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選擇應該是正確的。現在的局麵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鷸蚌相爭僵持不下,她可以趁機撿漏,而是徹頭徹尾的一麵倒。
按理說,應該不會這樣的。就算是在戰鬥正式開始的瞬間,艾茹雖然被嚇了一大跳,卻也都不覺得己方會輸。
“教化師”弗洛雷斯·旺達,五環的“救苦者”,離著聖者領域隻有一步之遙。因為是高等級的奶媽,所以皮粗肉厚且還能給自己回血。這不,他之前被剁了好幾次不都又活過來了嗎?他雖然不擅長武技,卻擅長靈能咒法,恢複生命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隻要逆轉運用,便同樣是一擊必殺的即死咒法。
“律師”希棱·艾茹,開啟的是“繁榮”星環,擅長學習、洞察、辨識以及情報收集。他現在已經到了第四環的“巧言師”境界,便解鎖了相當強力的言靈和廣域催眠能力。論起在精神方麵的造詣,可是比靠著大眾技能“靈能控心”走天下的某主角,高到不知道哪裡去了。這樣的人,雖然不擅長剛正麵,但其實很適合打輔助。
更重要的是,他們一個五環一個四環,要麵對的也不過是一個三環,一個二環,和兩個一環的真·菜鳥。
純從靈能的境界來說,旺達和艾茹應該是占據絕對優勢的。
可這世上,如果一切問題都可以這麼估算,又怎麼可能還爭鬥呢?
餘連的手腕一番,光劍輕輕一擺,便化為千重劍影,明亮的光暈交織成了密不透風的致命漩渦,兜頭便將旺達教主和那個不認識的瑉蘭人給卷入了其中。
弗洛雷斯·旺達麵對這樣犀利的攻擊,臉上不悲不喜,古井無波,雙手慢慢推出,迎向了那光之刃組成的羅網,卻之前光刃一閃中,人影出現了恍惚和模糊。
緊接著,便又是一個閃爍,那個本來正在後退的瑉蘭人便已經出現在了光刃之中,他自己卻已經閃爍到了圈外,扭頭轉身就跑。
“移形換體?這招不是推boss的時候用來切換MT的嗎?居然能用來坑小夥伴啊!”餘連不由得歎為觀止,覺得自己又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以前沒想到,真不是自己的姿勢水平不夠,而是還不夠無恥啊!
這樣的操作,不說是餘連和他的小夥伴了? 就算是艾茹也是沒有想到的。
“律師”趕緊張開了三瓣嘴? 用不知名的強力符文喝出了一個莊嚴的言靈,化做了堅固的光幕城牆? 生生地橫亙在了餘連的劍刃之前。
然而? 餘連的身形一矮,整個人便從光幕一側鑽了過去? 竟然已經出現在了艾茹的身後。他持劍順手一抹去,劍鋒已經抹到了對方的脖頸之處。
艾茹既不想到自己被旺達當成了替身切換? 也料不到餘連的動作和劍路都如此詭異? 好不容易才千鈞一發之際切換了疾速言靈,肩膀依然被抹到了。
律師發出了一身哀嚎,跳開了幾步,大聲道:“旺達!你居然拿我當炮灰!”
弗洛雷斯·旺達就當是沒有聽到? 再次跑得遠了。不過? 這一次他奔跑的動作實在有點彆扭,身上似乎隱約還發出了“哢嚓哢嚓”的聲音,那高大上的“光之劍決”自是使不出來了。
我說嘛。這家夥被我砍掉了半拉身體哪兒那麼快就能長好的,原來是套了個機械假肢啊!那個,說好的機器都是劣質貨呢?
旺達前教主重傷確實遠沒有痊愈。他當初可是差點被餘連腰斬了的? 現在隻剩下半拉軀乾和一條胳膊。就算是用最先進的基因治療儀,也不可能馬上讓他斷肢長出來。
更何況? 作為一個很有追求神秘真理的靈能學者,他一直認為培養皿裡長出來的一定不是真正的身體。到目前為止? 所有用於替換的肢體,都是他用“救苦者”的能力慢慢滋養出來的。用神秘學的無上偉力慢慢培育的身體? 才能配得上一個靈能高手? 這可比培養皿裡長出來的量產貨高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現在他身邊已經沒有得用的肢體了? 當然就隻好用更low的機械假肢來代替了。
不過,機械假肢不是身體隻是代步工具,這應該不違反他的宗旨。
伊娜和西蒙同時從大衣下麵掏出了改造過的步槍,繞過了艾茹開始一邊追擊一邊射擊。
很顯然,旺達教主雖然是神秘學高手,但機器的操作水平確實不高,到現在也沒有完全適應這套先進的機械假肢。他歪歪扭扭地閃躲著密集的子彈,步履蹣跚地前行著,就像是個正在跳僵屍舞的三流舞蹈演員。
好在,再蹩腳的舞者也畢竟是個五環,就算是隻剩下半拉身體也依然是個五環,這麼七扭八歪的,他居然還真就把所有的子彈都讓了過去。
可即便如此,他的逃跑速度依然無可避免地慢了不少,有幾次還差點一個踉蹌摔倒,硬是憑著靈能彈地才重新站了起來。
然而,經受著這樣的磨難,弗洛雷斯·旺達依然在努力朝著自由的生路奔跑著。那被機械假肢包裹著的佝僂背影,仿佛都充滿了對未來和希望的謳歌。
這個時候,蒙蛟則從背後掏出了兩根有成年人類男性手臂長的機械杆,一扭一拚一按,竟然就直接變成了一柄闊刃的手半大劍!
他大喝一聲,向瑉蘭人就發起了衝鋒。劍影重重,宛如洪波湧起。
“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艾茹用快得幾乎無法用正常聽覺識彆的語速連續複述著這段話。他要不是用發音很妖豔的神秘學符文念出來的,格調怕是就已經掉光了。
然而,這麼缺乏格調的言語,居然真的影響到了現實。蒙蛟覺得十拿九穩的斬殺,居然一下子砍空了,直接便將合金的地板砸出了老大的豁口。
他微微一怔,明白自己被言靈形成的幻術扭曲了視覺和感知。
年輕的高地人勇士提劍立即變招,但一時間卻捕捉不到對手的方位了。
他僅僅隻是露出了這麼一個轉瞬即逝的破綻,瑉蘭人卻如同幽靈似的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肩膀。對方的脖頸像是蛇身似的忽然伸長了十幾公分,扭曲偏轉著,隨即便將麵部對向了自己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