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這種凝結成實體,怨氣這麼大,跟在債主身後的怨靈,大多數都很難對付。的場一門的高手拿她沒辦法,甚至安娜靠近都不能解決就體現了這一點。但是這樣的怨靈,到現在為止一直沒有害死想要害死的人,難道不奇怪嗎?
高島勝一也就算了,她恨這個男人,卻也愛著這個男人,所以不想殺了他。那麼他身邊的那些人呢?一般的情人都隻有一些小災禍,而正牌老婆更是一點事都沒有。
難道要解釋為她很善良?嗬嗬,就算是生前再善良的人,隻要因為怨恨墮落為怨靈,就會立刻不複本性。怨恨會讓人化為魔鬼,他們的頭腦會不清楚,往往隻記得發泄自己的怨恨。
所以這不是她想不想的問題,而是她能不能的問題。她倒是想毀掉那些女人,但是她做不到。
特彆是高島勝一的正牌老婆——或許這麼說非常不公平,但是事實就是這樣,高島勝一的正牌老婆出身很高,用古話來說就是‘身負人望’,而且這種身上福澤也厚,隻要成年,往往小鬼小妖怪都沒辦法打他們的主意。
她沒辦法傷害到高島勝一的正牌老婆,從這一點就看得出來她的能力有多低微了。
可就是這樣能力低微的怨靈,的場一門的高手拿她沒辦法,而安娜也不能超度她,靠近對方也沒有多大的作用...憑借的是什麼?隻能說明她和彆的怨靈不一樣,而且還是本質上的不一樣。
“彆的怨靈‘咒’是怨恨,她的‘咒’是‘愛’,愛而不得而已,所以她一定要跟在他的身邊,陪伴著他。”
所以傷害人的本事那麼低,所以超度或者彆的什麼讓她離開高島勝一的手段都不怎麼管用,甚至安娜靠近她效果也不好。
遲一些的時候安娜和跡部景吾一起吃飯,也說起了這件事。她隻不過是感慨而已,這個世界上無論是一個怎樣壞的人,也有可能有一個人全心全意地喜歡他。喜歡一個人,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跡部景吾對此不置可否,對於高島勝一如果安娜不提起,他可能已經忘記了。
最近的高島勝一非常倒黴,倒黴到出乎跡部景吾意料之外。他確實安排了人翻出他一些不乾淨的東西,但是那些東西其實也很普通,能廢了高島勝一的事業...但是要到如今這樣狼狽,卻不可能。
反而是安娜這邊給出的解釋解決了他的疑惑。
“那個女孩子已經消失了,不過也不能說她在這個世上沒有一絲痕跡。高島勝一如果任她糾纏一輩子,那麼還能算是還清楚了孽障,兩人拚一個互不相欠。但是現在,他請來除妖師、請來我,最後那個女孩子再也不存在了。”
“這是他的孽障,從此之後他的命格變化——本來是很有福氣的命格,應該榮華富貴一輩子,但是這之後就沒有了,看著吧...用華夏的俗語來說,這應該說是‘蒼天饒過誰’吧!”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有些東西會遲到,但卻不會不到。
不用等以後了,跡部景吾已經知道高島勝一現在有多倒黴了。正牌老婆喜歡上了彆人,想要和他離婚。不能說高島勝一完全沒有本事,是靠老婆起家的,但是他的本事相比真正的能人,實在是差的太遠了。
再加上之前翻出來的事情讓他已經脫離了AC集團權力中樞,這個時候AC集團大小姐一腳把他給踢開,並不難。事情很快辦妥當,高島勝一基本算是淨身出戶——AC集團八重家怕他鬨起來不好看,還是分了一些錢的,但是相比起八重家的財富,那當然隻能說淨身出戶。
而這隻是一個開始而已,日後的天道報複會一點一點地到來。隻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看不到而已。
兩個人並沒有在這件事上聊太久,高島勝一就連一個小插曲都算不上。如果不是安娜對這件事還有一些感慨,可能提都不會提。
跡部景吾看了看安娜脖子上一根細細的鏈子:“這條項鏈第一次看你戴。”
“嗯?”安娜低頭摸了摸細細的銀鏈子:“這個嗎?就是逛街的時候看到的小東西,因為挺可愛的...不好看?”
