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不提發生在聯盟首都涅菲,海都城的一家中餐館中將會發生怎樣讓大宇宙之外觀察者們喜聞樂見的修羅場劇情,也不提散步在宇宙各個角落的星球上正處於怎樣的氣候狀況。反正,對於全宇宙所有承認銀河共同曆的文明聚集地來說,今天就是832年的最後一年。
這一年,發生了許多事情,確實算得上是一個動蕩的年份。
新大陸的戰火熊熊燃燒,銀河各大文明國度也動用了在第七次銀河戰爭之後最龐大的戰爭力量,跨過了星門開始一場跨越二百萬光年的大遠征。那個布滿了未開墾處(喵)女地的新大陸,第一次駕臨了無畏艦以上的戰爭力量。
費摩星雲,這個銀河最喧鬨的土地依然還在燃燒著戰火,但今年的戰火卻尤其雄壯。那個自稱費摩大元帥的托倫角人軍閥,在得到了不為人知的資助之後,開始了氣勢洶洶的星域統一戰爭,而且還真的占領了相當的地步。兵峰甚至逼近了幾個由大國在背後支持,擔任經貿情報中轉站和交通樞紐的太空都市。一時間還真有了點烈火烹油,高樓宴賓的熱鬨景象。
當然了,對全宇宙大多數的鍵政家看來,費摩星雲的新軍閥從來沒有缺過,卻沒聽說哪個是成了大事的。
這個軍閥到底可以堅持多久,到底是哪一種死法,單單隻是取決於帝國和聯盟什麼時候騰出手來。
可是,帝國還真的沒有馬上騰出手來。
是的,就在這個本世代文明曆史上最強大的軍事帝國,將自己國內將近一半的軍事力量調往200萬光年之外的新大陸的時候,幾個邊境星區的叛亂再一次爆發。
這一次,發動的叛亂的依舊是弗蘭摩爾人和蘇米人。他們從來都是這樣桀驁不馴的種族,雖然並不是什麼大名鼎鼎的戰士種族,也並非什麼擁有強靈能天賦和天生超凡智慧的天選種族,卻始終不願意徹底拜倒在晨曦之龍的大旗之下。
不過,對帝國來說,這些放蕩不羈的種族永遠都在叛亂。可是,隻要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在老老實實地給帝國打工、納稅和服役,那便是可以接受的。
當然了,這次叛亂,居然還有相當數量的拉紮凱人和奎菲人參與,那就有點讓人意外了。畢竟隻是一群拉傭,畢竟隻是一群海星,小胳膊小腿的完全看不出有什麼戰鬥力和鬥誌,居然也敢出來蹦躂?
總而言之,在帝國的高層看來,這就是一次國家的蕁麻疹,是不是總是會犯上一次,卻也造不成什麼真正的傷害。
隻是,這一次的亂局,好像似乎是鬨得大了一些。叛軍比以往更能躲藏,組織度更嚴密,火力比想象中的威猛,頓時給平叛的帝國軍隊造成了相當程度的損失。
當然了,這樣的損失,和帝國的軍力國力相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但也已經遠遠超過樞密院的想象了。
可以感覺得出來,這次叛亂就算是隻是蕁麻疹,也至少演變成濕疹了。
相比起來,聯盟這邊可謂是形勢一片大好。持續了數年叛亂的洛塔克星區,終於磨磨蹭蹭地恢複了往日的安寧,甚至連曾經引以為傲的旅遊產業都開始恢複了。
此外,已經當了十幾年國家最高元首的塔托斯大統領,也進入了自己的第三屆任期的尾聲。他已經表示在任期結束之後,自己將不再謀求連任。於是,聯盟民眾們便都開始載歌載舞地準備慶祝一個時代的結束了。
好吧,有一說一,這位出生平民的大統領並不是最好的那種的領導人,卻也不是最壞的。而且因為他出生普通家庭人生很勵誌,自身性格也寬宏仁厚的緣故,公眾形象其實還是挺好的。隻不過,這麼一個沒個性的領導人在台上坐了這麼長時間,大家其實都有點厭煩了。
