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這玩意是換腦子是時候做的嗎?隻要投資到位,攝製組的水平在平均線以上,妥妥是雅歌彌最高大獎的水準啊!關鍵是,又紅又專,卻怎麼都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餘連表示自己一定要把這玩意拍出來,開始琢磨著理想的導演和演員,然後便看到劇本最後的備注:“請交給菲娜小姐拍攝。這劇本其實是送你們兩個的禮物,我沒說過嗎?”
“……”
菲菲還在忙著挖墳掘墓啊!
餘連按了按太陽穴,決定還是先把《冷丘》給放一放,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原論》的正文上。
如果說,第一卷的前半部分還是唯物史觀的通史,到了後麵,才進入到了現實主義思辨的範疇。
居住在黑勞士星區的農奴和罪名,也會為帝國在戰場上的勝利而歡呼,可他們同樣也必須要麵對自己隨時會在勞作中倒斃的現狀。
在角鬥場中平均活不過一個月的沃夫林人和萊格巨人角鬥士,卻能在這一個月中享受著外麵歡呼的人類觀眾們享受不到的奢華生活。就像是用於喂養武德的怪物。
同樣的,普通的人類平民依然要為一日三餐而奔波不休,但哪怕是一個矮小的拉紮凱人,也很可能隻是因為祖上把哪個大貴族服侍得開心了,而一樣成為了帝國的統治團體的一員。
對於帝國來說,這正是他們宣揚自己海納百川的標準範本,但在齊先生的書中,這同樣也成為了證明自己觀點的實例。
這便是用敵人的魔法打敗敵人吧?餘連有點想笑,估摸著《原論》第一卷在帝國一定會是**了。
“階級矛盾”這個提法,正式出現在了第一卷的最後一章中。這或許也是這個文明紀元,這個宇宙中,第一次在專業的社會學著作中出現了“階級”二字。
到了這個時候,餘連每天晚上的時間也全部被占據了。他看書算是看得很快的,但現在也都忍不住逐字逐句地開始。
他原本還擔心,齊先生作為一位宇宙級文豪,在創作這種哲學理論著作的時候,會忍不住用上文學化的浪漫主義詞彙。畢竟他第一次拿到最高文學獎項的作品可是散文集《流星錄》,一直是以雄渾的想象力和絢爛的文筆而著稱的,至今依然是文青們的《聖經》。
可現在一讀《原論》,才發現先生的遣詞用句非常克製,克製到了冷峻的地步。
想想也可以理解。隻有不學無術的偽文青和青春期小屁孩才會沉迷於浮華空虛的辭藻而不可自拔。真正的功底,就是用最樸實的語言闡述最多的信息量。
在學術型著作中,這尤其重要。
更重要的是,這些克製冷靜的遣詞用句讀起來卻又莫名地很帶感,甚至還帶著一點讓人會心一笑的政治梗和曆史梗,相當有可讀性。
然而,更讓餘連更感到欣慰的是,齊先生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幾句忽悠,才明了階級理論的概念之後,就放棄了民族主義。他更是旗幟鮮明地指出,階級矛盾和民族矛盾很多時候就是相輔相成的。
這其實很好理解。本民族的權貴為了維持自己的階級利益,而向外族統治者搖尾乞憐,出賣本民族利益,乃是他們一貫以來的傳統藝能了。
統治階級其實比被統治階級更“國際主義”,這也是傳統藝能了。
其實,隻要說明了這一點,便避免了一種全新政治理論問世時的曲高和寡。於是,帝國的義軍,聯盟的分離組織,甚至所有國家內受到不公待遇的二等種族,都有可能在這本書裡麵找到理論依據。
“所以,到底什麼時候,銀河的一切勢力,皇帝和大統領,晨曦之龍和虹薔薇,聯盟的激進派和帝國的警察,都聯合起來了呢?”
一旦朝著這個方向想象,餘連頓時便被一種難以抑製的成就感填滿了。
不過,他也知道,現在還沒有到那個方向。說白了,第一卷雖然已經提到了“階級”,但比起帝國的“仁君”和聯盟的“民權政治家”,隻是更進一步到了種族平等的概念上。
真正要成為挖了某些人祖墳的思想武器,或許還在寫作中的第二卷和第三卷了。不過,到了這一步,就會更係統地闡述階級壓迫的由來,以及該如何鬥爭和反抗了。
不過,齊先生卻覺得,倒是那個階段,自己現有的知識和論據就已經無法依托著作了。於是,才有了譚繼澤同學的遠行。
這位同學已經當了齊先生半年時間的秘書了,一直在幫老人家整理文稿收集資料,甚至還提供了不少自己的看法,幾乎能算得上是一個二作作者了。
於是,他在接受了思想洗禮的同時,也有了自己的看法,並準備付諸實踐了。
是的,齊先生的信上已經提到,譚繼澤準備到全國所有的星區,已經隔壁正在處於戰亂期的切爾克王國都走上一走。而且在上個月便已經出發了。
“所以,這特麼不就是妥妥的宇宙版的《共同體各階級分析》嗎?關鍵,這家夥是不是太跳脫了?國內姑且不提,切爾克可是還在打仗啊!”
想到這裡,餘連便趕緊打開了終端的錄音功能,但想了一想之後,又打開了鍵盤。他當然可以直接錄音,但落在筆(jian)頭(pan)上,其實更能整理一下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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