天氣已經很涼了,在外麵的時候安娜都會穿有領子的毛衣或者外套,這是在室內脫掉了外套,才看到了鎖骨上躺著的項鏈。這種纖細的項鏈真的非常襯安娜消瘦的鎖骨,有一種稚弱感,纖巧地讓人著迷。
跡部景吾看了幾眼,隨口就問出來了。
又仔細看了看:“沒有,很好看,和你平常戴的不一樣。”
說著拿出一個盒子,言簡意賅:“提前的聖誕節禮物。”
聖誕節期間跡部景吾要飛到國外,他其實是很忙的,所以隻能提前送給安娜禮物了。
安娜在國內的時候沒有過聖誕節的經曆,國內不流行過西洋節,不過最近似乎也流行起來了。而日本則不同,聖誕節在日本也是非常重要的節日。而且跡部景吾本身就是很西洋化的日本人,過聖誕節更加正常了。
難怪一直看項鏈,安娜拆開盒子,裡麵也是一條項鏈。
跡部家的大少爺送禮物,當然價值不菲,不過安娜並沒有在意這一點——以跡部的情況,能想象他去禮品店挑一份五千日元以內的禮物,讓後讓店員包起來送人嗎?不能夠的。
安娜也沒有多大的心理負擔,反正她也可以回禮。雖然相比起跡部,她肯定是不折不扣的窮人,但是回個禮物還是很輕鬆的。
項鏈很漂亮,完美展現了跡部景吾的品味,旁邊還有一個陶瓷的墜子。這條項鏈有兩種戴法,有墜子的和沒有墜子的。
拿起墜子看了看,安娜立刻發現這不像是店裡批量生產的,反而很像是私人定製。不過再看看雲淡風輕喝茶的跡部景吾,她內心毫無波動——這位大爺定製禮物很難想象嗎?這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很漂亮啊...我的禮物再等一等,沒有想到你會提前送,所以沒有帶。”安娜小心地收好禮物。
抬起頭正好看見跡部雙手捧著茶杯,正在低頭喝茶,有細碎的頭發垂了下來,遮住了眼睛。於是手指輕輕一劃,撩起了跡部眼簾上的劉海:“之前就覺得跡部前輩的頭發是不是太長了,之後剪過吧?怎麼又變長了呢?”
安娜忽然想起道明寺那個家夥,和跡部一樣的出身,她在學校聽過道明寺的傳聞。據說雖然是個男孩子,但是卻有整個團隊的人打理他的外形。小到每天的衣服穿搭,大到正式場合的造型設計,都有人一手包辦。
劉海長長了,忘記修剪這種事,在他身上幾乎不可能發生。
跡部景吾聽安娜說道明寺的事情,挑了挑眉頭。說實在的道明寺這個做派並不算什麼,反正有錢到道明寺家那個程度了,養一個造型師團隊而已,這算什麼?況且比道明寺還要誇張的人不是沒有。
不過跡部景吾卻沒有這種作風,這和他個人比較洋派也有關係?反正不管怎麼樣,他是忙起來忽略了很多小事,雖然管家也會提醒並且替少爺打理好,但是有些事情他自己經常忽視那就沒辦法了。
安娜說完之後他也隻是淡淡地解釋:“本少爺的頭發?短發長的比較快是常識,你不知道嗎?”
安娜是知道的,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放下茶杯:“算了,茶果的味道也很平常,我和你剪頭發去吧?”
關於是喝茶還是剪頭發,跡部景吾其實沒有什麼意見,反正好不容易空出時間來約安娜,喝茶和剪頭發又不是重點。
隻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到底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他在京都向安娜表白,安娜沒有成為他的女朋友。但是兩人也沒有因此變得尷尬起來,回到東京兩個人甚至親了很多——如果有旁觀者的話就會發現兩個人的相處非常怪。
友達以上,戀人未滿。說的好聽,現實生活中男孩女孩又有幾個是這種狀態,何況他們也不是!
就好像是相處了十來年的好朋友,雖然彼此有愛慕之心,但是這個時候說不說‘喜歡’似乎也沒什麼差彆了。
跡部景吾定做項鏈的時候遇到過忍足,忍足是替家人看珠寶的。看到跡部在珠寶店也覺得很奇怪——跡部沒有姐妹,母親又常年在國外,珠寶店這種地方幾乎和他是絕緣的。
跡部景吾定的是一條適合年輕女孩的項鏈,忍足侑士忽然恍然大悟:“是給安娜的嗎?”
“嗯。”跡部景吾點點頭,沒有說什麼。考慮到忍足侑士喜歡過安娜,確實很難在這上麵展開話題。
忍足侑士卻怔了很久:“哦...我以前想景吾你如果喜歡一個女孩子會怎麼樣,後來知道你喜歡安娜就能難想到了,你們兩個都是那種想不出...的人。”
不過也不用想了,原來和普通人也沒有什麼不同。
安娜常常做頭發的店,跡部景吾已經安排坐好,透過鏡子可以看到身後的安娜正捧著銅版紙的書仔細研究:“跡部前輩,你覺得這個發型會不會好一點?染發呢,我覺得跡部前輩你金發也不錯啊...”
...... ......
“你那頭發是怎麼回事?”晚上跡部家祖孫兩個吃晚飯的時候,跡部正高一眼看到了孫子的頭發。發型也就算了,染發,還金發?
跡部景吾似乎對新的發型和發色接受良好:“沒什麼,隻是換換心情而已。”
反正跡部少爺怎樣都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