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眼法?也就是說,您剛才看到的,和我不一樣。您看到我和蛇首聯合起來了?”餘連眨巴了一下眼睛,頗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對方。
騎士長點了點頭,走到了還在奄奄一息充當鹹魚狀的敵人身邊,笑道:“是的。他可是非常詳細地像我闡述了你和蛇的交往過程,表達了他們對你的看重。讓我成功地以為,他們是你真的把你當做是下期的盟主來培養呢。”
某種意義上,還真不能算是假話,但我其實不領情。餘連想。
“而且,畢竟環世之蛇是發源於聯盟的,我們不能排除聯盟和蛇聯合設局戕害帝國利益的這種可能性。”騎士長笑道:“至少,如果你們真的這麼做了,我們在螺旋十字星雲的十幾萬將士,都會非常危險的。”
餘連認同地點了點頭:“我可以理解。不過,有一說一,環世之蛇雖然發源於聯盟,但宇宙大航海時代都已經三千多年了,但它們卻依然存在到今日。要說它們僅僅隻是聯盟的黑手套,未免太不客觀了。”
騎士長微微一笑:“年輕人,你不妨把話說得明白一些。”
“這話剛才我已經講過了……哦,忘了咱們剛才看到的不一樣。”
餘連看了看掛著矜持笑容,始終是高人做派的騎士長,笑道:“婭妮告訴我,這裡的空間通道非常穩定,按理說是無法在空間法則上動手腳的。可是,我們卻依然看到了不一樣的景象,這是不是說明,幻術其實是由這個蛇首本身運作起來的?”
“他是個強者。老夫自以為對手上的功夫還是有幾分心得的,但此人剛才卻的確是讓我陷入了苦戰,卻萬萬沒有想到,此人竟然還是個幻術高手。”
“隻有這種可能性了嘛。大型幻術的構成也是一種陣列,如果直接依托在環境上,確實可以省不少力,但若真是高手,把自身運作為核心,也是有可能的。”餘連沉吟了一下:“可這樣的高手,在這裡裝鹹魚,是不是太不體麵了?”
“非常不體麵。明明是這樣的高手啊,用幻術尚且是各憑手段,但果然老夫還是無法接受在這裡裝死啊!”騎士長道。
“是的,就像是在嘲諷剛才陷入苦戰的我們,實在是太不講究武德了。”餘連道。
“你雖然年輕,還是非常懂武德的。”塔蒂埃伯爵再次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且看看你能裝到何時。”餘連舉起了光矛。
“年輕人儘管動手。老夫的武德讓我無法對不反抗的敵人動手,但我會在這裡壓陣的。”騎士長一邊道,一邊蹙眉看了看不遠處的地平線上。
在那裡,婭妮指揮的機械星靈們正在和機器人大軍打得難分難解。雖然那場麵像極了幾十個猛將在雜兵中開無雙,但雙方的兵力畢竟有著決定性差距。如果這樣持續下去,誰也不知道這些宛若英靈般的神機會不會耗光能量,最後被那些仿佛死靈大軍一樣的機器人徹底淹沒。
“我們時間有限,應該過去幫忙。”他如此東奧。
“您年紀雖然大了,但也會是很懂得武德的。”餘連哈哈一笑,晨曦色的光焰發出龍吟般的爭鳴聲。
而就在這時候,還在地上當鹹魚的艾瑞達精靈已經醒了過來,無助地揮舞著失去了武器的雙手:“我們沒有必要鬨成這個樣子。蛇穴中的一切奧秘,是我們的,但歸根結底也是你們的。可是,若是在這裡殺了我,就不怕它們都從此淹沒在深空之中?現在的我們,已經對你們構不成威脅了啊!”
此時的他,真的是一個痛苦又疲憊的老人,恐懼和無助是他唯一的底色了。
“伯爵哦,還有年輕的破曉之龍啊,你們都是靈能領域的達人,你們應該能感受到我此時的狀態。您說,我真的能對你們構成威脅嗎?”
塔蒂埃伯爵昂著頭,麵無表情。而另外一邊的餘連,臉上已經露出了猙獰的神情,舉起光刃毫不猶豫地向對方砍了過去。然而,在即將砍中對方頭頂的瞬間,他的手臂忽然一轉,借助一個視角錯位遮住了光刃的軌跡,緊接著,那明亮的晨曦色能量焰像是詭譎的毒蛇一般,咬向了塔蒂埃騎士長的腰側。
後者率先被洞穿,而緊接著,卻見一道冷光流過,騎士長的軀乾上已經多出了另外兩條手臂,正提著幾乎辨識不到的相位力場劍,劍刃距離餘連的脖頸隻有數寸之遙了。
很顯然,如果不是餘連率先一槍捅了過去,恐怕腦袋便已經要被刺中了。
“這,真是難以理解啊!你居然可以識破!”騎士長雖然被捅穿,但還是露出了驚豔的神情:“為什麼會被您識破呢?”
“大約是因為自覺吧。”餘連笑道。然後,在他的視線中,騎士長就這樣化作了艾瑞達精靈的模樣,開始咳血。和地上那個穿著金甲的不同,這位“過去公”,卻穿著和騎士長同款的紋章機。這其實也不奇怪,反正紋章機和光矛一樣,都算是量產貨,流入黑市再流到蛇手中,也並不是太讓人驚訝的事情。
當然,自覺確實隻是一方麵。在餘連記憶中的塔蒂埃騎士長,確實是剛才這樣一個很懂得武德的靈活多樣性的類型。不管是偷襲,圍攻還是欺騙,隻要能取勝,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執行了。可是,根據來自另外一條時間線上的信息,餘連還知道,這位騎士長閣下應該掌握著一個名為“鮮血喪鐘”的寶具,這東西的副作用是會讓使用者跟更容易陷入暴怒和急躁狀態,但卻能讓其通過近距離攻擊敵人補充生命力和體力。
敵人越強,補充的體力和生命力就越多。
這也是塔蒂埃伯爵這種堪稱半神的靈能大師,不喜歡遠程技法,更熱衷用武技近距離搏鬥的原因了。
相當初,啊不,想未來,他可是真的一人一矛敲死了數以萬計的蟲潮的。戰績固然震撼,但更震撼的便是這個持久力,但這也不得不歸功於鮮血喪鐘”的能力。
當然,在現在這個時代,這件很有魔王氣息的寶具,還是一個秘密。
像他這樣身經百戰的高手,當然是可以克服自身的暴怒和狂躁情緒,同樣的,他這般身經百戰的高手,也不可能任由餘連來補刀的。
當然,這也可能隻是餘連的猜測。可問題是,就算是真的猜錯了,他又損失了什麼呢?
“依托自覺行事,是會把自己引向死胡同的。”安瑞達精靈如此道。一直到了這時候,他都沒有忘記自己好為人師的人設。或者說,正是因為已經被識破了,他反倒是恢複了自己的人設。
“您在環世之蛇中,一定扮演的是個好導師的角色吧?至少比那位‘現在’阿姨看著更像是個boss。”餘連笑道:“隻是,我真的不太明白,您如此處心積慮,到底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