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向您致意誠摯的歉意!也請您表示理解。在戰爭時期,所以人都敏感,所有人也都在想方設法增強己方的戰力,往往便失去動員令本身的意義了。我本應該在抵達要塞的第一天,就過來拜訪您的,卻因為軍務在身拖到了今日。”餘連道。
特倫德老人雙手向餘連遞過了茶杯,露出了帝國下級貴族那典型的,優雅矜持且又社會的微笑,那滿臉褶子中甚至還透著一點點受寵若驚:“其實,從來都是我們應該來拜訪您的。我們有太多需要向您誠懇道謝的地方,但卻又總擔心冒然前來拜訪,是有濫用舊情的嫌疑,大概便會讓我們的老交情變得不再純粹了。”
餘連上下打量了對方一下,笑道:“您並不像是個愛惜羽毛的類型。”
“您說的是。可是,等到我想明白這一點的時候,便已經到了應該把工程師會館和兄弟會的事業,都交給下一輩的領導人的時候了。”
餘連捧著熱茶抿了一口,真不覺得比自己用開水和預製茶包泡出來好喝多少。
他當然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對方口中那個所謂“小一輩的領導人”,便是另外一條時間線上那個闖出了老大名聲的“鋼儡暴風”薩默斯了。
那家夥與其說是個工程師或科學家,倒不如說是個戰狂猛將兄,堪稱史上最彪悍最憤怒也最強大的義體人。
畢竟能單挑四環靈能者且戰而勝之的義體人,確實是稱得上是強者了。
沒記錯的話,甚至在掠奪者的二百萬光年大遠征之前,薩默斯便已經是紅楓廠的技術顧問而來,很受魯爾廠長和巴巴魯等人的好評。到斷罪戰爭時期,他便隨著魯米納的支援隊伍抵達了新玉門,接著便留了下來,一待就快兩年了。
某種意義上,圖隆廠的落成,新玉門基礎設施建設和軍備國防工程,有不少是歸功於他的。
……嗯,當然也還歸功於某個啊不,某隻貝大小姐的汪,但是那家夥自己選擇了墮落,又從工人模範墮落成了本體是馬甲的統治階級,所以姑且還是當這家夥不存在吧。
總之,薩默斯先生現在已經混成卡特上將的技術和軍備顧問了,但現在都已經快乾成新玉門守備司令的活了。
這倒是符合餘連所知道的人設映像。
可是,讓餘連不太理解的是,對方為何要對專門對自己提一嘴呢?兄弟會的領導更迭,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特倫德先生道:“我曾經還是個帝國貴族的日子,對自己的影響還是很深的,始終沒有什麼勇氣。可是,他卻不同,他比我優秀,比我堅定,也比我熱忱,更比我誠懇得多。如果是是他的話,兄弟會應該能和您合作得更加愉快的。”
餘連聳了聳肩,表示對方既然這麼說,自己也就這麼信吧。
“無論如何,工程師會館和兄弟會,其實是在您的治下,才有了最穩定的生活和發展。”
什麼叫我的治下啊?合著我就真成了軍閥了?餘連無聲的歎了口氣:“……我說啊,您老可是都準備在地球開第四家分部了,何談隻有在我這裡才存在穩定呢?”
特倫德老人便一本正經解釋道:“鄙組織在地球分部的主營業務,其實是給有錢人家的學齡前兒童辦編程課的嘛。那裡並沒有兄弟會的成員,隻有會館的新人。能說會道,而且很有親和力的類型,培養起來就適合從事組織的外聯的業務了。”
餘連覺得,就算是以自己現在的想象力,也很難把“學齡前兒童”和“編程”這些設定扯在一起,但他也知道這是現在的潮流,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另外,就是配合紅星設計所本部的工作了。”特倫德老人又補充道:“人聯和紅星所出錢很大方,莊教授和他的學生們都很厲害,說話還好聽,大家都很喜歡那裡的。可是,我們這些義體人,總是不好隨便在地球先生,便隻能儘量在線上開會了。我們也知道,紅星所掌握了強大的計算能力和架構能力。”
說到這裡,他再次露出了感動的神情:“您的紅星所,您的人聯,還有您的魯米納和新神州,似乎對鄙組織過於信任了。”
“這些企業和地方都不是我的。算了,突然覺得解釋起來特彆累。”餘連放下了茶杯,用坦誠的口吻道:“我時間有限,資源有限,空間有限,卻隨時要麵對強敵壓境。唯一能說到做到的,大約便是一顆誠心了。事實證明,我並沒有錯。”
特倫德老人停頓了一下:“餘將軍,您這樣的態度,倒是讓我想到了某位先人。”
“……誰啊?薩爾文伯爵?”餘連笑道。
“不,伊萊瑟爾大帝。”
餘連一時間很難確定對方是在誇自己還是損自己了,便反問道:“相比起來,您其實對我們也過於信任了。如果說,在魯米納和新玉門建立工程師會館的分部,但在新神州的建設就不僅僅是合作這麼簡單了。說起來,天樞星係的情況,您幾乎就是見證人之一了。在這其中起到的作用,不在季諾夫教授之下吧。”
“……如果說,卻是因為老夫得到了天啟,您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