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度的安靜令人不適,蘇爾卻並未覺得意外,隻當眾人是驚歎自己居然能活著回來。
他進門時沒有順手關上大門,意味著後麵可能還有人要進入。果不其然,約莫有一分鐘左右的誤差,金發女郎的身影出現,後者邁著緩慢的步伐,胸口的衣服有一處破損。
當然遠談不上春光乍泄,有裂痕的地方僅僅是一個刀刃的寬度,且周圍被黑紅的血暈染。
此刻金發女郎的狀態幾乎是坐實了先前紀珩的演繹。
見狀路全球第一反應是:原來有的鬼受傷後驅殼也要流血。
緊接著又想:人世間竟有蘇爾這種狠人!
樹林裡的交鋒中,金發女郎最後選擇保命回答問題,毫無疑問蘇爾是占了便宜的,他很懂得進退,沒有一味強勢下去,選擇把麵子工程交給評委來做。
睫毛微微顫動,蘇爾坐下前苦笑一聲:“那負心漢實在可惡,察覺到情況不對,竟提前布下陷阱。”
說罷心有餘悸地望向金發女郎:“好在我不是一個人去。”
金發女郎臉色稍霽,帶著不屑的神情說:“跳梁小醜罷了,我能殺他一次,就可以再殺第二次。”
蘇爾捧場:“誰能想到負心漢變成鬼後反而更狡猾強勢。”說著麵朝眾人:“當時狂風大作,樹木被連根拔起……”
日常八百字作文不是白寫的,張口就來了近千字的場景描寫,字裡行間充斥陰謀詭計,構成一幅險之又險的畫卷。
金發女郎在描述中成為宛如天兵降世的存在,一口氣說完,蘇爾舉起酒杯對金發女郎說:“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至於金發女郎,就像是在聽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高高在上敷衍地點頭。
“……”
大佬級的人物皆是默不作聲,有幾個工作人員已經開始坐不住。明明該尷尬的是蘇爾和金發女郎,他們作為聽眾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尷尬並發症?
竹條碰撞的聲音讓在座的人和鬼注意力統一回歸,月季紳士眼中的冷意幾乎要實質化:“遊戲繼續。”
蘇爾放下酒杯小心求證:“請問大冒險遊戲可以重複進行麼?”
視線投向和金發女郎
實力差不多的大嘴男,像是強忍害怕又不得不為之:“剛剛殺負心漢的時候我沒出力,失去提問的機會……能不能讓我再試一次?”
語氣極儘謙卑。
“……”
平日愛食人的大嘴男真切感覺到一股惡意猛地侵襲而來。
開口說話的是紀珩,他看了眼蘇爾,低聲提醒:“行不貳過。”
暗示評委不會再上同樣的當。
蘇爾麵色不變,心下卻是微動。偏過臉對上紀珩似笑非笑的眼神,很快認識到在所有鬼身上用同一種套路很危險。
是自己偷懶了。
一個好學生要善於反思錯誤和及時總結。
月季紳士不理會二人間的小動作,語氣變得更冷了:“下一個誰來?”
蘇爾先前的所作所為無形中驅散了玩家一部分對抽簽的恐懼,路全球性子最急,已經開始猶豫要不要進行抽選。
“這可是個換搭檔的好機會。”滿江山在路全球做出選擇前看向曲清明,進行合理質疑:“你不試試看?”
話裡的針對意味很強,不過算不上打草驚蛇。
他們中隱藏著愛情殺手,玩家間互相質疑是常事,何況滿江山的態度更像是想拿對方投石問路。
曲清明一時間有些騎虎難下,詭辯論是起不了作用的,作為唯一和鬼搭檔的人,倘若完全沒行動,基本等同於將自身和愛情殺手劃上等號。
她不慌不忙笑著開口:“千載難逢的機會怎麼好錯過,我隻是擔心你會不高興。”
滿江山挑眉:“和我有什麼乾係?”
“一旦成功了,我是準備換他為搭檔的。”曲清明指著路全球,拋過去一個媚眼。
氣氛瞬間僵硬許多。
曲清明絲毫不耽擱,語畢很乾脆地伸出手,抽出一根簽。
蘇爾全程留意著,發現她的指腹狀似無意地在竹片表麵摩擦了幾下。
想到適才月季紳士強調抽簽過程全憑運氣,蘇爾不禁垂眸笑了笑,過程可以保證公證,但簽取出的一刹那就不一定了。
曲清明大大方方展示她抽到的遊戲:叫醒心裡的鬼。
聽名字都不大吉利。
月季紳士的嘴角終於有了點弧度:“運氣不錯。”
曲清明:“可以換搭檔?”
月季紳士搖頭。
曲清明遺憾之情溢於
言表。
一唱一和都是戲精,蘇爾看破不說破,等著主持人講明遊戲規則。
“先彆急著失望,”月季紳士收回簽說:“它的趣味性在於是群體遊戲。”
‘群體’二字一出現,玩家的表情便開始不對。
月季紳士先給遊戲定了性,言明危險係數不高,麵上的笑容卻十分詭異:“關鍵在於諸位敢不敢賭。”
路全球急忙問:“什麼意思?”
月季紳士抬手,示意稍安勿躁,過了片刻,手中出現一顆水晶球大小的珠子。
珠子很漂亮,表麵覆蓋著淡淡的光芒,很像是傳說中的夜明珠。
“人人心中都有秘密,它可以將當下各位最不願意暴露的秘密展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