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猩紅王座號和帝國方的艦隊便又各自派出了最後一艘工作船,向著本星係唯一的一個重力井方向過去了。
通常來說,凡是發現了新的星係,若通行的重力井通道是穩定的,那就應該在附近設置一個穩定的深空探測儀,對引力數據進行自動分析。如此一來,少則兩三個小時,多則數天,便能夠得到這個重力井的全部信息,也就能將這個星係的航道直接納入到星圖範圍上了。當然了,在多數情況下,這些新發現的航道信息其實都是保密的軍用資料,最快也要登上一兩年才會向大眾和民用部門開放。
很多軍事價值極高的航道,甚至在發現的百年之後,依然是大眾未知的秘密。大家都知道,衡量霸主的標準,可不僅僅隻是控製的星係,還有控製的航道。
總而言之,猩紅王座號和對麵的帝國艦隊,注定是會共享這個星係發現者的榮譽,當然也一定會共享通往這個星係的航道星係。雙方各在重力井附近埋上一個引力傳感記錄儀,各自工作,互不打擾,行事倒也算是乾淨。
隻不過,兩國之前的態勢還是比較微妙的。他們雖然“聯合”參與了針對古船的“考古行動”,但還真是遠遠算不上是精誠合作睦鄰友好的。要不然雙方在各自選了一個星球進行考察的時候,也不會一邊井水不犯河水地互不乾擾,但戰艦卻一直開著炮門和護盾保持著基本對峙狀態。
在莽荒的星球上荷槍實彈的淘金客們也就是這個德行了吧。
在這種情況下,猜疑鏈自然是形成了,雙方都會擔心自己在安裝記錄儀的時候會被對方偷襲,在這種情況下,工作船身邊跟著一個小隊的護航戰機,這也是很合理的吧。
兩艘工作船始終保持著至少有一百萬公裡的安全距離前進著,一直到了距離重力井形成的引力旋渦不到兩百萬公裡的地方,這才慢慢地停了下來。工作船將引力記錄儀的零件從自己的船艙中卸除,任由它們在宇宙中漂浮著,自己則伸出靈活得彷佛章魚腕足的機械臂,開始做起了組裝的工作。
雙方的戰機也保持著警戒隊形呆在了附近,繼續互相大眼瞪小眼。
不過,在記錄儀已經拚裝好了一大半之後,戰機們終於確定對方應該是沒有惡意的,便向著對方閃爍了一下代表友好的燈光信號,扭頭向著己方的母艦們飛去。
總而言之,以上的一切過程,都是在向著和諧友愛的方向發展著,突出的便是一個宇宙文明命運共同體的光榮而崇高。
很快的,兩台深空記錄儀就算是拚裝完成了。勞動船們推開了幾步,似乎是在等待其啟動準備調試。
然而,就在這兩台外形酷似寶塔的儀器開始運轉的刹那間,啟動的卻並非是平順溫和的記錄程序,而是一大串狂暴的強光粒子、
這兩台深空記錄儀裡,已經被裝上了一大串強光子乾擾彈,在機器啟動的霎時間,它們也隨即被引爆了。
近在遲尺的工作船們當場被強光籠罩在了其中,從引擎到數據終端乃至維生係統,都承受了不可承受之傷害,全船當場宕機。隻不過,船員們其實早已經穿好了太空服,便沒有產生任何傷亡。
兩艘工作船的“犧牲”當然是很有必要的。在她們的附近,也即是距離著重力井引力旋渦中央不超過40萬公裡的一個宙點上,一艘梭形的艦船輪廓在漆黑的虛空之中若隱若現,就彷佛是被無處不在的強光子勾勒出了船隻的輪廓似的。
然而,肉眼可見的景物中依稀還有不少視覺光影上的錯位,但是,在早就做好準備的猩紅王座號那邊,這艘太空船的信號便已經被雷達鎖住了。
“這就叫探草尋蛇啊!”餘連笑道。
船隻長度大概隻有一百米上下的樣子,是釜街號的兩倍多,勉強能算是中型宇宙船的尺寸。可是,考慮到這一路上航程的凶險,這難度就相當於是開著一艘小型近海遊艇穿過深海的驚濤駭浪了。
不愧是蛇,各方麵的人才都不缺啊!當然了,這艘船上,除了方才匿蹤隱影的能力,也一定有不少飛渡惡劣星象環境的黑科技吧。這便算是意外之喜了?
餘連很感動地抱拳向虛空敬了一下。雖然不知道小灰現在已經竄到哪裡去了,但作為一個知恩圖報的成熟社會人,態度可得端正。
同一時刻,才剛剛走出了強光子乾擾範圍的四架共同體戰機,忽然打開了光翼,殺了一個完美的回馬槍,瞬間就撲到了那艘“身份未知”的太空船附近,當場便一串密集的爆能光束。赤紅色的光束彈連綿不絕,彷佛像是長鞭一樣掃到了那艘船的身側。對方這時候明顯還處於強光子的乾擾狀態中,一時間不說是逃跑了,連護盾都來不及開啟,船殼頓時便起了火。
這時候,這艘船正燃著火的全貌,這才總算是映入了大家的視線中。
那是一艘呈現長梭形態的船隻,通體是為平順光滑的流線型,中央的船腹有鏡麵一樣的凸起處理,再沒有失掉美觀的同時,便有了一個相當大的船艙,算是很精妙的設計。
這不是聯盟生產的“信天翁787”型郵輪嗎?專門用於高速星際快遞和豪華客運的高檔郵輪。不過,在現成的船型內魔改,倒是更適合隱藏身份,這很符合蛇的風格。
餘連還在思忖著的時候,四艘光翼戰機圍著船又饒了一圈,再次打出了一串爆能炮,徹底將一側的船殼撕開了很明顯的口子。然後,編號RX78的那艘戰機又拉近了一點和對方的距離,將一枚塗抹著黃色特種彈頭的導彈丟了進去。
說起來,上輩子,李寶祿的外號可是“蒼白彗星”的王牌飛行員,開著塗裝為純白的戰機,作戰風格那叫一個迅猛啊!可輩子怎麼就養成喜歡朝洞裡丟炸彈的猥瑣習慣的?這到底是什麼時候養成的?
總之,那些帶著光翼構件的戰機一直就在圍著這艘“身份為止”的太空船,用威力相對小一些的爆能機炮和小型的導彈不算撕咬著對方,就彷佛是在群狼在圍獵大型獵物似的。
另外一邊的帝國戰機也磨磨蹭蹭地趕了過來,但一時間竟然找不到下口的方向。
而這個時候,來自帝國暴風雪號的主動通訊也過來了,自然是索拜克上校了。不管他現在願不願意,整支帝國艦隊,唯一可以和餘連交涉而沒太大心理壓力的,還真隻有他了。
“餘上校,是不是讓貴方戰機稍微停火一下,敵艦,不明艦支應該已經失去了逃逸和反抗的能力了。”
“你就不能直接說敵艦嗎?那麼嚴謹做什麼?你們船上有風紀委員嗎?”
索拜克就當沒聽到,繼續道:這時候,難道不應該是讓靈能者帶著陸戰隊員登陸嗎?”
“就算是艦船失去了行動力,卻不代表蛇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如果船上有一兩個蛇頭呢?如果再有幾個當初襲擊天域的赤王一流,我們冒然派部下登陸,豈不是白白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