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狐之禍(7)(1 / 2)

[綜]女神事件簿 夏天的綠 10159 字 10個月前

東邊的天空已經很亮了,頭頂的陰雲也散開來, 一直籠罩在京都上空的威脅都消失了。陽光普照的地方, 依舊在作惡的小妖怪們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受到了極大的削弱,而不是這幾天無所顧忌肆無忌憚的樣子。

有速度快、能飛的小妖怪橫衝直撞:“快逃啊!羽衣狐大人被殺死了, 還有‘鵺’大人,大人被封印了!”

這麼厲害的大人們都已經被殺,小妖怪先是茫然, 然後就是跟著往外跑——妖怪就是這種生靈, 一旦失去頭領就會立刻四散掉。

京都這片土地妖怪力量很強盛,同時陰陽師的傳統也很深刻。在人道越來越興盛的現代,妖怪們再怎麼不肯承認,也要從京都退避出來了。

而這次,因為羽衣狐禍亂京都, 他們得以重新進入曾經的平安京。這不代表他們不知道陰陽師們是什麼樣的角色,隻能說他們相信大妖怪能擺平陰陽師們。現在大妖怪們死的死、封印的封印,已經用切身實際告訴所有妖怪了, 他們擺不平的。

這個時候不逃什麼時候逃?難道要被陰陽師消滅嗎?

這時候戰場的中心, 安娜捧著布滿符文的黃紙盒子:“你們是需要這個嗎?也不是不可以......”

胳膊上的傷口忍耐了一會兒就沒有那麼疼痛了,前提是安娜不牽動到傷口。不管怎麼樣, 她先要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完。

“我要怎麼相信你們是正經來做地獄的任務的?安倍晴明的在地獄呆了上千年,能力又這麼強大,他真的在地獄沒有內應嗎?這時候交給你...”安娜並沒有把話說完, 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不不不, 安娜大人——”領頭的鬼差似乎是想證明自己的身份, 可是想一想安娜的擔憂也是有道理的。他自己敢保證自己的清白,可是他們一起過來的鬼差的清白他可不敢保證。

經安娜這麼一說,他都覺得鬼差內部有奸細了。

安娜把‘小盒子’收了起來:“我先暫時保管,安倍晴明的事情是大事,如果再放出去是很麻煩的。你讓鬼燈大人自己來,至少鬼燈大人是可以信任的。”

安娜本身是在聯係亡者的時候打申請和鬼燈認識的,算是書信往來。直到現在才見過一麵,目的是為了商量一下安娜執行任務中獲得的地獄方麵的權限。當時鬼燈正好在人間出差,乾脆就自己親自過來了。

鬼差沒有辦法隻好離開——現在的京都死掉的人類可比平常多,他們的任務也是很重的。

安娜和十三代秀元他們彙合,還沒有說什麼,先被安排送回了花開院本家治傷。

醫院其實也可以,但這個時候的醫院肯定因為這幾天的事故人滿為患了。出於這方麵的考慮龍二直接讓刀劍送她去花開院本家——因為陰陽師戰鬥經常受傷,而且大多數傷痕都不好讓醫生知道,花開院擁有自己的醫生和診所。

安娜這個程度的傷口,診所完全能夠解決。

包紮傷口的時候十三代秀元回來了,和安娜排排坐在診所的椅子上。安娜呲牙咧嘴忍受著重新上藥的疼痛,按照醫生的說法,沒有傷到神經和大血管,初步的止血也做得很好,不需要縫針,等傷口自己愈合就好了。

然後上藥、纏繃帶就打發她了。

“你、你怎麼會來了?這時候京都應該有很多工作要做吧?”安娜猜測因為羽衣狐在京都形成的強大妖氣場,很多過去的妖怪封印都鬆動了。再加上依舊徘徊在京都大街小巷的妖怪,花開院家的陰陽師應該很忙才是。

“我以為你現在應該很忙的。”安娜小心地捧著自己的胳膊,生怕不小心碰到了。

十三代秀元揮揮手,笑眯了眼睛:“嘛嘛~我都已經是四百年前的老人家了,死都死了,世界就交給現在的年輕人吧...至於柚羅,之前戰鬥一直沒有休息,這個時候已經睡著了。”

十三代秀元現在是花開院柚羅的式神破軍,所以柚羅在哪裡他就得在哪裡。實際上柚羅也受了不少皮外傷,現在正在隔壁房間處理傷口——真是個心大的姑娘,處理傷口也能睡著。

“所以你來是找我有什麼事嗎?”安娜忽然看向十三代秀元。

“不,我隻是來看看你。”這個狐狸一樣的男子露出了故作神秘的笑:“畢竟我想知道的事情你肯定也不知道答案——你知道你的能力是怎麼回事嗎?不覺得強過頭了嗎?”

