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如果把晴春城的事務看作是一場外交戰場的前哨戰的話,那自然是大勝特勝的。大家都覺得,前哨戰勝了,主力會戰的輝煌大捷還會遠嗎?
當然,曆史上其實從來不缺乏前哨戰獲勝但主力會戰卻一敗塗地的例子,但這個時候,應該不會有低情商的人來提醒大家這一點的。
麵對記者們的祝賀,尼希塔總統道:“要感謝遠岸的輝煌勝利!哈哈哈,泰坦艦,開戰你之前,我做夢都沒有想到我們竟然可以俘虜這樣的戰利品。如果不是我的餘連兄弟在前線給了我最大的支援,又豈會有今日的外交成果呢?其實,我們是在互相成就共同體的勝利,成就共同體人民的輝煌!可是,你們務必要記住,帶著前線將士披荊斬棘的是餘連,他才是真正的護國英雄!”
總統在來自全宇宙的各路媒體麵前,倒是表現得頗為謙虛,一副要為他的“好兄弟”餘連將軍的戰功感恩戴德的樣子。當然了,他也沒忘了突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仿佛自己在“外交戰線”上取得的戰功,真的可以和遠岸的戰功並列似的。
……好吧,這話顯得有點陰陽怪氣,總統先生確實已經做到了他能做到的一切。
尼希塔先生隨後又詢問了一下耶羅副總統先生的動員,得知其一直在塞得要塞司令部坐鎮,雖然沒有經受什麼危險,倒也算是不下火線了,便點頭誇讚道:“這才是真正的領袖作為啊!放古代啊,副總統高低也是一位垂拱而治的賢君了。我不如他遠矣。”
隻是單純從話中的內容來看,這才是真正的陰陽怪氣了。不過,同樣的內容,有的人說出來,是有點尖酸刻薄極儘挖苦的意思,而由尼希塔總統說出來,倒是顯得非常誠懇自然,甚至還多了點幽默感。
於是,記者們便紛紛發出了笑聲,現場頓時洋溢著歡快的氣氛。
當然,耶羅副總統就這樣被尼希塔總統潤物無聲地扣了個畏敵不前的毛子,但前者畢竟也在遠岸戰場上混了點戰功,應該不會在意的吧。大概……
可私下裡,總統又對秘書們吩咐道:“也應該讓耶羅老弟回地球了。他的工作做得很好,但畢竟也是文官,就這麼一直待在塞得要塞,不會打擾前線將士的正常工作嗎?”
楊明昭知道,老板其實是在擔心耶羅副總統和前線將領處得太好,收買兵權。那位畢竟是茅元祚的外甥,籠絡人心的手段應該還是有的,也確實不缺乏收買前線將領的資源。隻不過,會這麼考慮,也不知道是對前線那些麵對帝國大軍也浴血廝殺的將士太沒信心,還會是對自己這個有大義的總統太沒信心了。
楊明昭心裡雖然這麼想,但嘴上卻答:“下官這兩天一直在和副總統的辦公室進行溝通。他們也忙完了前線的慰問活動,預定將於今天離開塞得要塞,會順便考察一下新順天的後勤和軍備基地,便會返回地球了。”
“哦,明年1月能趕得回去吧?”
“原定計劃是如此的。”
“請他們務必要在1月回到地球。國家的正副總統,不能兩個人都長時間不在首都。”總統吩咐道。
楊明昭半開玩笑:“下官明白。我們已經製訂了一套完整的勸說副總統顧全大局的方法。”
“明昭啊明昭,要是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啊!”總統先生依舊是非常感動的樣子。
“說起來,今天的活動結束,是要到微香樓的是吧?”
微香樓是一位地球宇航家在晴春城開的高檔餐廳,傳到現在也已經有八代人了,乃是大公海星域最著名的餐廳了。
之所以叫“微香”,並不是香氣微弱,而是香氣浸入了微粒子之中。
“夫人已經動身了?”
“是的,預定您和夫人六點半會微香樓碰麵。宴會廳也已經提前布置好了。”
在今天的活動中,尼希塔總統和夫人是分頭行動的,後者也完美地履行了自己的職責。在晴春城的又一次抗議帝國侵略的和平集會中,尼希塔夫人的一次聲情並茂的演講引發全場歡呼,在場圍觀眾人紛紛慷慨解囊。
必須要承認,晴春城不愧是大公海星域中最重要的貿易節點,不管是市民還是路過的客商,都還是些家底的,也很樂意在一些政治集會中捐個三瓜兩棗的。或許,這讓他們產生一種自己也是宇宙的主人翁的錯覺。
有一說一,這些生活在自治太空城上的市民們,也確實是全銀河活得最“民主”的一批人了。
總之,三個小時的集會,一共籌得善款一億信星,雖然還不夠主神級無畏艦打上兩輪主炮,但總統夫人的心意和努力難道就不令人感動嗎?
然後,便是今天活動的最後一場了。尼希塔總統和夫人將在大公海區域最著名的餐廳,宴請和自己會談的十國代表。畢竟微香樓的“原子全席”也是宇宙特色,不能不品嘗,戰爭的局勢,銀河的未來,大家還可以邊吃邊談的。
當然,這麼做不是為了吃飯,其實是尼希塔總統玩的小手段。晴春城是自治貿易城市,但主權屬於聯盟。在聯盟的地盤擺出一副東道主的樣子宴請各國代表,除了給聯盟上個眼藥之外,應該也是給國際社會樹立一個代表,表示共同體才是對抗帝國的盟軍領袖了。
這些手段或許有點小家子氣,而且到底能不能起到作用,也是建立在實力上的。不過,再細枝末節的小花招,做了總比沒做的好。
況且,在你們聯盟縮頭的時候,我們共同體對帝國可是一路凱歌,連皇帝都可以輪流做,是說我們共同體就不能當一把盟主呢?
就這樣,尼希塔總統在舉行完記者招待會,離開會場大門的時候,走路都帶著風。
他對著警戒線外向自己歡呼的人群揮了揮手,還想要同大家講上兩句的時候,便被旁邊的楊明昭按著腦袋拉開了,緊接著,赫然聽到了槍擊聲。
總統先生的大腦完全是一片空白,茫然無措。緊接著,周圍的安保人員們都一擁而上,簇擁著總統護送著他向10米外的車輛走去。
共同體的安保內勤人員經過肖納委員長的整頓和清洗,專業素質還是不錯的。他們並沒有把總統當成攻城錘,還是成功地把其送到了堅固的防彈車體之內。
同一時刻,基利安也早踏前一步,短刀滑出了袖口。他並沒有格擋或者劈飛子彈,而是舞劍把子彈給黏了下來。
“那個人!”基利安指向了一個方向,在場的警務人員和總統的保鏢們一擁而上,當場便把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按住了。
男子奮力掙紮,但他的兩隻手的腕骨都被隨即打碎了。右手的手槍,以及左手的某個看著很危險的機關都被搶了下來。
“要麵包,不要……”男人發出充滿了氣魄的吼聲,但旋即便被警察的眩暈杖點在了脖子上,眼睛一翻當場便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