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最後,蘇爾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遊戲這是要把他塑造成全民公敵的形象。
“蒲柳提得建議。”守墓忠仆愉悅地打著小報告。
除了去看守所撈人,蘇爾不記得有得罪過這次的主持人。
“那家夥喜歡萬事儘在掌握,試探出幾位叛變玩家,但又不放心你這個變數。”
牆頭草要倒,還需要風吹,蘇爾純屬自行三百六十五旋轉的類型,哪裡有好處可掘,朝向哪裡。
“所以一開始就斷了後路,”守墓忠仆幸災樂禍道:“很快,他會將昨晚的事情廣而告之。”
蘇爾歎息一聲,順風順水太久,差點忘了河邊濕鞋的道理。
沒在那張可惡的麵容上看到悲憤,守墓忠仆頗為遺憾。
收回鏡子,像來時一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來不會就為了懟我一下?”
多大仇多大怨?
紀珩:“無聊的人不必管,不過蒲柳先生那裡要多留意一下。”
和其他主持人不同,蒲柳先生從未明麵上針對過蘇爾,更未刻意躲避,這樣不聲不響在暗中行事的風格,才最值得警惕。
蘇爾坐下來,被守墓忠仆一打岔,飯都涼了。隨便吃了兩口,問起邀請函的事情:“你說上麵帶了詛咒力量?”
紀珩:“會降低人的運氣。”
副本裡的運氣被降低了,意味著時刻會有生命危險。
蘇爾:“要不要去知會趙半斤一聲?”
紀珩搖了搖頭:“他那裡我另有安排。”
蘇爾‘哦’了聲,埋頭吃飯,總感覺一道視線在身上徘徊不去,抬起頭和紀珩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天機城的副本核心也是命運。”
因為神算子的作弊失敗,蘇爾印象很深,點頭道:“是和這個世界有相似之處。”
紀珩望著他,忽然道:“眼珠或許會派上用場。”
蘇爾放下筷子,從體內取出那神秘的眼睛。
相較於之前,表麵的渾濁散去不少,豎長的瞳孔更加清楚,完完全全蛻變成一隻蛇的眼睛。
紀珩一提,他就有了些想法,祝芸似乎在和命運有關的副本裡可以掌握比較大的主動權,也許這次也能提供某種幫助。
濕潤柔軟的眼珠突然在
掌心跳動一下。
蘇爾身子不受控地跟著小幅度一抖,和一顆蛇目對視絕對不是多令人舒服的事情,他堅持著沒有移開視線。
嘶——
蛇吐信的聲音在耳邊縈繞,這一刻蘇爾仿佛又回到了天機城,身後跟著惡心的人麵花蛇。
“雙身份,殺。”
許久,蘇爾終於聽清這道模模糊糊的扭曲聲音。
眼珠重回體內,蘇爾麵色多了幾分嚴肅。
單從字麵上理解,有數種可能。
紀珩:“走到那一步才知道。”
不再過多糾結這個問題,蘇爾轉而想起另一件事,當初為了得到從體內召喚眼珠的方法,他還欠守墓忠仆一百顆眼淚。
目前進度是零。
揉了揉太陽穴,得儘快將這件事提上日程。
平安無事過去兩天。
期間蘇爾專心上培訓課,吸血鬼異能是來保彆人的命,魅魔的能力卻是可以保自己的。他抓緊一切瑣碎的時間針對魅魔異能做了訓練。
心智不堅定的人不好下手,紀珩順理成章成為練習對象。
於是在紀珩眼裡,蘇爾化身成二十四小時不間斷開屏的孔雀,就差沒直接撲上來。幸而這種日子隻持續了一天半,臨近參加生日宴前的一個晚上,蘇爾理智地停止散發他的魅力。
這一晚睡得很不踏實。
蘇爾本身是有睡意的,奈何體內的那隻眼睛不斷躁動,整個胸口憋著一團灼熱。
忍無可忍,他猛地睜開眼,考慮要不要先讓眼珠從體內出來。
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蘇爾暫時忘記了鬨騰的眼珠。
對麵床上,紀珩手上拿著一枚銀色的鐵球,鐵球周圍有九個孔,此刻每個孔裡探出一條小蛇,詭異地糾纏在一起。
眼珠活動的頻率更甚,似乎想衝出去吞噬那個小球。
蘇爾神情一冷,威脅道:“敢橫衝直撞,衝水馬桶歡迎你。”
眼珠這才消停。
紀珩知道蘇爾醒了,沒有停下手上的事情,糾纏在一起的小蛇組合成一個花苞,隨著蛇的蠕動,花苞呈現綻放的形態。
歐石楠。
蘇爾認出這種花。
小蛇鑽回了圓球裡,紀珩沉思幾秒,然後看過去。
“吵醒你了?”
蘇爾搖頭:“是這隻眼睛被激發了食欲。”
紀珩隨口解釋了
一句:“怪物靠同類相食強大自身。”
蘇爾並不怕他會對自己做什麼,如果對方有想要吞噬神秘眼睛的想法,早在天機城就可以行動。
好半晌,問出心底裡的困惑:“預言的能力,你也有?”
“要看你怎麼界定,我自身沒有這種能力,不過是依靠某種特殊道具。”
不過道具能發揮的作用,遠不如預言家。
紀珩以方才的事情為例:“真正的預言家看到的會是未來的某個片段,而我不能,道具隻能帶給人某個很小的啟示。”
蘇爾若有所思,大約猜到他不常使用這個道具的原因,稍有不慎,預測到未來的瞬間很可能會是誤入歧途的開始。
作為遊戲的重點關注對象,長歎一聲後蘇爾躺平在床上。
同人不同命,一樣和預言有關,有的人就完全不會遭到針對。
仿佛看出他的鬱悶,紀珩笑道:“我從來不利用這種能力打擦邊球。”
蘇爾斜眼望去:“難以想象。”
大佬的行事風格不該是以霸氣為主?
紀珩淡淡道:“用遊戲給的力量去對付遊戲,成功率基本為零。”
蘇爾反複琢磨了一下這句話,聽上去是在承認遊戲的權威,但好像又在提醒自己,有朝一日對付遊戲時,千萬不要想著依靠道具。
至少不能依靠遊戲給的道具。
翌日天還沒亮,樓道內就已經開始有了動靜。
蘇爾照舊起得很早,和紀珩去食堂的路上被叫住。
“想不到啊……”趙半斤一臉複雜。
蘇爾還沒問怎麼了,趙半斤就給他看了一段視頻,和水幕上播放的畫麵一致。
“主持人淩晨發來的。”
想也知道所有玩家都收到了,不過早就有心理準備,蘇爾並未表現出太多意外。
宴會晚上才開始,黃昏快要降臨時,三人搭車去了邀請函上的地址。
一場生日宴會,布置的並不是很隆重,林家的長輩也沒有出現,不過林淺的姐姐林素在場。為了妹妹能更高興,特地請來當紅的一支樂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