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認為己方是防禦仗並且早早做好了公事,自然占了許多便宜。
塔格中尉甚至能從更高的層麵考慮,掠奪者的進兵路線就是錯的。如果是自己的話,一定會率領軍隊直接軌道空間圖隆,來個中心開火雲雲。他並沒有考慮到新玉門上空有兩顆防禦衛星,真要從圖隆正上麵的軌道空降,一定會被衛星集火。就算是空降成功,損失說不定也大到能讓空降部隊完全失去戰鬥力。
他的想法雖然漏洞百出,畢竟也算是從戰略高度思考問題了,對一位沒怎麼讀過書的普通軍官來說,已經算是努力在開腦洞了。
當然,也不能忽略本地人的主觀能動性。這不,便有一個民團的沙民軍官揮舞著拳頭,用昂揚無比的神態大聲道:“因為我們都是共同體的人民,我們無所畏懼!”
這家夥的地球通用語不算熟練,但語氣實在是太理所當然了,理所當然到讓餘連都搞不懂她到底在說什麼。
“還有,因為您在!”他又大聲補充了一句。
“他的意思是說,我們沐浴在共同體的理想本心中,對未來充滿希望。我們也堅信您和銀河本土都不會不管我們,一定會率領援兵趕到,自然意誌堅定,士氣飽滿,於是才有了這樣輝煌的勝利。”一位警備隊的上尉軍官在旁邊趕緊翻譯。這家夥三十來歲的樣子,笑容憨態可掬一團和氣,看著就像是個樸實的老實人,而且因為說話還好聽,便像是個知識分子信的老實人。確實是那種憑著第一印象就很容易得到領導信任的類型。
……都特麼是人才啊!無論是說話的,還是翻譯的。
餘連點了點頭,笑眯眯地道:“把這兩貨拖下去揍上三鞭子,然後我們再繼續。”
三分鐘後,這場小風波就此完成,就連被抽了三鞭子的沙民和那個上尉也都揉著屁股回到了座位上。這兩位雖然挨了鞭子,雖然疼得齜牙咧嘴,但卻一點怨怒的表情都沒有,是因為餘連還詢問了一下他們的名字。
那個警備隊係統的上尉是船團的保安隊長出生,以前跑過不少星球,比起軍人來說更像是商人,怪不得情商這麼高。至於那個沙民,則是一個民團的大隊長,好像是叫圖圖什麼的。
餘連倒是聽說過後者的名字,秋名山八幡發給自己原住民民團的立功名單中,這個是排在前幾位的。另外,布斯卡也向自己提過此人的名字,據說是個工作儘心也很好學的年輕人。估摸著,他應該也會成為第一批成為共同體公民和軍官的沙民了。
嗯,確實是個人才啊!
餘連便解釋道:“揍你們不是因為你們說錯了。說點討喜的奉承話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其實也特彆喜歡彆人誇我,可必須要注意場合,我們不希望伱們養成巧言令色的毛病。這裡是軍事總結會,我希望得到你們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
那上尉一副被“餘連長官教訓了是我的榮幸,我感激涕零”的樣子,但那叫圖圖的沙民卻用不怎麼數量的地球通用語道:“可是,長官,我真心是這麼想的。”
……宇宙之大,果然到處是人才啊!
“那除了這個意外,再想點彆的出來吧。”餘連笑道:“我期待你的表現。”
於是,圖圖就像是得到了神諭似的,雙目明亮精神亢奮,昂首挺胸敬了一個標準的共同體軍禮,這才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餘連這才對大家道:“其實,大家說得都是對的,也都是我們能取勝的原因之一。當我方聚集了這麼多勝利的要素,就沒有不勝的理由了。說得更明確一點,在這場戰役開始的時候,我們和我們的敵人,已經屬於不同的時代了。”
大家聽得目瞪口呆。不少人甚至在想,我們已經夠驕狂的,但和您比起來都是謙遜低調的了,可不知道為何,卻又覺得熱血沸騰得緊。
“不用懷疑,在這一仗中,大家表現得確實堪稱完美。”餘連又補充了一句:“哪怕當事人的帝國最精銳的裝甲擲彈兵軍團或聯盟的百字頭的陸戰師,也就如此而已了。記住這一點,我們很強!”
這話一處,大家的精神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飽滿了起來。
餘連暗暗點頭。有人告訴過他,軍魂其實是就是靠著不斷勝利的榮譽感而催生出來的。當然,他倒是覺得,榮譽感不僅僅是勝利,還應該有民眾的感謝和敬意,以及上風的誇獎和尊重。現在看看,效果還是不錯的。
見大家的精神確實已經支棱了起來,神情也很認真,餘連便在後麵的黑板上寫下了《彈性防禦》這個標題,想了一想,又補上了《防守萬能論》幾個字,然後開始上課。
他從戰術的角度,分析了在一個星球要進行成功防守的必要條件,又直接指出,在己方外太空的製空權還處於一個穩定的平衡下,提前做好了戰備動員和公事建設的一方,在戰術便居於不敗之地了。
“這樣一來,在星球地表上的攻防,某種意義上其實是可以決定外太空戰場的勝負的。在新旅順戰場,掠奪者艦隊之所以始終無法靠近星港基地,新旅順星球上提前布置好的對空火力起到了極大的作用。”餘連對他們笑道:“所以,請大家認清楚自己的作用。陸戰隊員絕對不是給艦隊打下手的。”
……其實餘連現在的軍種還是鄙視鏈最上端的海軍的,但一點都不耽誤他在這個時候對“陸戰隊猩猩”和“警備隊雜魚”以連鄙視鏈都進不去的民團們打雞血。
緊接著,餘連又開始從最細微的角度,不厭其煩地給大家分析塹壕、陷阱、通電網以及雷場的用處。當然,還有各種輕重火力點的布置要領。
這些知識其實涉及到了不少最具體的數學計算了,相比起形而上的戰術理論,這些才是真正的乾貨,但也更難以掌握,於是,也讓現場的一眾學渣們回憶起了學生階段被各種教科書支配的恐懼了。
“所以,我才說你們至少要掌握一定幾何知識啊!待會下課之後,我給你們布置一些數學題。下星期上課之前,交給……嗯,交給秋名山少校批改!”
教室之內頓時哀鴻遍野。當然,更想哀嚎的其實是秋名山八幡本人,他大好青年,次啊完全不想給一大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平均年紀比自己大了十幾歲的糙漢子改中學數學題。
“另外,紅楓廠的技工夜校也數學課。我已經給那邊打了招呼,你們每周都得去上兩節。我會讓人考勤的。”
哀嚎聲更是多了幾分淒慘和哀求。好在,這些人畢竟是軍官而不是散漫的青春期少年,已經習慣於服從命令了,倒是沒人敢表示反對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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