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隱患和本質(2 / 2)

“羽,羽王獸?”

“是的,昨天有偵察無人機確實發現了一頭星球領主級幻獸的存在,和羽王獸非常相似。騎士團的老爺們有命,讓我儘量收集祂的蹤跡。我估計,羽王獸是喜歡攻擊大群落獵物的幻獸,既然長得那麼像,說不動能把祂勾出來。”

平心而論,帕金上尉隻是一個普通的軍官,沒那麼充沛的階級情感,但作為一個普通人的樸素正義感和同情心也還是存在的。他雖然遇到巨魔、長須妖和埃羅戰兵也會毫不猶豫地下殺手,用最有效的手段消滅對方。可是,這並不意味著,自己會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出手。更何況,在場還有很多分明就是奴工。

地獄傘兵師的將士在瑤池駐紮了小一個月了,和定居點的奴工們打了不少交道,太清楚他們是什麼狀態了。

大多都隻是一群憑著本能活著的可憐人罷了。

“放了他們!”帕金上尉舉起了槍,瞄準了對方的沃夫林人連長:“我說,放了他們!”

然後,在短暫的混亂之後,地球人和帝國配下的沃夫林人們也趕忙紛紛舉起武器,開始了長時間的對峙。反倒是那些差一步就要被送上獵場的俘虜們,倒是一個個茫然無措。

好在,現在總體局麵終究還是銀河列國聯軍精誠合作的時刻,大家雖然動了拳頭,但終究沒有動用武器,也沒有產生死者。在更高級的軍官趕到之後,這場衝突終究還是被化解了。

帕金上尉被關了禁閉,但在楊希夷和賽約中將等人的交涉下,並沒有進一步處罰。他反倒是因禍得福,名字真的傳到了將軍們的耳朵裡,傳到普通士兵和軍官耳中,也得稱上一句“這位帕金老哥是個爺們,能處”。

可是,在帕金老哥被關禁閉的階段,溫特斯中校的部隊卻已經在星球的另外一邊,親眼看到,帝國軍將一座已經非常有規模的新建城市付之一炬。帝國衝鋒隊士兵拿著機槍封鎖了所有的路口,將所有試圖逃離火海的可動目標撕成碎片。

“突然覺得,我們才成了萬惡的侵略者。”溫特中校心情低落,如此哀歎道。

可是,他現在也僅僅隻是歎息一下而已了。

列國各族之間的宇宙戰爭,在共同曆開始之前的一千多年就是如此了,估計以後的一千年也會如此。

戰場雙方殺紅了眼,對戰俘乃至占領區的人民施加暴行,本就是再所難免的。經曆過連場屍山血海的廝殺,卻還能保持正常人的理智和良知的人,或許是有的,但軍隊這樣的暴力集團,卻是沒有的。

這是難以避免,也難以克服的人性!

更何況,那些被傷害的對象隻是掠奪者。他們說白了就是加強版的海盜,從來都是沒有人權的。帝國軍將士日理萬機,可沒有時間分辨戰士和奴工之間的區彆。

而且的而且,動手的畢竟是衝鋒隊,就連裝甲擲彈兵都沒有出手,更彆說永遠一塵不染,永遠光偉正的星界騎士老爺們了。

等到蘇琉卡王布倫希爾特殿下接管了全軍的執法監察工作的時候,據說死於帝國之手的戰俘和奴工,已經超過一百萬了。

……當然,共同體的軍隊其實也做過類似的事情。不過,在賽約中將親手斃了一個旅長、三個團長之後,軍紀頓時便好了許多。

“《冷丘》中的玫芮婭小姐希望上校是她的拯救者,於是付出了許多代價,卻被命運愚弄了!可與其說是被命運愚弄,倒不如說是被腳底流膿的壞人利用了。我已經演過一次壞人,現實世界中勞資才不是壞人!”

在親手把那個旅長擊斃之前,賽約中將是如此說的。

大家很難想象,那位被槍斃的旅長先生在死亡之前,到底是作何感想的。不過,他的人頭對整肅軍紀來說確實很有用便是了。

總之,這便是共同體和帝國之間的“小磨擦”的來源了。有了小摩擦,自然就會有難以克服的矛盾,那當然便更需要未雨綢繆了。這便是楊希夷的謀劃了。

“說起來,餘連那麼早早地就開始在新玉門布局,莫不是也料到了這一點?”肯特道。

秋名山八幡推了推眼鏡,也陷入了沉思。

倒是霍雷肖·維恩卻笑了起來:“你們太高看你家夥了。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深謀遠慮的戰略者,他或許也有可能成為其中之一,但戰略畢竟不是巫術,他隻是單純對種田有癮罷了。”

兩人頓時都覺得這紅毛說得好有道理。

不過,提到了種田,獅心會的小夥伴們對帝國的暴行自然便更加不滿了。

“就算是從極端現實主義來考慮,那幫蒂芮羅猩猩也夠浪費的!這個黎明星域到處是可以開發的星球,到處也都需要人手。”維恩道。

“你還不知道帝國的做派嗎?他們從大航海時代開始的征服可已經持續了兩千多年了。所有願意遵奉晨曦皇室的種族,都可以被納入帝國的懷抱。到現在,帝國直接控製的智慧種族也有三位數了吧?可現在,人類的總人口依舊超過五成,而且控製著幾乎所有的最繁容交通最便利的星係。”肯特道。

“開發可以稍微慢一點,但是國本絕不能亂。”秋名山道。

“這一點,聯盟倒是做得比帝國漂亮。不停歇的戰爭總是在時時刻刻地製造著難民,切爾克王國、海拉爾公國。費摩星雲,還有新大陸,但隻要國政不被民粹綁架,難民其實是可以創造價值的。隻要難民們想要找到一個安居樂業的活法,便能讓便宜的非法勞工來取代正式工人了。這麼好的耗材,留下來便可以。”肯特歎道:

“當然了,宇宙那麼大,現在又有了新大陸,總有地方給失去了工作的人民當減壓閥,也不擔心玩脫。而且,對肉食者來說,失去一切的拓荒者,可比有穩定工作和財產的中產移民者,要好用多了。很遺憾的是,共同體也在向聯盟學習,可就怕學成四不像自食其果了。”

見兩位小夥伴在看著自己,米希爾·肯特哈哈一笑:“這可不是我自己的見解,而是一位叫譚繼澤的老哥的信中所說。雖然沒有加過,但你們都聽說過他的名字吧?他以後一定會是同一個戰壕裡的袍澤,我便一直在和他通行。這可是位真正的大才,社會的本質,已經被他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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