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麵目很吸引人的青年,魅力什麼的不用質疑。特彆是那雙紅色與金色異色的眼睛,哪怕安娜看各種妖異之物已經很長時間了,也沒有看過比這雙更能顯示妖怪氣質的眼睛。
他離安娜很近,神色是非常輕佻的那種。但是看到他的眼睛裡,安娜看到的是穩重和忠誠。這樣安娜就一點都不害怕了,眨了眨眼睛笑起來:“對的呀,我可是對你很有興趣!”
說著安娜不退反進,往前了一些距離——這時候認慫的就是笑麵青江了,他幾乎是本能反應一樣,往後躲了躲。
“這樣看我,是打算做些什麼呢?”認慫之後的笑麵青江似乎不覺得剛才是自己認輸了,反而極力用言語來撩安娜。
到現在為止,安娜已經摸清楚了一些這朋友的性格——挺可靠的一個夥伴...不過外表出乎意料的輕佻。
要是一般的女性,恐怕已經淪陷了吧?
隻可惜,安娜是久經考驗的女性。從燭台切光忠開始,家裡的刀劍付喪神一個比一個會撩!笑麵青江?毛毛雨啦!
召喚完笑麵青江之後還剩下兩把刀,平野藤四郎和次郎太刀——說是太刀,其實是大太刀。
安娜把平野藤四郎收在了包包裡,感歎:“家裡已經有了小退和毛利,新來的小短刀還是粟田口嗎?真是神奇,不愧是短刀名門。”
她這個時候還是純感歎,不知道日後被粟田口短刀支配的恐懼。
“來,小心一點,把次郎太刀放到床之間旁邊。我記得大太刀一般是被奉到神社裡的對吧?這樣的話放在這裡就很合適了。”安娜指揮加州清光幫忙把次郎太刀挪過去。
“話說這些大太刀在神社裡麵供奉,應該會有很多適合神社的能力吧?”安娜陷入了有更多人分擔工作的美好想象。拍了拍笑麵青江的肩膀:“青江你也是一樣的,所以這次真的是大豐收啊!”
“神刀啊...”笑麵青江聽完,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主人是需要神刀的話,我也可以替代哦——確實有著把我放在身邊就能不招來怨靈的說法呢,這點上來看,和神刀沒什麼不同。”
“怎麼樣,要把身體托付給我嗎?”
安娜還沒有說什麼,正好站在笑麵青江身後的長穀部先看不下去了,彙報這三個月重要事情的日記本一下被拍到了笑麵青江的後腦勺上。
“喂,彆對著主公說奇怪的話!壓切你啊!”
安娜說到底並不是日本人,日語說的再好也就是說的好而已,和本國人還是有差彆的。所以笑麵青江說的有暗示性的話語,她根本聽不出來意思,完全地字麵去理解——對於長穀部打人她是懵逼的。
算了,刀劍的話,隻要不動刀子都應該是小事...吧?
第二天安娜就帶著從韓國帶來的手信去了塔矢宅。
“是安娜過來了啊,哇!竟然還給老師帶了禮物!不錯的不錯的,已經是學會社會人交際的大人了。”被使喚過來開門的蘆原最先注意到安娜帶的禮物。
因為知道安娜今天會過來,也好奇安娜在韓國學了些什麼的蘆原,今天也來了塔矢宅。意外於緒方精次比他還早到,不過以他粗心的性格也不會多想就是了。
“是高麗參啊!都說韓國的高麗參很好。雖然塔矢老師去韓國的次數很多,有需求的話自己就應該買了,但是這是我的心意呀!”
安娜笑著把高麗參交給師母,明子聽到就笑了起來:“這樣說起來,安娜真是比其他孩子討人喜歡啊,真貼心。”
這當然是玩笑話,但塔矢明子確實很喜歡安娜就是了。
“過來。”相比之下塔矢老師就沉默地多了,像安娜示意坐到自己對麵。
當然是下圍棋。
並不猜先,安娜執黑先行。因為執黑更容易完成自己的設想,塔矢行洋想更多看一看自己這個女弟子現在的圍棋思想。
“安娜現在的棋是不是比以前更加積極了一些?”蘆原若有所思。
他說話已經很客氣了,之前安娜下棋就不屬於保守的那種,現在更積極,其實就是過分吧?
