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瞧著會很涼爽。”蘇爾的情緒轉變很快,側過臉看向窗外,仿佛是因為不用麵對炙熱的陽光而感到高興。
這句話對彼此來說都沒什麼可信度,不過勉強圓了場。
昨日因為遊戲眾人休息的很晚,現在天又沒徹底亮起來,這個時間段主廳隻有蘇爾和月季紳士。
經過片刻的思索,蘇爾神情中多了幾分認真:“我想請教幾個問題。”
月季紳士靜靜站在原地,沒有承諾會不會解答。
“主持人能幫助玩家作弊麼?”
第一個問題就很激烈,月季紳士總算正眼看了下他,給出否定的答案:“有一種情況例外。”
蘇爾試探問:“卡bug?”
月季紳士頷首。
蘇爾若有所思,當初神算子毫無顧忌地幫忙作弊就有了解釋,他在那個副本中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bug。
“主持人可否透露和副本有關的信息?”
月季紳士懶得聽他一個個問下去,直接把話說絕了:“除非遊戲允許,任何主持人不能憑主觀意願對遊戲進行乾擾。”
這條規則並不是什麼秘密,時間久了都會知道。
然而下一刻,月季紳士又相當平靜補充:“遊戲一樣規定了玩家間不能自相殘殺。”
但這並不影響玩家利用規則或是其他方式借刀殺人。
這些信息其實有的蘇爾心中大致有數,不過是想徹底確認一下。拋去其他因素,月季紳士其實是他最願意接觸的一個主持人,紳士的品格讓對方從不說謊。
沒來得及抓住機會進行更多的交流,不到十分鐘,樓上便傳來輕微的動靜,預示著已經有玩家醒了。
早上七點,很多人早飯還沒來得及吃,月季紳士直接拍了拍手宣告錄製開始:“今天的拍攝工作很緊張,希望大家理解配合。”
在這方麵玩家是沒有發言權的,處在被動的位置等待主持人介紹今天的活動。
“很開心能見證各位的感情持續升溫,”攝像師就位,月季紳士說著俗套的開場詞:“相愛容易相守難,接下來我們將迎來情景劇拍攝,以便幫助情侶們更好地應對未來可能出現的矛盾。”
規則簡單明了,嘉賓分成兩組,自行安排劇本進行
拍攝。
“在這座島上,流傳著一個美麗悲慘的傳說。哪一組拍出的情景劇更貼近這個故事,勝利就屬於他們。”
月季紳士並未把完整的故事內容告訴大家,隻給出了關鍵詞:背叛,寶物,眼睛。
這次的拍攝隻針對嘉賓,換言之,金發女郎暫時會和曲清明分開。玩家一共有五人,人數肯定是一隊多,一隊少。
為了知道祭台的位置,曲清明主動朝路全球和滿江山走去。
對曲清明心存懷疑的路全球也愉快接納了她,三人聚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坐實了什麼叫做心懷鬼胎。
因為故事不明,采景不可能一樣,根絕遊戲規則,兩組人可以分開活動,隻要趕在天黑之前回到彆墅就行。
“有一點需要提前說明,工作人員不可以參演。”月季紳士說這句話的時候視線有意無意掃過某個方向,警告的意味很足。
被迫跟在蘇爾和紀珩身後的兩名攝像師長鬆一口氣,其中一個看蘇爾一副神遊其外的樣子,怕他沒聽清,還特意重複了一遍。
幾分鐘後,曲清明一行人提前開始行動,朝密林深處行進。
蘇爾站在原地,暫時沒出發的意思,半晌抱臂歎道:“我們一開始就落了下風。”
關鍵詞裡有‘背叛’,大多時候一份成熟的虐戀愛情第三者不可或缺,可眼下就他們兩個人,主持人還特地強調工作人員不能做臨時演員。
“如果沒有既定的故事主線,可以凹個雙人格,”蘇爾聳聳肩:“這次明顯不行。”
故事必須要貼近島上的傳說。
紀珩:“不急,先想辦法收集有關傳說的線索。”
“——我發誓,我不知道任何傳說,否則就叫我殉職!”
“——我也發誓,我聽都沒聽過島上有什麼愛情故事,說謊的話就叫我魂飛魄散!”
他話音一落,兩名攝像師迫不及待一前一後立誓,生怕被嚴刑逼供。
蘇爾無奈搖了搖頭,覺得工作人員有點杯弓蛇影。他和紀珩再厲害也不可能做到一邊演戲一邊拍攝,所以不可能下死手。
抱著這樣的念頭去看紀珩,後者說出了真實想法:“攝像師沒了,再抓一個就行。”
潛台詞他原本是真的準備從身邊的工作人員找切
入點。
“……”
早在紀珩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攝像師扛著機器的手已經開始顫抖。
蘇爾擔心一會兒拍出來的鏡頭亂晃,隨便安慰了幾句,餘光瞄見藏在樹上的幾隻水鬼,目測對方是想要伺機動手報複。
紀珩:“要不要一次性解決?”
蘇爾想了想:“算了。這些水鬼也不敢太過分。”
一旦他們觸碰到規則,就算自己什麼都不做,副本也不可能容忍。
不過有些賬還是要清算的。
月季紳士站在大樹投下的陰影當中,完全沒存在感,蘇爾走過去,確認曲清明等人徹底走遠了才開口:“路全球和滿江山找到的祭台是假的。”
頓了頓又說:“對了,假祭台是我做的。”
月季紳士眉頭微緊,一時琢磨不透他專門說這些的用意。
蘇爾話題跳躍性很大,問:“我們準備去東邊采景,一起麼?”
答案毫無疑問是否定的。
月季紳士日常不願意和這兩人多相處,現在也是一樣。主持人的天性更喜歡看玩家戰戰兢兢,在猜忌中自相殘殺。
蘇爾和紀珩完全不符合這個條件。
似乎不想再多看一眼,月季紳士直接消失不見。
直到主持人離開,蘇爾麵上依舊維持著淡淡的笑意。
紀珩走過來:“陽謀?”
蘇爾笑笑不說話。
紀珩也沒多談,看了看初升的朝陽,表示可以出發了。
清晨林間空氣格外清新,一路上攝像師不約而同和兩位鬼見愁保持著絕對的安全距離。
蘇爾是漫無目地在走,逐漸意識到紀珩不同,後者是有選擇性地朝一個方向行進。
沒有其他玩家在場,交流也不必特意回避。
蘇爾問出幾天來心中的困惑:“為什麼一開始你就懷疑曲清明?”
紀珩:“殺怪物蟾蜍時,她脖子上起得紅疹。”
蘇爾納悶:“這點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