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猛然拉開紙門的聲音響起,安娜顧不上禮儀:“燭台切!”
獲得人身的付喪神一樣需要休息和進食,燭台切光忠本來是已經睡下。不過因為之前的不安,他一直睡的很淺,安娜跑出自己的房間的時候他就立刻翻身,這時候他正好站起來。
“主公!”
“和我走!”安娜拉著燭台切光忠的手本來想下樓,但是想到下樓就會驚動旅館主人田邊老夫婦,又有些遲疑。
“燭台切,你有辦法不打擾田邊先生他們嗎?我們要出去一趟。”
安娜急的連小臉都紅了,燭台切沒有說什麼,隻是一把抱住了安娜,低聲在她耳邊道:“失禮了。”
拉開通往陽台的玻璃拉門,燭台切輕巧地一躍,立刻跳出了家庭旅館。安娜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事情有輕重緩急。她配合地抓住燭台切光忠的衣襟:“去傍晚到過的高橋家,就是繪的主人那裡。”
說到這裡安娜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非要去那裡,組織了一下語言,實話實說。
“這麼說雖然很無理取鬨,但是是真的——我做了一個夢,夢裡發生的事情很不好。我本來是不相信夢裡的事情的,但是那個夢實在是太真實了。繪...繪他...”
“他吃掉了他的主人!”
安娜完全不想回憶那一幕,妖怪啃食人類的場景對於她來說太具有衝擊力了。但是想到人命關天,她隻能仔細回憶。
“當時的月亮比現在升的要高,所以事情還沒有發生,一切都還來得及。”安娜是說給燭台切光忠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也許隻是做夢而已,但是必須要去確認一下才安心。”安娜請求地望著燭台切光忠,眼睛睜得大大的:“不相信也沒有關係,就當是我在胡鬨,燭台切你可以幫幫我嗎?”
來自主的請求,刀劍之身怎麼可能拒絕,何況燭台切光忠從來沒有想過拒絕。金色的眼睛全都是忠誠和信任,看了安娜一眼,然後加快了速度。
“不,主公,我當然信任你。彆擔心,一切交給我——總算能夠帥氣地展現一次了!”
燭台切光忠說的也是真話,一方麵他發自真心地這樣想,無比信任身為主人的安娜。另一方麵,他想到了今晚的月光,想到了安娜的靈力——安娜的靈力強烈的可怕,如果說她會做一些預知夢,燭台切毫不懷疑。
高橋宅門口,燭台切光忠停下了腳步。他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這裡的妖氣變得非常濃厚。
“我們現在過去嗎?”安娜小聲問燭台切光忠,用手指著二樓的一個房間:“就是那裡,我夢到繪在那裡——我可以一起去嗎?會不會礙手礙腳?”
燭台切光忠讓安娜拿好小夜左文字:“怎麼可能,您絕不會礙事的,您忘記自己的才能了嗎?我隻擅長斬殺,其他的事情還是要拜托主公您啊!”
安娜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鼓舞,一邊回憶自己從師父那裡學來的法術,一邊暗自給自己加油打氣。
“準備好了?我們上去了!”燭台切迅速地跳上了二樓,破窗而入。
是繪,又不是繪。
穿的衣服,丟到一邊的傘蓋都是繪的。但是底下的妖怪是安娜和燭台切都沒有見過的樣子,實際上他們也沒有見過繪的真實麵貌。
矮小不足一米的男人模樣,頭發亂糟糟地豎起,臉是紅色的,眼睛不斷地在滴血,嘴唇往外翻出,藏不住裡麵的獠牙——淒厲地如同妖魔,或者說他本身就是妖魔。
“您在這裡啊,主人。”繪的聲音‘嗬嗬’地從喉嚨裡發出:“您為什麼要丟下我,難道您已經不愛我了嗎?”
他的主人高橋小姐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淒厲地尖叫著。繪對她的驚恐置若罔聞,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麵了。
他抱住少女使她完全不能掙脫,不斷的去咬她的嘴唇。
燭台切光忠和安娜破窗而入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景象。燭台切彆的沒做,先捂住了安娜的眼睛:“主公,閉上眼睛。”
然後鬆開手,本體的刀刃出鞘,一刀斬過去。刀鋒逼近的瞬間,繪依舊不肯放下少女,而是拖著少女滾到了一邊。
“是你們...為什麼要插手這件事?既然不肯幫助我,那為什麼要來?”繪佝僂著軀體,發出嘶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