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介期待自己的對手!他又不是為了贏才來人家的地盤踢館的,他明明是為了贏足夠強大的對手!如果對手太弱的話,那麼勝利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終於來了...我的獵物!”
安娜離的稍微遠一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隻能從慢慢傳過來的議論聲中知道,有對頭車要開上山。而這輛車正是啟介一直期待的對手,所以計時賽稍微推遲幾分鐘,等對方上山。
黑白相間的熊貓86不緊不慢地上山,等到年輕的車手下車,所有人充滿了驚訝——普通觀眾驚訝於這是一輛老款的86,馬自達的領航車型FD和老舊不堪的86?這個差距的戰鬥讓人驚訝。
而了解這一場車賽實情的人則是驚訝於86車手的年輕,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完全就是剛剛才能拿駕照的年紀——日本有資格拿駕照的年紀是十八歲。按照常人的思維,這個年紀也就是剛剛接觸車子而已,會開車就不錯了。至於好的技術,那是在日複一日的積累中鍛煉出來的!
然而不管怎樣,這是RED SUNS和SPEED STARS之間的比賽,既然兩方都認可這場比賽,那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十秒倒數,十、九...”
黃色的FD和黑白相間的86疾射而出,過掉第一個彎道之後消失在了起點處所有人的眼睛裡。
這是現場比賽,而且還是業餘的,所以不會有電視裡拉力賽那樣的轉播。當車子消失在眼前之後,所有人能做的就是等待。RED SUNS算是做的很好的了,每隔幾個路口就會有人拿著對講機聯係,勉強能做到實時播報情況。
一條一條的訊息被傳了回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表現搶眼的並不是駕駛著FD,而且早就名聲在外的啟介,而是那位此前默默無名的86車手。
簡而言之,啟介始終沒有擺脫對方。考慮到直道上FD本身是絕對快過86的,這其實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了所有人,啟介在彎道上的技術輸給了對方!
秋明山的上半部分直道比較多,坡度相對比較小。而後半部分是綿密的發卡彎,坡度也會相對大一些,這對車身比較輕,馬力上弱勢的86來說比較友好——其實到這裡涼介已經有些明白了。
雖然還不到最後關頭,可是啟介有很大可能會輸掉這場比賽。
“這次...是我失算了。”
終點的消息不斷從對講機中傳來。
“這裡是終點,已經聽到引擎聲...馬上就要來了——來了,是誰呢!”
“是86!”
“厲害啊,他怎麼辦到的!?啟介的FD也來了,可是差距那麼大,追不上了,86遙遙領先!”連珠炮一樣聲音不斷吐詞,顯然那邊也是震驚的不輕,隻能用這種方式發泄。
“剛通過終點,啟介輸了。”
收到消息的起點,RED SUNS這邊一片寂靜,而SPEED STARS那邊則是歡騰慶賀。從安娜的角度來說,大概就是在一場差距懸殊的比賽中,對方最終以下克上贏了,類似圍棋裡麵爆冷門吧。
這樣一來觀眾持續爆發的熱情也就可以理解了,一方麵那輛86敢死隊一樣跑法,令人驚異的漂移技術確實讓人一見傾心。另一方麵嘛,世界上所有的競技項目都是一樣的,爆冷門向來是魅力之一。
如果所有的比賽都是強者勝,沒有絲毫的懸念,那還有什麼意思?
開著十多年前的老款車,本身籍籍無名的年輕車手,甫一出現在所有人眼前就挑落了風頭正盛的高手...還有比這個橋段更加傳奇的嗎?
所有人都會喜歡這個劇本的。
安娜是坐FC下的山,在山下遇到了一個人生悶氣的啟介。終點的車隊隊員顯然也不敢惹這個時候的啟介,就算有心安慰也是敬而遠之。
安娜靠在FC的車窗上:“啟介!”
安娜的腿雖然好的很快,但顯然還沒有好完全,行動都需要人來扶一下——這麼快長到一起的骨頭可是很脆弱的。
高橋啟介很快把香煙頭給扔了,碾滅之後向安娜走過來。開車門,向安娜伸手:“快一點...”
