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2 / 2)

身份證019 西西特 15321 字 8個月前

“行。”向東看她身前的聽診器,心血來潮地挑挑眉,“你給我聽聽心肺,我感覺我最近吃不好睡不好。”

香子慕說:“跟我來。”

向東懶懶散散地跟著她去了一樓的一間空診室。

香子慕讓向東彎腰,她在一片濃重的煙味裡聽完他的心肺,說了兩個字:“健康。”

“那我怎麼各種不舒坦?”向東蹭手機屏。

香子慕來一句:“談戀愛了?”

向東:“……”

這話題就這麼結紮了。

香子慕欲要上樓,她快要走到長廊儘頭時,腳步一停。

幾個瞬息後,香子慕轉過身,原路返回,她在長廊上走,越走越快,白大褂的下擺翻飛,消毒水的氣味甩了病人跟家屬,同事們一身。

他們目睹黑發白臉,眉眼疏冷淺淡的香醫生快步走出大廳,追上那個身材高大,麵容俊美,荷爾蒙味道猛烈的男人。

事實不是女追男,也不是兩廂情願,更不是戀人吵架鬨不愉快,事實是孤獨的醫生想找個人陪自己去個地方。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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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鐘後,香子慕坐在向東的車裡,白大褂被她脫下來疊整齊放在一邊,她穿著簡單樸素的白T恤和休閒褲,側著臉看車窗外的風景。

向東開車,導航指向長眠山。

“你今天沒手術?”向東叼著煙,手打方向盤。

“沒有。”香子慕把頭發散開,抓了抓後腦勺的發絲,她這個月都不忙。

向東沒再找她說話,他吸了口煙,犯困。

任務者隻會死在任務中,不會死於這個世界的車禍意外,這讓向東很放心,他嘬嘬煙,半搭著眼開著車在市裡穿梭。

白棠的電話打過來時,向東剛抽完一根煙,準備嚼片薄荷糖清涼一下。

向東聽到白棠打聽自己的行蹤,他“嘶”了聲:“我不在家。”

白棠問:“那你在哪?”

向東瞥後視鏡,香醫生睡著了,他往方向盤上一趴,眼睛看著過馬路的男女老少:“我在去長眠山的路上。”

電話裡靜了片刻,響起白棠的聲音:“上高架了嗎?”

“還沒。”

“那你能帶上我嗎?”白棠頓了頓,輕聲說,“我也想去長眠山燒個香。”

向東沒說不能,也沒說能。

白棠像是怕他發火生氣,就說:“不方便就算了。”

向東嗤笑:“裝。”

白棠紅了臉:“沒裝。”

“放屁!”向東粗聲道,“你要是沒裝,老子在東街裸|奔!”

白棠立即說:“我是裝的。”

“承認了?”

“我是不想你裸|奔,那會有很多人看到你的身體。”白棠咬著唇,眉心擰在一起,眼底都是陰暗的,“那我會哭死的。”

向東牙疼:“你打車去鳳沅體育中心,在南門等我。”

通話結束,向東無意間掃了嚇後視鏡,發現香子慕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正在用一種好像看透一切的眼神看他。

“……”向東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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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背著一個包站在鳳沅體育中心的南門外,他隻站了不到五分鐘,就有好幾個人過來找他搭訕。

全是運動係的男孩子,模樣英俊開朗,高高大大陽光愛笑,看他的目光充滿保護欲。

白棠抿抿紅潤飽滿的唇,表情很無奈,他一個奔三的大學教授,還被人叫學弟。

要不他剪個陳仰或向東那樣的寸頭?

“叭――叭――”

車喇叭聲打斷了白棠的思緒,他小跑著奔向那輛停在路邊的黑車,輕喘著氣拽副駕駛座的車門。

沒拽開。

向東朝後指指。

白棠沒有動,他的手還抓著副駕駛座的車門,一雙仿佛染著山間霧氣的眼眸看著向東。

兩人僵持了會,車裡傳出一聲“哢嚓”輕響。

白棠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上麵,他把背包拿到前麵放在腿上,拽起拉鏈。

向東聽到拉鏈被拉開的聲音,眼皮就開始跳,不會又有玫瑰花吧?

