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給小人描述了一番曲清明的長相:“昨晚見過,就是長得最漂亮的那個。”
小人懵懂地出發。
這段時間蘇爾也沒閒著,連忙收拾了一下現場,把昏過去的攝像師拖到灌木叢裡,自己則找了個隱蔽的位置小心翼翼藏好。
在草叢裡趴著絕對稱不上是愉悅的體驗,地裡的小蟲子不時爬出來幾隻,趕都趕不走。就在蘇爾考慮要不要先拿它們祭天時,遠處終於傳來腳步聲。
全神貫注下聽得很清楚,來人步伐落地聲很沉穩,沒有曲清明那種輕盈的感覺。
遠處的輪廓終於漸漸清晰,紀珩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範圍內。
蘇爾怔了下站起身,衣服上還沾著雜草:“怎麼是你?”
紀珩瞥了眼小人:“它帶我來的。”
蘇爾無奈,抓起小人放在掌心,視線與它齊平:“你是分不清俊朗和美麗麼?”
剛開了眼角的大眼睛雙目無神,呆滯地同他對視。
總不能跟個泥人計較,蘇爾歎了口氣,有些擔憂:“主持人呢?”
紀珩:“我在海邊站了一會兒,後來去了其他地方。”
蘇爾好奇:“他沒跟著?”
紀珩笑了:“正午時會有新的船員來運送物資。”
蘇爾明白過來:“主持人認為是調虎離山,擔心你故意引他離開,然後我偷偷去對船員下手?”
紀珩點頭:“所以月季紳士還在海邊守著,短時間內不會離開。”
祭台上蜷縮著的蛇每過幾秒會動一下,紀珩一眼識破:“你做的?”
蘇爾‘嗯’了聲。
“太刻意了。”紀珩提醒:“最好挪到更隱蔽些的位置,再故弄玄虛地寫幾個數字,引導其他人破解。”
蘇爾接納建議,讓對方幫忙拿著寫好的劇本,自己挽起袖子去做搬運工作。
待他哼哧哼哧移動好祭壇,紀珩已經一目十行讀完劇本,偏過臉看去:“我的戲份不是很多。”
蘇爾擺手:“不錯了,主持人在裡麵甚至沒有姓名。”
一切準備就緒,重新囑咐小人去尋找曲清明:“最漂亮的那位姐姐,昨晚你給她送過信。”
在說到性彆時特彆加重語氣。
小人再次出發。
等小人走遠了,
紀珩看了眼蘇爾:“你懷疑曲清明?”
蘇爾點頭:“和鬼一起活動還能活下來,要麼是能力極強,要麼就是達成了某種共識。”
紀珩沒發表意見,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再者,昨晚的投票中,曲清明寫上了除自已外所有人的名字。”
這是一個相當大膽的嘗試,情況不明的前提下明明寫一個名字才是最穩妥的。
“一旦她的投票被判定有效,等同於其餘玩家各加一票。”說到這裡蘇爾笑了笑:“往好裡想,是她認為所有人會做一樣的選擇,這樣就會平票,相應的誰都不會有危險。”
可惜這個可能基本為零,首先路全球那種衝動的性格絕對想不到去寫全員名字。
紀珩並未質疑蘇爾的判斷,更沒有乾涉。
蘇爾還準備說下去,紀珩突然用食指抵著唇,搖搖頭。
蘇爾會意,咽下剩下的話迅速找到距離稍遠的一棵大樹藏身。
遠處傳來交談聲——
“會不會有詐?”
“先跟著它走,總比現在一無所獲的好。”
聽出是路全球和滿江山在說話,蘇爾按了按太陽穴,很明顯這小人有自己的想法,又帶錯人了。
“我的劇本要推翻重寫。”他用唇形對紀珩說。
紀珩指了指頭頂,意思很明顯:人算不如天算。
“快看!”
路全球因為驚訝語調微微拔高,很快他控製住自己,快步走上來。
滿江山身為女生,速度比他還快,先一步抵達:“是祭台。”發現異常連忙道:“小心!上麵的蛇盤會動。”
經過提醒,路全球後退一步。
紀珩微微側過身,將這一幕收歸眼底,肯定了蘇爾的奇思妙想。
倘若素不相識,說不定連他都要被短暫蒙混過去。人造祭台上的蛇醜到詭異,偏偏還能動,試問有誰會懷疑這東西是假的?
“這個泥人為什麼要引我們來這裡?”滿江山生性謹慎。
路全球想了想:“或許和昨晚投票有關?”
滿江山忽然問:“交個底,你昨晚選了誰?”
那套誰都沒寫的說辭傻子都不會信。
路全球猶豫了一下,正色道:“曲清明。”
滿江山驚訝:“你沒投紀珩?”
樹後蘇爾目光帶著調侃,繼續用口型說:
你是重要嫌疑人。
紀珩似乎並不感覺到意外。
“沒。”路全球:“因為曲清明帶給我的全是好感。”
滿江山驚訝,這是什麼奇葩的理論?
路全球:“紀珩和曲清明哪個厲害?”
滿江山毫不猶豫:“紀珩。”
路全球:“可紀珩都顯得行為古怪,蘇爾更彆提,大晚上跑外麵去,唯獨曲清明總給人一種遊刃有餘的感覺。”說著嗤笑一聲:“這女人要是真有那麼厲害,怎麼會在遊戲裡名聲不顯?”
滿江山不認同他的邏輯,但也沒有強行用自己的猜測去說服對方,問出當下最關鍵的問題:“祭台怎麼辦?”
路全球:“要不引曲清明過來,看看她會怎麼做?”
滿江上搖頭:“這東西看著並不結實,萬一她有道具傍身毀壞了祭台,我們就玩完了。”
兩人不敢亂搬動祭台,隻能默默記下位置。
路全球:“玩家不能互相殘殺,先想辦法找到能殺死曲清明的方法。”
雖然滿江山更懷疑紀珩,但同意他的決定,畢竟曲清明要更好對付,就算錯殺又能如何,過關才是要緊事。
確定人走遠了,蘇爾才從樹後出來:“他們倒是信任彼此。”
紀珩:“不一定。剛剛滿江山先一步到祭台旁,故意擋住了你胡亂寫的那串數字。”
蘇爾感歎人心難測,招招手,小人慢騰騰走過來。
紀珩:“你們中間可沒什麼契約聯係。”
言下之意,小人成長起來,未來做出噬主的情況也很正常。
蘇爾點頭:“我會留心。”
正要把小人重新收進口袋,動作在半空中僵硬一瞬,蘇爾指著自己:“我美麼?”
小人點頭。
蘇爾又指了指紀珩,小人繼續點頭。
蘇爾皺眉,說明它對美醜的大致判斷是有的。
想了想比劃了一下:“那個燙著大波浪的人美麼?”
小人搖頭。
蘇爾陷入沉默。
曲清明身上的氣息和其他人不同,但他很確定不同於鬼氣,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這時紀珩竟然伸手輕輕拍了下他的腦袋:“早就跟你說了,彆隻顧著吸。”
蘇爾睜大眼睛。
紀珩:“明明有更好用的法子。”
微皺的眉頭側麵印證蘇爾開始沉思。
紀珩歎了口氣:“你是不是忘了自己還有一隻眼睛?”
蘇爾愣愣抬頭,唇瓣動了動,半晌說了一句‘我是智障。’
紀珩被這幅罕見的蠢萌樣子逗樂了。
一直以來,蘇爾下意識用吸食陰氣來判斷鬼和人,也從來沒有出過錯,而體內的那隻眼睛因為弊端太大,有時候一旦睜開就很難合上,所以他不太願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