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一點,隻要過了這個副本武力值就能攢到150,到時候自己便能有勉強和鬼對抗的資本,成為新的隊長。不甘心和怨念一瞬間爆發,然而才跑出兩步又被拖了回來,最後關頭戈旭岩近乎絕望地大叫一聲:“救命——”
女鬼唇角的笑容陡然擴大,似乎等得就是這一刻,伸出枯瘦的手指,猛地拽住了戈旭岩的舌頭。在對方驚恐的目光中,一點點用力往外扯。
……
太陽未徹底升起,月亮的影子還淡淡殘留在天邊。
絕大多數玩家已經醒來,簡單的洗漱後便聚在院子裡。紀珩走過來看到人群中沒有蘇爾的影子,皺了皺眉。
“才第一個晚上,不會有事的。”溫不語輕聲開口,一並往蘇爾的房間走。
白燕環顧四周:“戈旭岩也沒來。”
過了一會兒又自己想通了,第一天危險不大,對方可能是想多睡會兒養足精神。這是一種很常見的作法。
相較而言,蘇爾這個新人出事的可能性更大。
溫不語去敲的門,萬億的方法更加簡單,直接走到窗戶旁朝裡麵窺視,沒忍住罵了句臥槽。白燕好奇心重,也貼過來看,當時就震驚了:“死的還是活的?”
蘇爾身上纏著不少線頭,另一邊分彆綁在門,窗戶等各個入口,連房梁和屋頂上都有。乍一看就像是被製作成了提線木偶。
床上的人聽到響動緩緩睜開雙目,偏過臉,從容解下手上的線,出來開門。
“早上好。”
白燕無語地看著那些線頭:
“你就不怕有鬼來跑不出去?”
“纏得不緊,一拽就斷,”蘇爾演示了一下:“隻是擔心睡得死,有人進來都不知道。”
“沒事就好。”這時溫不語柔柔地開口:“紀珩看到你沒來,還有些擔心。”
蘇爾:“我知道。”
溫不語失笑:“其實纏線沒多大的用處,鬼來時溫度環境都會有變化,可以感覺到,至於人……不大可能深夜串門。”
“事無絕對。”蘇爾望著紀珩:“昨晚他就來了。”
數道目光彙聚而來,紀珩平靜道:“聽到了些動靜,不確定是哪裡發出的,就過來看看。”
外麵的大樹正好遮沒月光,為了不打擾到裡麵人的睡眠,他便上了屋頂。
蘇爾指著缺了一塊的屋頂:“我們就是通過那個空隙四目相對。”
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麵,所有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場景雖然駭人,蘇爾其實還是挺感激的,紀珩人是冷了點,卻是一名合格的隊長。
白燕咽了下口水,想了一下選擇弱弱出聲:“……我們是不是去看一下戈旭岩比較好?”
五分鐘後,眾人站在了戈旭岩住的屋子門前。還沒進去,就能預感到出事了,血腥味撲麵而來。
萬億沒什麼顧忌,和沉江北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直接推門進去。
門檻旁有半截舌頭,萬億險些不小心踩到。床上的戈旭岩渾身是血,不過血跡最多的地方還是腦袋那一塊。他用袖子掩住口鼻,走近後看了一會兒:“應該是被生生拽出了舌頭。”
溫不語微微一驚,看向紀珩:“這麼說昨晚你聽到的動靜很有可能是……”
“或許吧。”紀珩表情淡淡的。
溫不語輕聲道:“其實你可以阻止的。”
如果及時趕過來,說不定能把人救下。
不等紀珩開口,溫不語很快表達歉意:“抱歉,是我情緒不大對。在這裡沒人有義務承擔他人的生命。”
遊戲世界死人再正常不過,眼看這個話題就要過去,紀珩忽然道:“他怎麼死的你不清楚?”
溫不語‘啊’了一聲,短暫的疑惑後是慍怒:“我和戈旭岩關係是有些不好,但同為一個組織……”
“食不言,寢不語。”紀珩目光如刀,用六個字打斷她。
他一開口,眾人先後發現某個被忽略的細節,麵色倏地變差。小鎮處處講究規矩禮節,而在有些地方,吃飯說話會被當做一種不禮貌的行為。
昨日戈旭岩不但在飯桌上爆了粗口,食物也沒吃乾淨便甩袖而去,聯係到今日拔舌而亡的慘劇,多半是有些關係。
溫不語臉上怒意消散,變為慘白,顯然也是想到了這茬,整個人都愣住了:“怎麼會這樣?”
表情真切,一時還真的不好分辨她是在做戲還是無心之失。畢竟現代人吃飯交流是挺常見的操作。
萬億可就沒那麼好脾氣了,小吃是溫不語主動帶回來的,他們都圍著一個桌子吃,若非戈旭岩先開口,今日遭殃的不知是誰。
“但願你真的是無心。”萬億看了她一眼,不然這份心計就有些嚇人了。
遊戲裡隻剩一個玩家的時候,副本難度會自動降低。很多人遇到高難度副本,見通關無望會走歪門邪道。
溫不語氣得眼眶都紅了。
眼下令人為難的是怎麼處理屍體,草草掩埋被發現恐有殺人藏屍之嫌,蘇爾注意到一直在陰影裡的書海先生不知何時不見了,再出現時,人跟在衛長身後。
老玩家基本演技是有的,萬億很快調整好狀態做出驚嚇到的表情:“出人命了!”
衛長看到房間內的慘劇,臉色難看:“怎麼回事?”
萬億裝傻充愣,言語間透露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意思。
書海先生卻在這時開口:“昨晚死者在飯桌上汙言穢語,浪費糧食,可能是遭天譴了。”
如此荒誕的理由,衛長聽完竟真的信了幾分。
書海先生一板一眼道:“吃飯沒個規矩,他這張嘴不要也罷。”
衛長麵對屍體,立時露出深惡痛絕的表情:“真是個沒教養的孩子,我要叫人把這件事寫到報紙上,也好給其他人提個警醒。”
口中念念有詞,背著手往外走,似乎真的要去找人來撰寫文章。
白燕咬了咬唇:“你們說,這衛長是人是鬼?”
哪有人會看到死人無動於衷,還想著宣揚?
萬億:“誰知道呢。”
所有人關注衛長的舉動時,紀珩留意到蘇爾在觀察周圍。
“不害怕?”
蘇爾:“真遇到鬼不張嘴嚎叫就行了。”
紀珩:“做起來不容易。”
蘇爾瞥了他一眼:“反正我不怕。”
紀珩挑眉。
蘇爾神神秘秘說:“其實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四目相對,紀珩安靜等待下文。
“這裡的鬼似乎對禮節有超乎想象的執念,”蘇爾道:“它敢來,拚了性命我也要毀了它的清白。”
紀珩麵色微微有了變化。
蘇爾嗤笑:“不就是拔舌鬼麼……隻要我還有一口氣,我的嘴巴就不會死。”
他還會強吻彆人,可怕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