魂,一直在火海裡焚燒,快燒成灰了。

張琦震驚不已:“老,老弟,你這……”怎麼看起來比他離崩壞的臨界線更近?他顧不上忌憚老弟對象了,急急忙忙看向那人,小兄弟,你要護好我老弟啊!

朝簡一言不發地把陳仰的帽簷壓回去,檢查了一下他的口罩帶子有沒有弄好。

一旁的江江和同伴,老肖跟小搭檔,以及鄭之覃這個孤家寡人都沒發表什麼看法。陳仰這個人吧,善心是有的卻不泛濫,他不是每個隊友都看重,也不是每個老隊友都會得到他的關心和在乎,冷漠又講義氣,被他在乎的會多幾分活下去的幾率。

畢竟他的共情能力能溫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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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在地洞口用酒精給雙手消毒,戴上一次性手套才進的通道,不知道手套有沒有用,戴著沒壞處。

至於酒精消毒……反正酒精挺多的,擦擦總比不擦好。誰知道那些白絲是病毒還是細菌之類。

地下通道很窄,隻能單人行走,朝簡把陳仰拉到了他身後,他第一個。鄭之覃墊底。

朝簡走得很快,隊伍裡能跟得上他的隻有陳仰和鄭之覃,三人的節奏很接近。

其他人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吃力反應。

“怎麼還沒到?”江江缺氧了,他本來就不喜歡戴口罩,一戴就呼吸困難,現在又在通道裡,更覺得胸悶氣短,難受想吐。

“快了吧。”前麵的張琦重重吸氣呼氣。起先他還知道方向,漸漸就昏頭了。

“快了。”陳仰給了一樣的答案,確定的口吻,這一路都沒遇到那波打頭陣的隊友,不知道他們到沒到目的地。

這條地道絕對不是管理處到紀念館西邊的直線,陳仰一隻手抓著背對著他的朝簡,一隻手打著手電,光到哪他的視線就到哪,他懷疑地道繞了整個三連橋。

“啊!”江江一不留神摔到了張琦背上,又在慌忙中從他背上滑到了地上。

江江第一反應是摸口罩,還在,沒掉。

“你想什麼心思呢?不能好好走啊。”同伴撿起被他遺忘的手機。

江江擦掉口罩外麵的泥土,驚魂未定,聲音裡帶著點哭腔:“彆凶我了,我差點嚇死了。”

“現在誰看誰不順眼,都不用怎麼地,隻要趁對方不注意,一把扒掉對方的口罩就行。”江江乾咽口水。

“你這是在提醒我嗎?”後麵冒出老肖嗬嗬嗬的笑聲。

江江:“……”他要衝過去揍人,同伴不但沒拉,還給他騰開了位置。

於是江江就灰溜溜地繼續趕路。

陳仰往後看了看其他人,他也想參與進去,說幾句話調侃調侃,卻發現根本就沒有那個心思。

以前做任務,陳仰精神疲累了就會想,回去要怎麼著怎麼著。

這次不一樣,他做完這個還有下一個。而且他希望有下一個,必須有下一個,不然他和朝簡就完了。

陳仰不知何時咬破的舌尖刮了下牙齒,有點疼,他的神經末梢抖了抖,再次繃緊。

管理處的門跟通道口都是開著的,這說明白絲也進了這裡,必須小心謹慎。

一行八人被幾種氛圍切割開了,有輕鬆的,有沉悶的,有平靜的,也有沸騰的,閱曆和性格決定了他們對待同一件事的心境。陳仰時不時地看時間,走了有二十多分鐘,朝簡停了下來。

“到了嗎?”陳仰站在通道裡問。

“到了。”朝簡說。

陳仰連忙扒著他的肩膀出去,視野裡是一群或蹲或坐,身形狼狽的任務者,他們旁邊是一間完全封鎖的舊生**驗館。

他們這是繞到了體驗館的正門口,頭頂就是西邊那片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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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把一袋口罩丟給阿緣,讓她分出去,他在體驗館門前查探:“圓盤呢?”

“沒看到。”隊友們異口同聲。

這裡也沒什麼怪異的現象,就是個普通的老景點。

陳仰下意識地想摘下口罩喘口氣,被朝簡拍開了手,他抿抿嘴,是不是黑色奇跡打開的同時,圓盤和所謂的能迷惑心智的力量都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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