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1(2 / 2)

身份證019 西西特 17136 字 8個月前

“抱,抱歉。”小姑娘手腳不知往哪放,像是見到自己的偶像一般緊張窘迫,越想表現得好一些,越出錯。

文青紳士地為她拉開椅子:“請坐。”

小姑娘雖然慌,卻還知道在坐下來時整理裙擺,她很明顯地小小吸氣呼氣,努力讓自己冷靜,沒發現對麵的年輕男性像打量小白鼠一樣看她。

小白鼠沒有什麼趣味。

文青收回視線的時候,狀似隨意地掃了掃外麵的街道,他身為邵文青時坐的位置是有財富打造的,而財富的背麵是危機。他那和藹的爺爺派了很多人看著他。

就好比這場相親,餐廳周圍都有一群保鏢在暗中潛護。

文青敲了敲額頭,惡意滿滿地笑了一聲,他這顆大腦很值錢。

對麵有抽氣聲,文青笑容隨和地抬頭:“怎麼了?”

“沒,沒什麼。”小姑娘的眼神躲閃,“邵先生,你是被老爺子逼著來的嗎?”

文青笑而不語。

小姑娘攥了攥手,她是從鄉下被找回來的富家千金,身上綁定著讓人眼紅的股份,娶了她就等於得到了整個齊氏江山。

可她跟家裡格格不入,她很孤獨。

她找人打聽過邵文青的情況,為他的經曆難過,同時也很自我地認為他們同病相憐,她就是他的救贖。

菜上來了,小提琴手開始新的一輪演奏,剛開始就拉錯,一副收到情傷的模樣,文青看了他一眼。

一直杵在不遠處的經理立刻讓小提琴手下去。

文青的耳根子是清靜了,可他的樂趣也沒了,他陰沉地瞪向經理。

經理不明所以,他又福至心靈地快速將小提琴手叫回來。

於是餐廳裡重新響起拉走調的琴聲。

文青啃食著琴手的哀痛和苦澀,微笑著跟小姑娘對視。

小姑娘鼓起勇氣說出準備好的一段話,大概意思就是,我看過你寫的文章,聽過你在商業帝國創造的輝煌成就,為你的智慧臣服,我也知道你的內心是脆弱的,我懂你的世界,我們有類似的過往,我願意陪伴你走下去。

這是一段充滿夢幻主義的台詞,挺天真善良的小姑娘,還在做夢。她其實非常想直接點說,我不介意你的外貌缺陷,我喜歡你,你願意和我談戀愛嗎。

可她不敢,她是齊家三丫頭。

相親對象也不是她選的,隻不過是她運氣好,對方碰巧是她崇拜的人罷了。

文青示意小姑娘吃菜。

小姑娘沒有動刀叉,她緊緊攥在一起的手有些濕滑,出汗了。

這場相親她是帶著期盼跟一顆赤誠的心來的,此時她在等待宣判,她快不能呼吸了,跟裙子也有關係。

最近她有點發胖,這次為了漂亮,她穿了不是很合身的公主裙,這是她的戰甲。

文青切一塊半熟的牛肉吃掉,他單手托著下巴,突兀地問道:“妹妹,喜歡看童話故事嗎?”

小姑娘因為他的稱呼而欣喜:“小時候喜歡。”

“你是公主,我不是王子。”文青笑著說,“能明白嗎,小公主。”

小姑娘傷心過度,脫口而出:“那你可以做我的騎士嗎?”

意識到自己說了多麼難為情的話,她滿是膠原蛋白的一張臉瞬間爆紅:“對不起,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

“慢點說,不要結巴,我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不會把你怎麼著的。”文青打斷她,做出思考的神態,“你的提議我想了想,我想我做不成你的騎士。”

小姑娘蹬大眼睛。

“我是國王哦。”文青笑眯眯地說。

.

小姑娘愛情的種子被掐死了,一點死灰複燃的可能都沒有,可罪魁禍首依然是她的偶像,她舍不得將他從自己的生命裡挖掉。

她會繼續關注他,並祝他遇到喜愛的人,永遠幸福。

文青送走第一個相親對象,他一邊麵無表情地咀嚼著菜肴,一邊想,第二個估計也不遠了,不知道能不能來個同類,跟他對對戲。

老爺子的電話打到了文青的另一部手機上麵,詢問相親進程。

“沒成。”文青戳西蘭花吃。

電話裡傳出“砰”聲,老爺子將什麼砸了出去:“你把人氣跑了?”

“這話說的。”文青“哎”了聲,“我是那種人嗎?”

“實話跟你說吧爺爺,是小姑娘沒看上我。”文青唉聲歎氣。

“你以為我不知道她對你有意思?”老爺子冷笑。

文青故作驚訝:“不是吧,你對我有意思?那她就是眼瞎,咱邵家可不能要眼瞎的孫媳婦。”

老爺子氣得不輕,氣著氣著就翻篇了,他經常受氣,身體自動調理。

除了小孫子,沒人敢耍他。

文青把餐盤一推:“爺爺,我明天有事外出。”

“又回國?”

“不是。”文青往餐廳門口走,他路過小提琴手那,手機往對方那舉舉。

老爺子是典型的上一代大家族的縮影,不止經商,琴棋書畫什麼的他也都會,那小提琴拉的,他聽起來很刺耳,說了一句就把電話掛了。

那話是提醒文青,下個月的家族宴會必須參加。

文青拿出一枚硬幣往上空一彈,他攤開手心,硬幣穩穩落下來。

那麼多任務者在奔向死亡的路上,邵家怎麼沒人做任務死掉呢。

文青轉而一想,死了的都被抹乾淨痕跡了,他也不知道。

那肯定已經死了很多。

一定是這樣。

文青的心情好起來,他又拿出一枚硬幣,和另一枚一起捏在指間。

不等明天了,今晚就去老靳那吧。

開車去。

豬在等他呢。

.

