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是關心則亂。她的耶格爾長官彆的不說,唯獨在規避危險方麵的反應,都是條件反射級的。
索拜克已經讓自己渾身都陷在了指揮官座椅的防衝擊墊之內,滿臉冷(mu)酷(ne)地點頭,心中卻已經是一片驚濤駭浪。
說好了沒有要塞重炮的呢?巴克維鳥人,你們算計我?
啊不,巴克維鳥人最多是承擔次要責任!分明就是對麵的餘連暗算我!我特麼區區一艘戰巡,何德何能要動用要塞炮來轟我啊?
餘連,你罪惡滔天啊!
啊不,餘連那邊也隻能說是各為其主。現在,把我逼到這個田地中的,難道不是亥戈伯那家夥嗎?
基耶揚馬臉怪,你罄竹難書啊!
索拜克漲得滿臉通紅,大聲咳嗽了一聲,旋即趕緊閉了嘴,伸手拽住了座椅上的安全扣。
他可以透過指揮官室的欄杆,可以親眼看到艦橋下層的佩格塞艦長的背影。他背上和肩膀的肌肉已經完全緊崩了起來,雙手按在了舵輪上,然後,他發出了昂揚的咆哮聲,就仿佛是開著船衝鋒似的。
操船不是舵手的工作嗎?雖然艦長也有這個職權,但你吼個鬼啊!衝浪嗎?破冰嗎?撞擊敵艦嗎?
索拜克一口老槽卡得自己差點就要吐血了。這個時候,他已經感受到了艦船的傾斜。他終於想起來,自己好像才是這艘船上的最強大的靈能者,且還是一個靈覺超卓的“探索”,便一隻手繼續緊緊攥著安全扣,另外一隻手則撥開了一個數據麵板。
現在,他已經和艦長、瞭望手以及輪機長等要害部門完全共享視野了。
“接觸時間45秒!”技術士官終於完成了分析。
“左滿舵,前進4,全力避讓!”索拜克用力會動了左手。
“這樣有可能和自然紋章號發生碰撞!應該保持航向,左舵不能超過45,前進3!”佩格塞艦長用更大的聲音回應道。
“接觸時間30秒!”技術士官又大聲道。
“聽艦長的!”索拜克沒有猶豫馬上選擇認慫。他雖然也會開船,但畢竟不像佩格塞那樣科班出身訓練有素,對自己還真沒多大信心。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認慫騎士讓艦長和周圍的艦員都很感動。其實,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知道也完全沒有沾沾自喜的餘地了。
佩格塞艦長再次發出了大吼,全力操作的舵輪,拖動著龐大的艦身開始做起了精妙的弧線運動。
在第三方視角看來,禦兔號此時那絲滑的行動軌跡,應該是堪稱藝術的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為什麼要吼啊?索拜克依然想要吐槽。
可就在這個時候,原本還在進行偏轉左向運動的艦船,卻發生了劇烈地顫抖,就像是一艘不堪重負的老爺車,在用渾身上下所有零件的顫抖,來控訴這個世界對自己的壓榨。
索拜克覺得自己的牙齒都差點被震掉了。
等到他可以開始說話的時候,卻忽然意識到,整艘船居然正在向原本的反方向傾斜。
“艦長!”
前排的佩格塞艦長哆嗦了一下,回頭對著索拜克,臉上依稀什麼表情都沒有,但依稀卻又是什麼都說了。
短短的一秒不到,對索拜克來說卻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之久。然後,艦長比出了一個大拇指:“閣下,主承的平衡儀宕機啦!哇哈哈哈,咱們的船失去平衡啦!我提醒過你的嘛。”
“……”是的,我特麼已經想起來了!可是,為什麼這玩意會宕機得那麼及時啊?
“可也有好消息。引擎啊維生係統啊都沒事!而且我們至少避過去一半。”
什麼叫避過去了一半?索拜克剛想要這麼說,披荊斬棘而來的陽電子光束便已經將整個艦橋渲染得宛若氦閃現場的一般。
在那個瞬間,索拜克覺得自己肉眼的視覺都被剝奪了。自己身處的禦兔號戰列巡洋艦,便宛若驚濤駭浪之中的一葉扁舟似的。他確實感受到了船體的顫抖,甚至捕捉到了爆炸的熱量,耳畔中已經被各種警告聲填滿。
可是,索拜克的驚駭並沒有持續太久。身為靈能者的他很快便意識到,禦兔號被擊中了,但也沒有被完全擊中。
具體而言,剛才就己方的機動確實已經避開了敵要塞主炮的直擊。至少是避過了大部分的身位。
然而,要塞主炮的威力又豈能小覷。即便是擦掛的傷害,也足以對禦兔號造成巨大破壞了。
……特麼的,要不是剛才平衡儀失控,我們一定會完全躲開炮擊的。
可不管怎麼說,大家至少活下來了。
當顫抖停止的時候,索拜克趕緊命令道:“快,所有人,馬上去確認艦船和人員損害。艦長,佩格塞艦長,你還活著吧?”
“還,還活著……”佩格塞艦長發出了奄奄一息的哀歎,旋即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聲音中再次恢複了活力:“啊哇哈哈哈,我還活著!大家都還活著!”
實際上,不僅僅是艦長,艦橋幾乎沒受到什麼損害,除了兩個倒黴蛋在剛才的劇烈顫抖中被迫用腦袋砸了一下地板,便連人員傷亡都沒有了。
於是,這些精銳的艦員們,在經過了塞爾璐小姐的大範圍精神技法的鼓舞之後,在艦長帶領下很快便又進入了工作狀態。
“船體恢複平衡,損管組正在處理。”
“引擎功能完整,保持穩定輸出,開始減速。”
“船體中部被陽電子餘波掃中,護盾產生反應。C-12到16艙失去聯絡,B6被迫隔斷。”
索拜克歎了口氣。僅僅隻是這些消息,便意味著至少有四五百名艦員失去了性命。
可不管怎麼說,區區一艘戰巡被要塞主炮偷襲,卻隻造成了這麼一點點損害,已經堪稱萬幸了。
這個時候,他聽到塞爾璐的喊聲:“耶格爾長官,您看那個?”
索拜克聞聲望去,卻是舷窗之外,遠處的那艘巍峨的自然紋章號。這艘體長是禦兔號三倍以上的巨艦,就仿佛是神祇用鋼鐵構建的而成宮殿似的,仿佛從亙古的久遠過去,便始終是屹立在那片星空之中。
如果忽略掉船體某一處正在燃燒的火光,那泰坦一定還是巍峨依舊的。
話說,剛才自然紋章號不是在準備發射主炮嗎?船首的炮口都在發光了,現在為何也停了?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索拜克和他的小夥伴們麵麵相覷,都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