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怕認真。而布斯卡這種打過仗當過技術工人現在還是工程師的人,一旦認真起來效果自然是加倍的。
他便帶著自己的小夥伴們,花了三天時間給十五萬勞工們做好了編組。又花了一個星期讓他們學會最基本的讀寫,並且教他們學會操作動力手套和基礎的工具。
於是,光軌的建造工作,總算是邁上了正規。
組裝軌道主構建,鋪設電磁設備和軌道,調試電壓和磁場,這些技術工作他們自然是做不了的,但戴著勞動者手套,至少是可以把所有純體力活接過去了。
然而,這還不算完。除了每百人的勞工為一個單位的工作連隊之外,布斯卡又把五個連隊組成了一個營。每個營地配上了一台終端機和投影,裝上了給3歲孩子用的識字軟件,給沙民勞工們用來識字用。他要求,所有的勞工以工作連隊為單位,每個星期必須要拿出一個晚上來上課。
沙民勞工們百思不得其解,表示說識字應該都是老爺們的事,和他們這些下等人有什麼關係?隻要有活乾,有飯吃不就就很好了嗎?
要知道,現在他們每天工作就能有二十斤糧食拿,隔上十天半月的還有鹹魚和蟲餅,外加一些藥品和彆的日用物質當獎金,足夠讓全家老小活下來了。更何況,他們還不會因為先邁了左腿被老爺們隨手打死了喂蜥蜴。對普通沙民的平民和奴隸們來說,這已經是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了。
當然了,在布斯卡寄出“完不成學習任務就扣口糧”的終極**之後,沙民們的學習熱情頓時就膨脹了起來。
整個星球的沙民人口,大約估算應該在兩億人以上,其中大部分的生活質量和對社會的認知依舊還停留在青銅器時代。可是,至少這十五萬勞工,以及他們的家人,正在腳踏實地地步入了未來。
做完這一切的布斯卡還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達成了怎樣的壯舉,他隻是出於一個勞動者和青年俱樂部成員的樸素道德觀來執行這一切的。
再過了一個月,當西蒙·瓦亞利和秋名山八幡輕而易舉地擺平了總督府的詰難後,便開始琢磨著從沙民中征兆一部分青壯用於補充新玉門的防禦力量時。
“要想這裡長治久安,除了給沙民提供工作,還必須要把他們武裝起來。”八幡說。
總督府的官員們覺得這位傲慢的“月球人”簡直就是在發瘋,雖然這種名校高材生就是喜歡發瘋,但現在這瘋法簡直就連一點基本法都不講了。
然而,西蒙·瓦亞利卻第一時間表示了讚同。
“我們地球人沒有歧視異種族的毛病。共同體軍隊中有格雷人,有熊人,有牛頭人,甚至連我的好朋友蒙蛟,都是個高地人。為什麼就不能有沙民?”
見總督府和警備司令部的官僚依然對此充滿疑慮,於是八幡便道:“我們是在給第十三艦隊征募衝鋒隊員,和新玉門當地無關。放心吧,真要出了亂子,也是由我們負責而已。”
話雖然這麼說,但真要鬨出亂子,當地部門又怎麼可能不背鍋呢?可他們也確實拿不出阻止此事的理由,隻能任由這兩位有後台的年輕軍官去操作了。
可是,當他們真的開始操作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能夠進行簡單讀寫的沙民勞工居然已經達到了萬人以上。
他們很快知道,這都是布斯卡的掃盲班立的功。
“這就是勞動者的力量啊!”醬油工廠出生的孩子西蒙,感覺自己有了新的領悟。
“如果說,當初餘連在這裡的時候,也用這一招,新玉門的暴亂根本不可能發生吧。”黑幫小少爺出生的秋名山八幡卻習慣從功利主義的方式來考慮。
“新玉門事變發生的時候,主席來這裡還不到兩個星期,連沙民們的文化習性都還摸不清,哪能做得這事。”西蒙倒是說了一句公道話。
總之,兩位軍官對布斯卡的工作十分感動,然後毫不猶豫地便從勞工中撥拉走了五千人,編成一個警備陸戰旅。
目前共同體的兵工廠還不存在沙民們可以穿戴的動力甲,但隻要拿工程用的外骨骼稍微改裝一下,並且也在要害位置鑲上兩塊裝甲板,姑且也是能充當軍用裝備實的。另外,沙民雖然平均身高和力量都在人類之上,但上肢還是比較粗壯的,還是可以使用人類陸戰隊的步槍的。
於是乎,共同體在新玉門殖民三十年之後,終於擁有了一支由當地人組成的部隊。
西蒙對這些穿上了軍裝,拿上了武器,卻還依舊懵懵懂懂的沙民勞工們說:“接受我們的訓練和指揮,學會如何做一個軍人。你們並不需要去壓迫自己的通報,但你們卻有義務保護之前的一切!”
在然後,八幡便在翻譯的幫助下,繪聲繪色地讓大家回憶了一下,你們這些貧民和奴隸以前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如果彆的沙民老爺們回來了,又會遇到什麼樣的遭遇。
“你們以前的地位甚至還不如城主老爺從聯盟那裡買回來的機械性偶。所以,到底誰才是你們的敵人呢?”八幡總結道。
“我會教你們如何成為一個真正的戰士,一個懂得保護你們所擁有的一切的戰士。”西蒙說。
沙民們的士氣被激勵了起來。
不過,或許其中隻有一半是因為這次訴苦大會,另外一半則是因為他們得知,當兵吃了皇糧能有肉吃了。
沒辦法,底層出生的沙民從來就沒有什麼民族主義情感,隻是懵懂地把這幾位地球軍官當做從天而降的拯救者。現在,又要把他們當做是自己的師長了。
確實,一直到了這個時候,沙民們依然搞不清楚自己的狀況,隻是覺得自己渾渾噩噩的的腦子,似乎愈發地清晰了。他們也直覺意識到,給城主老爺們和部落長老們當炮灰,和給地球老爺們當兵,並不是一回事。
至於布斯卡,自己麾下的勞工隊伍中,最優秀最勇敢的一批都被拉去參軍了。他頓時便體會到了什麼叫抓壯丁,血壓立馬就上去了。
廠裡上了年紀的老人以前就給他們這些紅楓廠長大的孩子講過,帝國統治時期,是如何把魯米納青壯年抓起來當炮灰使的。
可是,他卻實在沒有阻止的理由。因為去參軍的勞工們都是自願的,而且也有一筆軍餉拿。雖然隻有魯米納警備隊的一半……但我們要知道,警備隊這種地方自治的產物,軍餉都是地方自籌的。是多是少,也都隻能取決於地方的發展程度嘛。
從此以後,布斯卡對秋名山八幡和西蒙·瓦英亞利都沒有什麼好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