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談甚歡,若不是了解些內情,苟寶菩真的要懷疑蘇爾其實姓苟,是自己流落在外的分支。
蘇爾比苟寶菩要急,過了明天,玩家就要被投放進各自的必死局,他必須要儘快拿到好處。
眸光閃爍,克製著不表現出操之過急的態度。
苟寶菩卻是一眼看穿了,習慣性轉著紅珠問:“希望我儘快宣揚出這件事?”
趕在八二的好處被瓜分成九一前,蘇爾沉聲道:“副本裡死活不好說,假設我折在下個副本,計劃無疑要打水漂。”
苟寶菩沒說話,卻也不否認。
蘇爾:“趕我進下個副本前賣出第一批保險,哪怕出意外也能小賺一筆。”
留意著對方的神情,他開始彩虹吹:“聽上去天方夜譚,不過憑你的能力,一夜時間擬好合同進行宣傳絕對遊刃有餘。”
苟寶菩生出一根肉乎乎的手指晃了晃:“半個晚上足矣,明早等著拿好處就是。”
蘇爾微怔,這算是意外之喜。
“鬼怪妖物間的交易,多以陰物為主,”苟寶菩淡淡道:“這些東西與你無用,我會折合成道具。”
聞言蘇爾第一時間朝青蓮智者的方向瞄過去。
苟寶菩:“就算沒中間人,也不會存在克扣。”
主持人的職業操守很高,但坑死人不償命。蘇爾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當即冷笑一聲:“一次性送來大量道具,恐怕會成為催命符。”
苟寶菩麵色不變,他不認為對方會死在玩家手中,隻是不喜被牽著鼻子走,順便找些麻煩。
這時蘇爾的手中突然多出一塊乳白色的小石頭。
“需要時滴上一滴血,有搬運工隨時為你派送道具,並且說明用法。”苟寶菩笑了笑:“不過要重新利益分成,我九你一。”
奸商。
蘇爾眼皮一跳。
不得不承認,他心動了,出弄虛根本沒時間進中轉站,哪怕手裡有大量道具也無法鑒定用處。多是些一次性物品,真要到了危急時刻,不可能挨個試驗。
“行。”一咬牙同意了,蘇爾補充說:“派送數量和性能我自己定。”
苟寶菩搖頭:“那會破壞遊戲平衡。”
換言之,送過去的道具可能會相當雞肋
。
蘇爾尚在遲疑,青蓮智者事不關己道:“好處太多,規則不會同意促成這樁買賣。”
說白了,無論選哪一種方案,都有不可忽視的弊端。
蘇爾很快接受現實,指著青蓮智者:“是不是該給他封口費?”
這次換苟寶菩頭疼了,不曾這人竟然有主動為彆人爭取利益的一天。
沒仔細關注他們間的交談,令蘇爾意外的是,最後酒店裡的兔子侍者竟然跟著得了些好處,主持人特地說明是蘇爾爭取來的,未來一日彆找茬。
至此他舒服了。
瞧瞧同樣是鹹魚,青蓮智者就比東風居士通透的多。
叫來幾個兔子侍者,手一揮:“去城東。”
·
城市四角,各有一派氣象。
不少商販推著小車賣月餅,瞧著很和善,細看會發現這些人全都沒有心跳起伏。
蘇爾坐在三輪車上,身下墊著柔軟的毛毯,一名兔子侍者在旁扇扇子,另外一名隨時端茶送水。
本準備迎上來的小販不由遲疑。
作為怪物,自然要儘全力確保每一個玩家有去無回。然而現在進來的這個人類……怎麼同樣有怪物保駕護航?
他人是過客,蘇爾在弄虛最多算個遊客。隻要不主動參與遊戲,青蓮智者可以在最大程度上提供便利。
出酒店前,主持人新給出一枚員工胸針和鬼市城管的身份,前提是蘇爾不能乾預任何玩家,否則要受到規則的懲戒。
一眼望過去全是鬼扮人,他也不急,車子慢悠悠晃著,朝著最密集的區域過去。
副本裡和吃食沾染上的,往往是意想不到的惡心。這次也不例外,街角一名玩家正在進行素月餅葷月餅的試吃遊戲,臉都快綠了。三輪車從身邊路過,毫無反應。
一路前行,很快蘇爾便瞧見幾道熟悉的身影……其中紀珩因為個頭最高,他看得最真切,對方袖子上沾著些黑到發紫的血點,不知是哪個倒黴的怪物被乾掉了。
似乎感覺到什麼,紀珩突然抬起頭,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撞了個正著。
蘇爾大大方方坐三輪過去,目光睥睨:“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紀珩平靜回應:“距離我們分開不到一小時。”
聞言蘇爾微微坐直身子,接過兔子侍者
遞過來的茶飲。
萬億和紀珩做同一個任務,目睹這一幕神情複雜,一會兒功夫收了兩兔小弟也是本事。
大局為重,蘇爾指揮兔子侍者把車停靠在前方樹蔭下,閉目養神等著這一輪小遊戲結束。
闔眼後,聽覺無限放大。腳步聲,吆喝聲……周遭的響動串聯在一起,仿佛回到了現代社會。不知過去多久,耳畔捕捉到多餘的呼吸聲,蘇爾猛地睜開眼。
紀珩跳上車,全程沒說話。
三輪車回到酒店,兔子侍者結束工作離開。蘇爾用眼神暗示對方開始提問,讓自己訴說‘豐功偉績’。
紀珩配合張口:“請開始你的表演。”
“……”
咳嗽一聲,蘇爾恢複往日正常的狀態,完整道出和苟寶菩的交易。
紀珩聽後皺眉:“長遠來講可能埋下了禍根。”
蘇爾清楚這點,不過眼下他隻看中短期的利益:“等你過了必死局,未來的事慢慢盤算也來得及。”
木已成舟,紀珩沒再多說,隻問:“主持人全程沒有阻止?”
“很配合。”
說這句話的時候蘇爾聲音發沉,顯然存有有忌憚。
紀珩皺了下眉:“智能人雖沒有正常的憤怒情緒,但要提防著。”
蘇爾點頭,何止是提防,麵對青蓮智者時,他片刻都不敢放鬆。
紀珩尚在沉思,蘇爾直奔主題,幽幽的語調飄來:“彆忘了先前的賭約。”
承諾好的事情自然不能失信,否則雙方間會生出隔閡,紀珩格外嚴肅:“你可要想好了。”