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筒還沒拿來,月季紳士先一步瞬間移動到蘇爾麵前,用力抓著他的肩頭搖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這麼多年的主持生涯,就沒見過這麼有想法的!
主持人全程一直都是看好戲的狀態,驟然瞧見這幅氣急敗壞的樣子,蘇爾有些抑製不住嘴角上揚。不過他很快控製住麵部表情:“我應該沒有違反規則。”
也就是低難度的新手場敢做這樣的嘗試,如果成功活過這次,他絕對不會再做類似危險的舉動。
軒轅傲宇明白過來什麼,投去感激的目光,對方算是為自己冒了一次險。
蘇爾沒過多表示,他不是多管閒事的性子,甚至骨子裡滲透著漠視。隻是為了不至於喪失人性,日常都是按照定下的原則行事。
如果相處過程中,軒轅傲宇有意向找個替死鬼,亦或最後無視他的要求放棄給孩子講故事,抱著大家同歸於儘的念頭,蘇爾絕對能做到眼睜睜看人自尋死路。
“找到手電筒了!”李黎小跑過來,打開遞給他。
一束光源照亮黑夜,第一個晚上幾乎是在驚慌和求生的掙紮中度過,很少有人真正注意過外麵的世界。隨著一小片區域清晰呈現,一個念頭不約而同浮現在眾人心底裡:還好昨天沒看。
空蕩蕩的區域裡,小孩不再裝睡了,身體像是被擠壓的泡沫,胳膊不時凹陷下去一塊,呈好幾個硬幣的形狀,隔著窗戶都能腦補出骨骼碎裂的聲音。不過他的複原能力相當強,很快軀體恢複原樣,反而朝著空氣張大嘴巴,做出咀嚼的動作。
軒轅傲宇看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雖然有一瞬間的絕望讓他想奪門而出,然而真正親眼目睹才知道是何等恐怖。
被狼咬死可能都比被活活擠壓五臟六腑碎裂要好。
張河眯了眯眼:“他好像在一點點挪動。”
每次前進不過幾厘米,但確實在朝著門的方向爬行。
蘇爾關掉手電筒:“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零點後不能出門,還剩不到三個小時。
說完望向軒轅傲宇:“即便他被關在門外,也不一定意味著晚上恐怖故事的具現物不會出現
。”
軒轅傲宇冷靜不少,點頭:“我知道。”
眼下算是最好的情形,至少讓人能看見一些生的希望。
各自散開,開始重新尋找線索,蘇爾突然感覺渾身一冷,一回頭,月季紳士正眼珠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他。
殺意……這回是確確實實感受到了對方的殺心。
蘇爾指著門外:“那孩子和你非親非故。”
一片花瓣隱隱有飄落的趨勢,月季紳士臉色難看:“他有個三長兩短,這個副本就會崩塌。”
蘇爾:“我會死麼?”
“廢話。”
蘇爾:“你會死麼?”
月季紳士:“更是廢話。”
相當於一個小型世界的崩塌,裡麵的任何生命都彆想逃離。
蘇爾走上前,對著他麵前的空氣擁抱了一下:“那我們就是同生共死過的情誼。”
“……”
彎了彎手指:“愛你呦。”
“……”
年紀輕輕的,為什麼不做個人?
暫時找不到機會殺了他,本著眼不見為淨的心思,月季紳士在樓上尋了個陰影角落站著。
蘇爾沒跟著上樓,坐在沙發上重新翻起宣傳冊。有關魑魅魍魎的章節很清楚地介紹了應對方式,武力值超過150,能進行一定程度的傷害。換言之實力足夠強大,Boss甚至可以被擊殺。
這便和主持人方才的言論相悖。
蘇爾垂下眼簾,月季紳士沒理由說謊,宣傳冊似乎也很合邏輯。畢竟如果以鬼怪無法被清理為前提,就是死局。
站起身走到兒童床前,褥子上滲著血跡,提醒他早晨發生過的一幕……鬼吃人說得過去,吃自己是個什麼說法?
“看看這個。”張河手裡拿著幾張照片走過來:“壓在神像下麵。”
蘇爾深深看了他一眼,同樣是人,對方抬神像取照片一點事情都沒有,反觀自己,在臥房裡隨便瞧了張全家福,險些栽了。
一般朋友拍合照都會下意識靠近一些,表現出親昵。這張照片裡,每個人都坐得規規矩矩,笑容是一扯嘴角,沒一個露出牙齒的。
“肯定都是邪教組織成員,”張河一臉嫌惡:“瞧著人還挺多。”
蘇爾忽然抬頭朝樓上的月季紳士發問:“晚上能多人同住一間屋子麼?”
月季紳士不耐煩道:“本場
隻規定零點後不能出門。”
他的回答印證了宣傳冊上的說明,主持人會解釋清楚規則,在這方麵他們是可信的。
張河:“要一起住?”
第一個晚上大家下意識認為蘇爾會出事,便沒人多問。
蘇爾點頭:“軒轅傲宇就住在你對麵,晚上我和你一起,看看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