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擔心長官飄了,卻一點都不擔心長官賭。現在長官是又賭又莽,那當然就沒事了。支持加鼓掌便完事了。
不過,大約還是出於參謀長的基本道義,他還是又建議道:“閣下,下官建議,在作戰過程中,您還是要著甲。”
“……參謀長,我是聖者。”
“下官對超凡者的領域認識不足,總之,您就當這是一種儀式感吧。”
就這樣,一場本應該充滿爭論和頭腦風暴的高層軍事會議,在二十分鐘之內便宣告結束了。這麼高效的會議,有點便在於簡單直接切容易統一思想;缺點則在於,如果決策者真的飄了,將要付出慘痛代價的會是全軍上下所有的將士。
不過,大家都不覺得這是什麼問題。
實際上,在這場會議開始之前,餘連的命令便已經傳達到了每一艘戰艦那裡,在開會的途中,全艦隊便已經改變了航線。
他們很快便從通過了塞得要塞,但沒有按照原計劃進行短暫地停留修整。伏羲號甚至都沒有理會要塞方麵的呼叫,隻是給了簡單的答複之後,繼續加速,再次進入了躍遷軌道,向著伊萊薩伯爵星峽13號星係的方向而去。
在這個過程中,姆卡瓦少將和羅澤士等人,把現在的動向和原因整理成報告,發給了塞得要塞和T2方麵的希爾維斯特艦隊主力之後。
伏羲號收到希爾維斯特艦隊的回應時候,已經是在12個小時之後了。
在這個過程中,在初期占儘上風的希爾維斯特艦隊,乘著正麵的敵人被打穿之際,努力將擴展開的陣型又收了回來。
如此一來,他自然便失去了繼續擴大戰果的機會。可如此一來,卻也避免了被蜂擁撲來的敵人各路艦隊包抄毀滅的危機。
希爾維斯特中將當然也收到了尤基維奇艦隊沒有順利完成阻敵任務,本人還戰敗身死的噩耗。他在哀婉歎息外加痛罵從本土來的馬路標本坑完了新大陸又坑自己,便準備帶著艦隊且戰且退地返回塞得要塞了。
好不容易能有殲滅敵人一部分艦隊的機會,但在付出了如此多犧牲的同時卻又被迫放棄,他自然是覺得非痛惜不已。可事情已經發生了,自己就必須避免把全軍都葬送在這裡了。
而這個時候,從伏羲號方向送來的情報,卻讓自己對戰局的變化,浮起了一絲希望。
“餘將軍的艦隊日夜兼程,已經抵達了塞得要塞附近。這是他提出來的新的作戰計劃。大家如何看?”希爾韋斯特中將詢問自己的部下們。
參謀部的成員們麵麵相覷,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作答。
他們之前製訂的計劃被帝國化解,相當於是狠狠地坑了餘連一把。要是再發表什麼不同意見得罪了餘長官,發起飆來秋後算賬,希爾維斯特將軍是平級是學長倒不會有事,他們這些可就很危險了。
……嗯,不說是餘長官了,就是餘長官的師侄女,他們可都得罪不起。
另外,有一說一,純從理論上來看,若餘連艦隊那邊可以獲勝,遠岸星區的危局說不定就解除了,這次作戰便也不算是做了白功。
可是,從理智來判斷,這種賭博的性質也確實是大了一點。
他們隻是普通的參謀軍官,學過怎麼紙上談兵,卻沒有學過怎麼背鍋。
倒是之前立下過重大戰功的老將巴讚建議道:“戰局的重點已經不在我們這邊了。既然現在需要的防守而非攻擊,壓力便不是太大了。下官麾下的12艘雷擊艦還一直沒有動,可以對萊塔林人正在趕來的高速巡洋艦群進行一次雷擊作戰,然後撤回到盧克納爾T1星係。那裡還有我們的分要塞和浮遊炮台陣列。距離塞得也更近一些,能夠就近得到補給和增援。”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能否取得全功,就得全看那邊餘連長官的戰況了。”參謀長道。
巴讚準將點頭:“沒錯。戰局總是有主有次的。我們這些東道主,最開始是想當主角,現在局勢變化,為了勝利,即便是當了配角又能如何?”
“若那邊作戰不利……”
“那無非就是得放棄塞得要塞前方所有的星係了,包括盧克納爾T1。我們便失去了所有的主動權,隻能躲到塞得要塞當縮頭烏龜啦!哈哈哈哈,仔細想想,這應該才是帝國艦隊一直希望我們做的。”
希爾維斯特問道:“可是,餘連中將這邊,是希望我們吸引足夠多的敵人。若是我們從T2撤走,他們會跟過來嗎?”
巴讚準將拍了拍胸口,用信心十足的語氣保證道:“如果我們沒有一路退回到塞得要塞,敵人應該會尾隨過來的。若真的完全沒有,便由下官帶人去挑釁一番吧。下官的艦隊可是最新銳的霞光級巡洋艦和雷擊艦,做的就是這種事情。”
希爾維斯特中將看著鏖戰十餘個小時,頭發白完,仿佛又老了十餘歲的老將,一時間無話可說。
他忽然覺得,這時候,不管說什麼激勵還是感激的話,都隻會剩下一個“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