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科蕾?還是湧泉的人?”克雷爾忍不住問道。
婭妮扭頭打量了一下克雷爾,眼神已經從讚賞變成了戲謔:“就算是後輩措施,我也不可能用安保公司的傭兵去九連星大廈拿一個上將啊!這和叛亂有什麼區彆?克雷爾,我們需要一段時間的動蕩,但動蕩必須是可控的。”
克雷爾頓時覺得對方說得好有道理,自己確實在犯蠢,所以隻能立正挨打了。
“那是阿斯特裡。單對單那孩子不是你的對手,但若出了問題,他有辦法控製損害到最小程度。”婭妮指了指前麵的車。
那個小胖子確實很靠譜。不過,當初他就應該和我一起上的。憑什麼最危險的事情要我自己扛啊?克雷爾憤憤不平。
“因為你去拜訪芬恩叔叔是有理有據,帶上阿斯特裡就顯得很刻意了。”
得了,我的表情就這麼好懂嗎?哦,對了,是我故意這樣的。克雷爾想到這個問題,開始垂頭喪氣了。
“那是鐸邁希家的雙胞胎。如果鬨得太大,他們可以進場,用幻術扭曲現場目擊者們的認知。”婭妮又指了指後麵的車輛。
那兩個心狠手辣的小太妹。克雷爾咽了一口唾沫。這兩人雖然沒出過場,但他可是吃過不少虧的。可以說,十三家的年輕子弟中,就這對雙胞胎姐妹是最狠辣的了。
“我一直都以為,鐸邁希家和你們貝家的關係不太好。”
“確實有不少矛盾,但這隻是老頭子的事情。年輕人自然有年輕人的交往方式。從宏觀來說,所謂的矛盾也就是這百年而已了,之前幾千年,對抗的時候確實不少,但合作的時候更多。”婭妮用理所當然的口吻道。
克雷爾又一次覺得對方說得好有道理,頓時無話可說。
說起來,我們的貝爾蒙特家又何嘗不是如此呢?這大概就是聯盟的本質了。
“同時也是政治的本質。”婭妮道。
你所謂的政治的本質,到底是合作和對抗的二線性?還是小圈子的神秘主義就可以決定一切的天下大政?克雷爾很想這麼問一下,但他卻不敢問。
如果在這裡的是餘連的話,說不定是能替我解惑的。
克雷爾隻能被迫把事業完全放在現實狀況上:“所以,今天的事情,既然涉及到了‘自己人’,當然便隻能由‘自己人’親自出手了。是這樣嗎?”
虹薔薇公主並沒有否認,卻道:“我們總是要出來做點正經事的。”
諷刺誰呢?我做的正經事難道少了嗎?我參加過斷罪戰爭,我還在圖隆廠擰過螺絲當過勞模,咱們中就數我做過的正經事是最多的了。克雷爾忿忿不平。
這個時候,這支小型車隊已經離開了整個城市,向著寶石海岸城郊的某個跨海大橋的入口駛去。
到了這個時候,克雷爾依舊沒有詢問目的地何在。
差不多,九連星大廈那邊應該已經發現芬恩叔叔沒了吧?不過,大廈那邊沒出現騷動,這應該也是說,納裡斯上將應該已經入駐了,而且無聲無息地對安全部門完成了管控。
他倒是一點都不懷疑這一點,既然是要對一個秘密警察頭子動手,自然早已經做好了完全的安排。
隻不過,在這個時候做國土安全方麵的權力交接,應該不會鬨出什麼亂子吧?要知道,距離九連星大廈直線距離不到十公裡的國會大廈的廣場上,可已經聚集了幾十萬憤怒的群眾了。
在克雷爾表達出自己的疑慮之前,婭妮卻道:“芬恩叔叔既然在卸任之前就做好了全方位的安全準備,我們也就不需要多此一舉了。”
芬恩上將真是可憐。他也確實是個優秀的安全事務負責人。
不過,越是優秀的安全負責人,一旦有了私心,帶來的禍亂才會更加嚴重。
如果他恪儘職守,又怎麼可能鬨到今天這個局麵呢?
一想到這裡,克雷爾對砍了芬恩叔叔兩條腿之後僅有的一點點愧疚感,便頓時消弭無蹤了。不過,他還是帶著疑慮道:“若是要等到新的大統領上台,拿出合法的逮捕文書,至少還需要三個月時間。在這個期間,國家安全部,軍事情報總局,安全警察機構,以及內衛部隊,都需要平穩運行。”
“他們是會平穩運行的。安全部和軍情局不是芬恩叔叔的私兵。就算是有個彆死黨,也會看明白形勢的。”婭妮道:“是的,在這個期間,芬恩叔叔都隻是生病隱居,一切涉及到暴力的隱秘事務,都隻會停留在超凡管理局的階段。”
“慶幸的是,管理局是可以信任的。”克雷爾道。
“我還以為,你會比表現得更加信任協會一些的。”婭妮道。
“遊擊士協會是國際組織,是傭兵,是國際刑警,是國際誌願者組織,甚至還是環保和人權組織,以道德的平均值來說,協會比管理局,也比芬恩叔叔的安全部高了不止一個數量級。可這裡討論的難道信任問題嗎?所有的大型國際組織,都是不可能單純的。”
……
超凡管理局的督查官石心先生,和遊擊士協會的蘭斯特副會長再次撞在了一起。
兩股同時爆發的靈能浪潮宛若隕石和隕石地碰撞似的,又同時構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靈力構成不可控的可怕引力在漩渦中飛速轉動著,將傾盆暴雨納入了其中,接著卻又將它們攪到了四麵八方。
在這個瞬間,向著諸位沸騰翻湧的雨點,都被注入了靈能,都蓄積了大量的動能,化作了致命的武器。
雨點們墜入了工廠的遺跡之中,卻發出了仿佛是子彈撞擊鋼鐵的聲音。在這個刹那間,這個小島仿佛真的來到了戰爭中。整個島嶼的工廠遺跡和周圍的花花草草,頓時便陷入了最危險的狀態。
可是,偏偏造成了這個局麵的兩人,卻都毫發無損站在漩渦當中,開始近距離貼身纏鬥著。兩人的動作和身影都看不清楚了,隻有不斷閃爍的光束和飆風。
蘭斯特副會長手中的四柄光刃更是早就看不真切了,仿佛被更高層次的力量遮住了光輝。
“你隻是個‘獵星’,正麵戰鬥你不是我的對手!”蘭斯特副會長的聲音帶著癲狂:“老朋友,這是你逼我的!這是你的選擇!”
“不!是你在逼迫你自己!你背叛了國家,背叛了人民,背叛你的誓言,背叛了你的胸口的手甲紋章!而我,知道為什麼而戰!擁有堅定的心,便戰無不勝!”石心督查官則毫無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