文青是在淩晨四點多抵達目的地的,迎接他的隻有被夜幕籠罩的一大片黑色輪廓。

莊園在沉睡,它不知道有客人要來。

莊園的主人老奸巨猾,不可能猜不到客人會提前出發,連夜過來,但他沒亮一盞燈,也沒將門打開。

“叭――”

文青沒打電話,也沒下車,他就坐在車裡按喇叭,一下接一下。

孩子氣又帶著惡作劇的心思。

不多時,莊園裡隱約傳來模糊不清的嘈雜聲,還是沒有亮光。

文青這時把車門打開,對著黑暗大聲問喊:“我的豬呢?”

“殺了。”鐵門裡有腳步聲走近。

“真殘忍。”文青蹙眉搖搖頭,“豬豬那麼可愛……”

鐵門在他假模假樣的埋怨裡打開,發出沉而肅穆的聲響。

靳驍長轉身往回走。

文青丟下車追上去,他就帶了個背包,沒彆的行李。

“你怎麼還沒睡?”文青興致勃勃,連走帶跳。

“一覺睡醒了。”靳驍長捋了捋額前支棱的黑色卷發。

“那你給我準備了什麼節目?”文青嗅著空氣裡的濃鬱草木味,這種仿佛回到大自然母親懷抱裡的感覺不會讓他覺得舒適,隻覺得沒勁。

“包豬肉餃子。”靳驍長說。

文青停下來:“你真的把我要騎的豬殺了?”

他開始往後退,打算走人。哪怕他才剛來。

摘葡萄釀酒隻是一時興起,沒有騎豬的興趣大。

文青快退到貼門口的時候,靳驍長側過頭,碧綠色的眼眸微眯。

“你連續跑長途,會死在路上的,青青。”

文青嬉笑:“死不了,任務者的生命終止地在任務世界。”

“vic。”

靳驍長跟文青同時開口,他的發音純正又有厚度,帶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文青預感到什麼,落在靳驍長身上的視線立刻往周圍挪動,他的呼吸有點快,心臟也砰砰加快。文青眼巴巴地等著腎上腺素上升的那一刻到來。

幾個瞬息後,一團雪白竄進他的視野裡。

是頭純白虎。

“真漂亮。”文青兩眼發光地丟下背包,撲了上去。他想跳到那老虎背上,可老虎跑開了,不給他碰。

撲了個空的文青非但沒鬱悶生氣,反而激動起來。

挑戰欲牽扯著他的神經末梢,他開心地追在老虎屁股後麵跑。

“小寶貝,初次見麵,請多關照!”

靳驍長穿過香樟園回到客廳,脫了沾上涼氣的外套搭在沙發背上,外麵還在鬨,一時半會消停不了。

“先生,客人不會被vic傷到吧?”年輕瘦弱的助理送上來溫水,憂心地問道。

靳驍長接過水杯:“會。”

“那我們……”

靳驍長擺手。少年會意地退下,他替那個深夜到來的客人祈禱。

半小時後,文青騎在白虎背上進客廳,渾身是傷,滿臉亢奮的笑意。

沙發上的靳驍長把書合上,摘下眼鏡說:“玩夠了?”

“玩夠了。”文青舔掉嘴邊的血跡,“哎喲哎喲”地從老虎背上下來。

靳驍長看著文青眼裡的血絲,沒接他的戲:“那能洗個澡睡覺?”

“睡覺不是工作指標,順其自然,隨緣。”文青把劉海弄弄,“我的房間在哪?”

靳驍長將交疊的腿放下來,起身道:“一樓,左邊第二個房間。”

文青問道:“你呢?”

“地下室。”

“那我也去。”文青的眼裡露出興趣和好奇,“我還沒住過地下室呢。”

“你這好幾層不住,偏偏住地下,說明地下肯定有……”

文青的音量生硬地減弱,他的臉色大變,磕破皮的嘴唇發抖:“不會是你在那囚|禁了少男少女,偷偷做什麼可怕的實驗吧,我要報警!”

靳驍長朝樓梯口方向走:“報吧。”

“嘖嘖,老靳同誌,你膽子真大,我報警你都不怕。”文青搭上他的肩膀,勾得挺費勁,“白虎能上床嗎,我想摟著它睡。”

靳驍長:“不能。”

“為什麼?”文青露出誇張的傷心表情,“我對它一見鐘情,君生我已老。”

靳驍長:“……”

他把文青巴拉巴拉的兩片嘴唇捏在一起:“安靜。”

文青不配合地掰著靳驍長的手,又把我的嘴捏成鴨子嘴,你死定了!

不論文青怎麼掰,靳驍長的手都紋絲不動。

“再演下去,天就亮了。”靳驍長的懶散勁褪去,一股鋒利恐怖的氣場卷向文青。

文青不甘示弱,他同樣卸下層層麵|具,以陰暗而乖戾的一麵反擊。

牆邊的白虎低低吼了聲,夾著尾巴鑽進桌底。

劍拔弩張之際,文青嘴上的傷口滲出血珠,掉在了靳驍長的手指上麵。

“安靜點,青青,跟我去地下室,洗澡睡覺。”靳驍長將血珠蹭在文青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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