可是過分不過分這種東西並不是依靠棋風來判斷的,隻要遵循棋理,有利於棋局,那麼再強勢的圍棋都不能稱之為過分。安娜現在就是這樣,她的棋不止沒有讓她陷入困頓,反而經常讓塔矢行洋有為難的感覺。
兢兢業業地收完官子之後,塔矢行洋罕見地笑了起來:“年輕人的銳氣,有時候真是很頭疼的東西。”
剛才的那局棋塔矢行洋雖然贏了,但是看的出來,不比他的任何一次頭銜衛冕來的輕鬆。遍觀全局,安娜有幾次機會都手段精妙。這樣的對局再來十局,塔矢行洋或許還是可以贏八局,但總有兩局是要丟掉的。
雖然一個職業棋手不可能對另一個職業棋手保持全麵的壓製,三局裡麵贏兩局就算是超出一個水平了,這樣看來安娜能贏塔矢名人並不是什麼大事。但是那可是塔矢行洋啊!日本棋壇的支柱,在日本圍棋愈見頹勢的現在,定海神針的一樣的存在。
以安娜的年紀和資曆,哪怕隻是有可能贏他,也足夠讓人沒有實感了。
安娜一邊收拾棋盤,一邊收下老師的表揚,左右看看,始終沒有看到自己的小夥伴,奇怪道:“小亮呢?今天是周末吧,小亮怎麼會不在家?”
“小亮在圍棋會所那邊。”蘆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很了解小亮的行蹤。
“你不知道嗎?自從那件事之後,他就更喜歡在紫河圍棋會所那邊研究圍棋了,隻有研討會的時候才會呆在家裡。”
安娜當然知道‘那件事’,她是二月份出門的,那之前的學期末,她剛剛從期末地獄模式出來。就知道小亮遇到了一個將他完全壓製的同齡人,他的興趣完全轉到那個同齡人身上了。
小亮從小的對手都是比他大得多的大人,安娜已經是最接近他小夥伴的存在了。但大概是因為安娜是女孩子,女孩子發育比男孩子早,又實實在在大了兩歲,在圍棋上其實也算是兩代人了。直到遇上這個真正的同齡男孩子,他的全部熱情才爆發出來。
就連安娜也目瞪口呆:“雖然沒見過那孩子,可小亮這個樣子還真是讓人嫉妒。”
“嗬嗬。”蘆原報之以冷笑。
“現在知道當初我的感受了吧!混蛋們!”
安娜有自己的生活,和塔矢亮的交集更多是在塔矢宅,所以她一直沒有見過那個打敗了亮的孩子。
“你都不好奇的嗎,安娜?”蘆原對此有些納悶,畢竟他可是好奇死了。
安娜當時正在和他下訓練棋,相當不客氣地吃了他一大片,摩挲著棋子敷衍他:“有什麼可好奇的?如果那孩子對圍棋的世界有興趣,那麼遲早都能見麵的。如果沒有興趣,那麼他的圍棋好壞又和我有什麼關係?”
“圍棋的能力如果不使用出來,那就等於沒有。”實用主義者,安娜在圍棋上一貫如此。
安娜隻是斷斷續續地聽到一些消息——小亮找到那孩子了,兩人又下了一局,小亮輸了,兩人理念不合吵架,小亮決心下次贏過他......
這種零碎簡單的消息,安娜並沒有太過於在意,下圍棋的給自己定目標、找對手,多普通的事情,有什麼好新鮮的!
隻不過她沒有想到,等她從韓國回來之後這個故事有了新的進展。
“等等,你說小亮為了那孩子加入了中學的圍棋社,因為那孩子是圍棋社的成員...隻有這樣才能和那孩子對局?”安娜的表情是震驚的。
“哇,現在的孩子們真是...”捧著臉,安娜真是覺得小亮太秀了,也覺得那孩子太沒事找事。要麼答應下棋,要麼完全拒絕。拒絕了之後又表示自己會參加中學社團的圍棋比賽,這算怎麼回事兒呢?
或許那孩子隻是不知道小亮執著的性格吧,安娜這樣想——同時,安娜這次真的對塔矢亮那個同齡的孩子有了興趣。畢竟是能讓塔矢亮放棄自尊參與到中學圍棋社的存在啊,實力到底是怎麼樣的?
不要說安娜歧視中學圍棋社,如果是當作普通社團培養興趣愛好,作為一個圍棋手她歡迎還來不及呢!可是小亮這種已經具有職業棋手實力,並且遲早要做職業的孩子跑去參與,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正好明天有空,我去小亮的圍棋社看看他吧。”安娜右手握拳,輕輕敲了一下手掌。
“喂喂喂,你不去學校啊,你還是初中生吧?缺課這麼久,真的好嗎?”蘆原嚴肅地指出安娜的問題,隻不過他是好心還是故意使壞,那就值得商榷了。
安娜一臉生無可戀:“求彆提啊!我的請假時間還有一周,到時候再說吧——一想到要去上學,一想到落下了那麼多課,我就覺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