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海先生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想來也沒料到蘇爾能這麼糟害副本。
向來不多話的沉江北此刻不禁發問:“為何說是娘家?”
為了通關和副本裡的人虛與委蛇以情謀事的,蘇爾不是個例,讓他奇怪的是紀珩的說辭。
紀珩:“蘇爾成婚的對象有些特彆。”
書海先生竟是一語猜測出真相:“鬼王?”
話一出,除紀珩外的人紛紛麵色一變。溫不語是驚訝主持人足不出戶為何知曉,萬億和沉江北則詫異於蘇爾的膽大包天。
得到肯定的答案,書海先生視線終於從手中的書卷上移開,說起彆的話題:“後天下午鎮子上會統一投票,翌日早上公布結果。”
溫不語臉色發白:“往年不都是上午投票,下午出結果?”
書海先生:“都一樣。”
“怎麼可能一……”意識到是在和誰講話,溫不語強行收斂住質疑。
沉江北和萬億雖然沒表露出來,眸光同樣沉了沉,毫無疑問鎮子的夜晚比白天更加危險,多留一晚就多一成可能喪命於鬼手。
溫不語突然想到什麼,麵色古怪:“投票那天正好是蘇爾回門的日子。”
餘光忍不住偷瞄紀珩,該不會他們早就考慮到了這點?
書海先生重新低頭看書,眾人一時也不知該走該留,情況不明下,沒一個願意當出頭鳥詢問一句。沉江北距離書海先生最近,清楚地看見書中夾著一張紅紙作為書簽。
這紙不就是鬼王給出的選票?
書海先生此刻似乎樂於解惑,平靜道:“在我床邊的縫隙內發現的,很有意思對不對?”
“……”
沉江北麵色微變,萬億告知蘇爾那晚去主持人的房間避難,時至今日他都半信半疑,現在算是實錘了。
隨手拿出一疊紅紙放在石桌上,書海先生再度開口:“鎮子上有不少負責監察人言行的,我的身份是其中之一。作為鎮民,我也有投票權。”
話音一落,已經有人想到什麼,表情不大好。
“如果煽動部分人再加上這些選票,能起些作用。”書海先生淡淡道:“不過有這個功夫我寧願多看會兒書,不如大家都
圖個方便……再死一個玩家,我便把這些票交給你們。”
短短幾句話使得氣氛瞬間沉默。
明明很安靜,卻嫌棄起外麵的風聲,書海先生起身,回屋專心看書,留下院子裡的人麵麵相覷。
溫不語是其中最緊張的,一旦其中有人起了殺心,死得必定是自己。
“主持人是故意的,”想要捋一下耳邊的碎發緩解緊張,一不留神胳膊撞到石桌,溫不語絲毫沒感覺到疼痛,絕望道:“那天晚上他早有懷疑,甚至有可能故意放走蘇爾,為的就是等到今日!”
看著玩家像是耗子一樣自作聰明,等他們得意時,再從暗處遞來一個捕鼠夾。
無人接話,絕對的沉默中溫不語突然低低笑了幾聲,就算自己今晚死,蘇爾也討不了好,他膽大妄為留下致命的漏洞,免不了會引來遷怒。
在她的聲音因為憤怒變得更加尖銳前,紀珩忽然道:“幾張票罷了,有什麼好在意的?”
沉江北皺眉:“數量可不少。”
紀珩意味深長說:“蘇爾和我提過,其中能用的就五張票,最上麵的三張和下麵的兩張。”
沉江北問起原因。
紀珩:“按蘇爾的原話,他當時太緊張了,不小心咬爛了嘴唇。為了分散注意力,就在中間的一遝紅紙背麵依次留下唇印。”
鎮子這麼重規矩,神聖的投票環節,票紙後麵多出一個唇印,怕是會被認為品行不端,投票的人討不了好。
“……”
紀珩看了眾人一眼:“我還有事,先走了。”臨走前看了眼溫不語,後者連忙把紅紙連同盒子給他:“裡麵的東西我已經用完了。”
說完麵色複雜,能屏蔽鬼感知的道具,多少玩家聞所未聞,這輩子她也算擁有過。
紀珩帶著東西離開。
萬億沒去深究溫不語和紀珩私下做了什麼交易,微微仰著臉活動一下有些僵硬的頸椎,片刻後問:“你們覺得話裡有幾分真,幾分假?”
溫不語算是同蘇爾接觸比較多的,實事求是說:“唇印估計是真的,其他的聽聽就罷了。”
萬億輕咦了一聲,看向沉江北:“你上高中的時候,有這麼多心眼?”
他寧願相信是誤打誤撞,否則一個新人,這素質未免有些可怕。
沉江北:“你讀的小學的時候,可能有同齡神童已經在念大學,彆輕易看輕一個人。”
萬億努努嘴,輕聲道:“還是快些離開這座院子比較好。”
一旦書海先生發現紅紙的內情,恐怕會拿他們當出氣筒。
隨著幾人先後離開,院子裡重新恢複安靜。
屋內。
書海先生看得是一本兵書,兵法詭譎,值得琢磨的地方很多,這一節中大肆讚美了一場勢均力敵的戰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