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紙巾,任姚翼道了聲謝,才開始仔細回想起毛豆這些天回家的症狀:“毛豆從生下來之後雖然一直很活潑,但是吃東西什麼的都非常聽話。”
她抹了抹又流出來的眼淚,接著哽咽的說道:“但是最近不知道怎麼了,他總是不愛喝母乳,光喝奶粉,還經常哭鬨,聲音特彆的尖銳,哭完之後就發呆,怎麼叫都沒有用。”
眾人聽到這裡麵色凝重了起來,林初更是眉頭深鎖。
“今天不知怎麼的一大早上毛豆就開始老打哈欠,又是哭又是鬨的,眼淚和鼻涕怎麼也止不住。中午好不容易哄的睡了一會,下午開始更加厲害,全身發抖,也不吃東西,到了晚上不知怎麼老是憋氣,突然就暈過去了,我急得不行把他帶來醫院,急診醫生看了一下就送到icu,連什麼原因都還沒告訴我。”任姚翼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發出了小聲的嗚咽聲。
俞涼看著任姚翼站都站不穩的身體,加重了手裡的力道,另外一隻手也輕輕拍扶任姚翼的背部,他平日裡慣會說話,隻是麵對毛豆這種情況,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擔心至極的任姚翼。
林初在一旁聽著任姚翼對毛豆情況的描述,麵色越來越凝重,最後不知想到了什麼竟然露出了不可抑製的憤怒神色。
“初初你怎麼啦?”賀知意發現了林初的不對勁,她擔心的抓住了林初的胳膊,柔聲關切問道。
林初看了賀知意一眼,眸子裡的冰霜和凶狠嚇了賀知意一跳,見了賀小貓害怕的神色,林初將眼睛閉起來深呼吸了一口,才將心裡不停翻滾的怒火和愧疚勉強壓了下去。
再睜眼的時候她時候摸了摸賀小貓的頭,“我沒事,嚇著你了。”
賀知意搖搖頭,抿嘴朝林初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這個笑容就像是一陣溫風拂過林初心頭,將她內心的冰寒吹落了不少,隻是她抬眸再看見傷心欲絕的任姚翼。好不容易有些鬆動的心情又複原成方才的模樣,愧疚之情更甚。
她該是知道安筱冉是個怎樣的女人。
原著裡安筱冉一次次裝模作樣的獲得原主信任並且挑撥任姚翼和原主的關係,讓原主覺得被所有人拋棄之後唯一能親近的隻有她。
那之後,雖然是受了林尋的慫恿,可她還是毅然決然的盜取了原主的實驗成果並且賣了個好價錢。
在原主最信任她的時候因為嫉妒給原主下了足矣成癮計量的毒品,讓原主陷入深淵不能自拔,最後被生母惡言詆毀,在生父帶原主戒毒的前一天自儘身亡。
而原主到了最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染上毒品,還以為是前段時間傷心過度買醉時不小心著得道,生前最後的日子都活在悔恨和絕望中。
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如此的惡毒,隻是讓林初最難以接受的就是,她竟然能對一個嬰兒下手,任姚翼方才描述的情況,完完全全是出現毒品戒斷反應時候才會有的模樣。
林初越是回想,心中的愧疚與憤怒就越盛,任姚翼當時說毛豆被抱走的時候她是怎麼想的,覺得毛豆在張明迪身邊不會有危險。
她原本可以在當天晚上就帶著任姚翼將孩子要回來,她不應該忘記安筱冉是一個怎樣的女人,更不應該忘記她在原著裡做過什麼事情。
更不應該……
急著去找賀知意而下意識忽略這潛在的危險。
想到這裡,林初眼中劃過一絲傷心之色,她低頭看向還挽著自己手殷殷望著自己的賀知意。
那雙和玻璃珠子一般透徹的小鹿眼中滿是擔心。
都是她自己的錯,原以為這不過是一本毀三觀的破,裡麵全是些雙商低下的人,自己怎麼招也能在其中混得如魚得水。
原以為已經牢牢掌握了所有事情的脈絡與走向,已經做好了充足的計劃可以讓惡人有報,好人得益。
可她還是沒有護住該護住的人。
命運的翅膀從她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在不停的煽動,林初突然就有些迷茫,她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界,為了改變命運?可她真能夠改變的了嗎?
若很多事情注定是要發生的,不在她的身上就會轉移到彆人身上,那麼她苦心經營的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還不如一開始就讓它發生在自己身上。
畢竟之於才半歲大的毛豆來說,毒品對她的影響,全然不會像現在這麼嚴重,危及生命。
任姚翼哽咽的哭泣聲就像一隻幽怨的蟲子從林初的耳朵飛入,在腦海裡炸響,而林初正對的ICU病房logo亮起冰藍的冷光,照得林初從骨子裡透出一陣陣的寒涼。
“初初你不要擔心了,一定會沒事的。”賀知意溫暖的手環住林初的腰,她不知道林初為什麼會露出那種讓她害怕的神情,林初方才望向她的眼神太過於複雜,她完全看不懂。
隻是林初在聽完任姚翼的描述之後,整個人都籠罩在壓抑的陰霾之中,這讓賀知意在擔心毛豆之餘又添加了一絲隱隱的不安。
這讓從未談過戀愛的賀知意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愛情的惡意,誰都不能給她保證,她在意的這個人,會不會突然就因為什麼事,轉身離她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頂鍋逃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