而在此之前,銀河第三大軍事強國的最高權力也完成了更迭,前任國防委員長凱斯·尼希塔正式在地球永恒城宣誓,就任藍星共同體第十五任總統。
大家都覺得,共同體終於迎來了一位熱血的,強硬的,堅定的可靠領導人。一位能配得上第三大軍事強國的可靠領導人。
反正至少現在看來,民眾們都很喜歡他。支持率也達到了李元帥之後的,前所未有的最高點。
當然了,和以上那些大事比起來,藍星共同體換個總統而已,真的算不上什麼大事。可是,對地球人民來說則確實是大事。
於是,和藍星共同體換總統的大事相比起來,在新亞特蘭蒂斯星區的首府孤夜城,發生的那一場規模近百萬的工人運動,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在新年還沒有到來的時候,這件事的後續報道,便連大報紙的第三版都上不去了。
自然的,位於藍星共同體遠岸星區邊境的,一顆名叫魯米納的星球上的建設工程,自然也就更算不得什麼大事了。地球那邊的報紙甚至都懶得理會,也隻有遠岸星區本地的報紙在不起眼的版麵隨便提了一嘴。整篇報道離隔壁豐(喵)乳霜和藍色小藥丸的廣告都隻隔了兩厘米。
可即便如此,對現在生活在這個星球上的三億魯米納人和五千萬地球人來說在,這確實是一樁了不起的大事。
現在是共同曆832年的最後一天,一萬多人的魯米納勞工和五千多人類勞工,都聚集在了瑟羅古城的王都上,歡慶新瑟羅城的落成。
當然,說了廢墟,但滿地的廢墟都已經被徹底清除乾淨了。於是,這片被大片密林包圍著的自然環境中,便出現了一大片憑證的空地。
現在,空地的中央已經規劃除了市政廣場的地方。工人們在這裡建好了市政廳、光軌車站,並且還立起了一座被噴水池包圍著的雕像。
“真可惜。我還以為您是準備給那位年輕的將軍立上一座雕像的。”艾紐曼先生很是可惜地道:“市長小姐,其實啊,我在雕刻方麵其實很有自信的。修路修房子隻是為了生活,但雕刻才是我的追求呢。”
這位艾紐曼先生,便是工程師會館駐魯米納分館的現任負責人了,乃是一位上了年紀的瑉蘭人。和他那些青壯年同族光滑的水藍色皮膚不同,這位老先生的皮膚已經出現了略顯蒼老的灰白色,甚至出現了一些很明顯的褶皺。
按理說,步入老年階段的瑉蘭人,皮膚的鎖水和溫度調解功能是會直線下降的。對這種生活在大陸架上的海洋兩棲智慧生物來說,如果不穿專門的鎖水和控溫的防護服,幾乎是很難在岸上長時間生活的。
可是,這位艾紐曼先生卻總是穿著一身單衣,和那些比自己高了將近一倍的魯米納工人一起扛鋼管,掄大錘,拌水泥,卻一直表現得神采奕奕,精力十足。
當然了,他有一隻手、一條腿是完全的機械,那雙並不算明亮的眼中偶爾還會流淌過綠油油的電子光,呼吸的聲音也總像是潛水器的引擎。可是,這些都不重要。魯米納的工人們隻知道,這位瑉蘭老人是個城建和交通規劃的高手,就絕對是自己人了。
“我和阿連又沒仇。他的官雖然升得很快,但處境其實已經很尷尬了。”說話的已經成為正式的楓城市長兼魯米納行署長官的葉知夏小姐,她冷笑道:
“現在楓城可是多了一個國統的情報站和兩個連隊的內衛警察,說是要防備遠岸星雲滲透過了敵對勢力。嗬嗬,多新鮮啊!紅楓廠建成都快半個世紀了,也沒見地球中央政府這麼重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