安娜扶著他的手臂,笑眯眯地站起來,然後撲在了他懷裡。
從另一扇車門下車的涼介顯然不會對此說什麼,主動轉身向另一邊,請車隊的其他人去吃宵夜。至於弟弟,那就放在這裡吧,重新鼓舞起來這種事,現在顯然有人比他這個大哥更適合來做。
車隊的成員也眼觀鼻鼻觀心,一切心知肚明,‘噗嗤噗嗤’笑著,三三兩兩往秋明山下的快餐店走去:“啟介,你和安娜小姐一起去吃飯吧,我們先走了!”
這種明擺著的調侃顯然讓從來沒有遭受過這種待遇的啟介毛躁起來,然而懷裡抱著的女孩子軟軟的,和自己是完全不一樣的存在。讓他想要爆發的脾氣全都被按捺了下來,就好像懷裡揣了一個脆弱易碎的玻璃花瓶,一個不小心就會打碎。
“啊,真是要瘋掉了!”
壓低的聲音傳進了安娜的耳朵裡,輕微的震動從胸腔傳來,安娜覺得有點麻。於是抬頭看向啟介,正好和低頭的啟介看了正著。
目光交彙,他們沒有說什麼,但是有了一種默契。
啟介伸出手摸了摸安娜的劉海,夏夜的月光非常皎潔。山風吹過,吹來的空氣既有夏天的灼熱,也有一絲舒適。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 ......
十點鐘開始的計時賽,這個時候已經很晚了。啟介送安娜和螢丸先回酒店那邊——他打算之後返回秋明山這邊,這場比賽實在是輸的太不明白了,晚上還要和大哥涼介上一趟秋明山,為了弄清楚今天輸在哪裡。
“冷靜一點...輸一場比賽而已,以後贏下來就好了。”安娜低聲絮語。又偷眼看了看啟介,重新低下頭:“我下圍棋也是這樣的呢,哪怕是我的老師,日本圍棋第一人,輸棋的時候也有很多。這次棋聖戰七番棋他就輸給了我三次!”
安娜根本不懂賽車,完全就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鼓舞啟介。啟介本來因為這件事正在毛躁、沮喪、不甘心當中,聽到安娜完全外行的說法,無話可說又覺得好笑,原本繃著的神經卻放鬆了下來。
“知道了...開車當然會小心,不用你說——好好休息,明天帶你出去玩。”安娜因為車禍的關係根本沒有好好玩兒到,完全和她來之前啟介給出的承諾不符合。高橋啟介這個人說到做到,這個時候比賽也完了,就順勢提出了要帶安娜玩的事情。
啟介離開,安娜是在洗漱完畢正準備睡覺的時候等到了姍姍來遲的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國廣。
“事情解決了嗎?”回來的這麼遲,結果讓安娜不好推測。
一期一振臉上神色還可以,搖搖頭:“對手是妖怪...斬殺什麼的可以交給我們,但是他的怨氣很深,再加上受害的女孩子不能解脫...需要主公來一趟。”
說到這裡安娜就明白了,對手的實力一般,但是有些地方比較特殊,需要安娜動手才好解決。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出現,安娜接受良好,點頭就算答應了。
“明天我和你們一起去一趟——不過還是先給我說說看到底是個什麼事情吧。妖怪的怨氣什麼的,到底是什麼原因呢?現在無緣無故作惡的妖怪也很少了啊。”安娜若有所思。
人道昌盛,就連神明行事都很注意,何況是妖怪。殺掉人類?一個兩個也就算了,畢竟無解的懸案總是存在的,隻要沒有引起注意,能混過去就混過去了。但是人數一多,能瞞得住誰?
這已經不是妖怪可以隨便隱藏,引起注意之後還能逍遙快活的年代了!
妖怪作惡這種事當然有純粹的惡性妖怪,沒有什麼原因,就是要害人。但是也有一些,他們的怨氣有本而來。讓安娜這個處理者難過的是,很多時候受害者並不比加害者來的純潔無暇。
如果是一般情況,安娜並不需要了解這麼多。不過這一次需要化解對方的怨氣,那就很有必要了。
所謂化解怨氣,其中很重要的一步就是化解者要完全明了、體會、理解這‘怨’。如果化解者都還充滿了憤懣之氣——自己都化解不了,又怎麼能化解彆人?
一期一振看了山姥切國廣一眼,確定這位同伴是不可能發言的,這才和安娜說起詳細的情況。
“主公知道援助交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