這些天他每天都收到一朵,紅的粉的白的各種顏色,真是夠了。

向東在心裡吐槽的時候,一朵黃豔豔的玫瑰花被一隻纖白的手遞到他眼皮底下。

又是玫瑰花!

又給老子送玫瑰花!!!

向東終於爆發了:“花花花,你就知道花,你他媽就不能送個彆的東西?”

白棠眨眼:“……能。”

“那你想要什麼?”他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個小本子,“你說,我做個筆記。”

向東:“……”

他啟動車子,告訴自己冷靜。

是你自個讓這位追你的,受著吧就!

過了會,向東的額角蹦起一根青筋,他受不住了,他媽的誰愛受誰受去。

“能坐好嗎白教授?你這麼盯著老子看,就不怕老子把車開進地府?”

“抱歉。”白棠把歪著的頭轉了轉,麵朝前方,“向東,我追你,是不是給你造成了困擾?”

“車裡有其他人在,咱不聊這個話題行不行?”向東真怕後座那位女士又睜眼,跟他來個對視,她的眼珠跟眼白很分明,跟玻璃珠子似的,看人慎得慌。

“香醫生都知道。”白棠說,“我向她請教過。”

向東:?

向東:???

這他媽得,他成了攻略對象還是怎麼著,都找熟人請教了。

“你跟她請教什麼?請教如何做一個單身主義?”向東氣笑了。

白棠摸了摸他搭著方向盤的手。

向東一把甩開。

車裡氣氛壓抑,後座突然響起香子慕的聲音:“在前麵停車。”

“乾嘛?”向東吼。

“既然你不想白教授挨著你,那就讓他來後麵。”香子慕淡淡道。

車沒停。

一路開向長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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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子慕上山進廟,是為了還願。

她一直想來一趟,總是提不起勁,這次向東來找她說事,她才有了這個念頭。

向東跟白棠站在很大的香爐前,排隊燒香。

香子慕打了招呼就走了。

排在向東後麵的少年發出驚歎:“大叔,你上哪找的那麼美的女朋友啊?”

大叔?向東澄清的話變成怒火。

少年反應遲鈍,感覺不到危險,他還在羨慕地問:“國家會發嗎?”

向東露出森白的牙齒:“會。”

“那我等著國家發給我。”少年雙手合十。

“等著吧。”

向東一扭頭對上白棠哀怨的目光,接著就聽到他說:“那不是他女朋友。”

少年懵懵的:“不是啊?”

“大叔你怎麼……”少年看清白棠的相貌後,嘴裡的質問就長了腿跑了,他靦腆地笑起來,“哥哥你好。”

向東鐵青著臉哈了聲,老子跟白棠一個年紀,他是大叔,白棠是哥哥?

這他媽得!

“你眼角有笑紋,顯老。”白棠墊了墊腳,在向東耳邊說。

向東抱著胳膊,狂放不羈道:“那是老子的個人魅力。”

白棠:“嗯。”

他輕咬唇,飛快看了眼向東,“我好想舔。”

向東的呼吸一頓,我看你是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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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不算很長,白棠在門口燒了三根大粗香,他走進大殿,跪在佛祖麵前,虔誠地拜了拜。

佛祖,求求你讓我得償所願。

白棠的腰背深深地彎下來,光潔的額頭抵著地麵。

求佛祖可憐可憐我。

佛祖不知有沒有聽見白棠的祈求,向東是你佛的沒聽見,他把跪在蒲團上麵的白棠拉起來:“差不多行了。”

“不行的,”白棠又往下跪,“我再求一會。”

他的神情是肅穆的冷淡的,喉頭裡卻有輕微的嗚咽。

向東的麵部一繃:“你求什麼呢?”

“求一份希望。”白棠再次對著佛祖跪拜。

“求希望?那你怕是想多了,佛祖他老人家隻會給你失望。”向東在一旁潑冷水。

白棠猛地抬起頭,通紅著眼瞪過去。

向東莫名一慫:“跪吧跪吧,老子上外頭抽煙去。”

白教授讀書讀傻了,求什麼佛祖,求老子啊。

隻要彆再送玫瑰花,什麼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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