安娜果然露出了迷茫的表情,她的能力強她自己是知道的。就算她自己不知道,之前替人解決問題的時候也知道了,那些再大的麻煩對於她來說也不過就是輕鬆小事。但是說她的能力為什麼這麼強?

安娜一直以為,要麼是東瀛妖怪太弱,要麼就是自己天賦太高。前者先不論真假,畢竟可能是她沒見過大場麵。後者倒是很容易解釋——天賦很高,這難以理解嗎?

看見安娜的反應,十三代秀元終於知道了,這個小姑娘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真是對你的力量一無所知啊~”十三代秀元不知道是歎息還是無奈了。

“不過也不要緊,提前知道這種事也沒什麼好處。”十三代秀元留下這種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就自己消失了。

安娜並不太在意這個,因為她遇到過的同行業從業者似乎都有這個毛病,說話故作高深,常常說一半留一半。如果每一個人都去深究,安娜這輩子都彆想輕鬆了。

反正真的有什麼事的話,船到橋頭自然直,這就是安娜樸素的思維方式。

走出當作診所的房間,門口兩邊一邊是燭台切光忠,另一邊是壓切長穀部。至於其他的刀劍付喪神,一部分被安娜趕到京都大街小巷幫忙去了,另一部分則是在花開院家幫忙。

倒是有更多的刀想要留下來看安娜,但是這時候診所這邊是花開院家最忙的地方,人滿為患,醫生根本不許病人以外的人擠在這裡。燭台切光忠和壓切長穀部兩個已經是醫生看安娜是客人,而‘法外開恩’了,至於更多的,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怕牽動傷口,醫生乾脆把安娜的胳膊給掛在了脖子上,所以看上去比實際的嚴重的多。燭台切和長穀部是成年人模樣的付喪神,這意味著他們的思維方式也是成年人的。

然而成年人麵對安娜被裹的嚴嚴實實的被掛起來的胳膊也是沒辦法淡定的,燭台切還矜持一點,壓切長穀部就隻知道噓寒問暖了,走廊上花開院家的陰陽師看過來,搞的安娜很尷尬的。

她大概理解在國內念書時一個朋友的感受了——那朋友的媽媽天天都來學校看她,各種噓寒問暖,她在感受到媽媽的愛之外,也經常覺得尷尬,希望媽媽不要來了。

以前想過這個朋友身在福中不知福,現在才知道,也不是不可以理解。隻是她挺想告訴長穀部的——我不是你的崽啊啊!

【哦,誰告訴你他把你當他的崽了?

安娜抬頭想要表達自己的意願,看到的就是長穀部殷勤忙前忙後,眼睛注視著她,也隻注視著她。灰色的眼睛就像動物柔軟的腹部,那的確是冷硬刀劍最柔軟最不設防的地方,因為眼睛會透露出情感。

當安娜住進長穀部的眼睛裡的時候,平常眼睛裡薄薄的冰就會化成濕漉漉的水——忽然就讓人心軟了。

說不出原本的意思,話到嘴邊也咽了下去,安娜最終什麼也沒有說【算了!你的崽你的崽!

安娜在花開院家停留了兩天,之前幾天沒有休息,後來又受傷了,她就算是想趕回去,刀劍付喪神們也不讓。

也就是在這兩天裡,她看到花開院家的本家迅速恢複起來。花開院家顯然還是有一些能量的,即使是四處都缺少人手的現在,他們也迅速請來了修整房屋庭院的施工隊。

建築很容易就能恢複過來,可是人呢?不知道是不是安娜的錯覺,她覺得現在看到的花開院家遠沒有去年冬天看到的時候熱鬨了。

“安娜?”醫生允許下,每天都能在走廊上走一會兒的雅次一眼就看到了安娜。

安娜朝他揮揮手:“我是來告彆的,京都這邊的事情已經完結了,我也要回東京了。”

這一次的事情對花開院雅次影響很大,他似乎已經不是那個自信到自負的青年了,反而很是頹喪。失去了父親,失去了許多同伴,即將要上任的福壽流當主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安娜彆了彆耳邊的碎發,看著這一幕的雅次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情。大概是去年這個時候,他還會瞞著所有人和安娜打電話,就在自家那棟又深又大的老宅裡。這種老宅有的是陰涼隱蔽的地方。

因為這個女孩子他緊張的滿手是汗,急的一句話都能說不出來,現在想想恍如隔世。

“我可以抱抱你嗎?”花開院雅次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安娜並沒有多想,在雅次失去了這麼多東西的劫難之後,她顯然明白他需要一些安慰。

坐在走廊邊緣上,安娜則是跪著,這樣她就比雅次高一點點了,可以抱住雅次。

“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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